173 第 173 章(1 / 1)

话说这“醉春风”的老x许翠莀,眼睁睁的看着楼里的客人,挥挥衣袖甩手走出,却无一人掏出银子来付账。不免急的直肉痛,她一x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道,“哎哟喂,这可让奴家怎么活哟。……哪有上青楼玩儿,不掏银子的?这不是明白着欺负奴家嘛……。”哭的脸上白粉直掉,身上钗环丁丁乱撞。

“闭嘴!”一位黑衣侍卫上前踹了许翠莀一脚,大声的喝止道,“哭什么哭?爷们这是在执行公务,抓捕罪犯!你这死老x故意这般哭哭啼啼的,存心想给那贼人通风报信?”

“啊哟……。”许翠莀痛叫一声,欲张口哭泣,却见身旁的黑衣侍卫虎视眈眈的瞪视着自己。嘴角瞬间僵硬,一声儿不敢言语。半晌,许翠莀眨巴眨巴眼睛,拿衣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面带惶恐之色,低声求告道,“……军爷休恼,……就是借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有那心思……。是小的该死,不该哭闹……。”许翠莀脸带惶恐,一口气说了不少软话。

宝宝一直不动声色,暗地里观察着那许翠莀。见她虽看上去一脸的恭敬,眼底里却有一股子试探与寒冷逼人的神色。宝宝暗道,“晾了她一阵子,这老x有些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了。……这院子里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该疏散出去的也差不多疏散出去了。即使一会儿动起手来,也不会伤及太多的人……。”想到此处,宝宝朝罗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将许翠莀带过来。

宝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看也没看跪在圆台前面的许翠莀一眼,好似温和的嗓音问道,“老x,你对我们来这儿搜捕罪犯似乎非常不满呢?”

许翠莀惊愕抬头,只见那护国侯手里把玩着茶盏,以一种慵懒姿态倚靠在椅背上。她下意识地迅速垂下眼睑,掩饰心中的震惊。忙着陪笑道,“小的不敢。——侯爷乃朝中重臣,日理万机。今日能够大驾光临,醉春风真是蓬筚生辉呀。……这也是小的上辈子修来福气。”

“哦?你真是这样想吗?”宝宝不着痕迹的扫了许翠莀一眼,淡淡的发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要哭闹?”这句话说地随意,却隐隐透着丝官威。

许翠莀神色一僵,双手用力铰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吞吞吐吐的说道,“……侯爷,您也瞧见了。今晚来的这许多客人,一个也没掏银子便走了。……小的院子里可养着不少人,若是没有进账,……可让小的怎么活下去哟……。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家,奴家这儿有几百口子人要养哟……。”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头偷偷的瞄了一眼圆台上的护国侯,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宝宝优雅的靠着椅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然说道,“不过一晚而已,至于那么严重吗?…….今晚本侯奉命搜查罪犯,虽无任何不当之处。但惊了客人**,使你遭致损失。本侯自会给予你银两补偿。这一点,本侯早已派人予以说明。”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盏,宝宝目光炯炯地看着许翠莀,不怒自威,紧张的气氛像辐射源一样四散开来,“这些,你敢说不知情?”

许翠莀一听,脸色一变,偷偷的抬眼看了护国侯一眼,急忙伏身道,“……小的知情,只是……只是小的不敢让侯爷破费……。故而……故而……..。”她情知抵赖不过去了,干脆自己动手打自己的耳光,边打边哭求道,“求侯爷恕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你是该死!”宝宝的语气低沉缓慢,一字一字的,像是要敲到许翠莀的心里去。宝宝站起身,走至圆台前站立,看着地上跪伏的许翠莀寒声说道,“本侯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在这里吵闹不休,分明就是想与那躲藏在暗处的贼人通风报信!”宝宝的目光如寒光般尖锐,直直地射入着许翠莀的眼底,似乎一眼就突破了她故布迷阵的重重迷雾。

“侯爷湛清的就好像已经洞悉了一切。”许翠莀下意识地使劲缩了缩脖子。犹豫了半天,方才苍白着脸,伏地颤声说道,“……侯爷息怒。就是借给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做那样的事情。……小的只是贪财。……见出去的那许多的客人,没一个见过那画像上的人。奴家思忖,会不会……那……啥…..看错了,这附近可不只是我这一家院子,兴许去了别的院子也说不定……。”她贼心不死,此时虽然心中惊恐,却还是不忘打探消息。

“这个时候还想探听消息。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还不知本侯爷的厉害。”宝宝似笑非笑的看着许翠莀,冷冷的哼了一声,“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只告诉本侯:你要与何人通风报信?那人藏在什么地方?还不从实招来!”宝宝的语气平淡,却透着股直刺人心的寒意。

“这……。”许翠莀听闻此言,如何还敢再出声言语。她周游世间,最擅察言观色。自然明白,侯爷这话的份量。她面带惶恐之色,连声求告道,“侯爷恕罪!小的院子里确实没有藏什么贼人…….。”

“还敢狡辩!”宝宝斜乜着眼瞥了她一道,顺手抓起桌子上的茶盏用力的砸向许翠莀。茶盏砸在许翠莀的头上,当即起了个大包包。她倒抽一口冷气,拿手捂住头,半个字也不敢吭一声,生怕再挨上一下。

宝宝背着双手缓缓的走至圆台前,冷冷的盯视着前方,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他对身旁待命的罗庆使了个眼神,淡淡的说了句,“押着老x去里面喊话,命令院里所有的人出来接受甄别。胆敢不遵号令,仍然停滞在院子里面的,视如罪犯同伙,严惩不贷!”

许翠莀还想说些什么话,却被两名黑衣侍卫拎起胳膊架着拖走了。她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我已经尽力阻止了,可侯爷硬是要搜查,我也没法子。……反正侯爷即使搜到后院地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后院地牢里关起来的那几个人,都与画像的那人不像。”

许翠莀早将那张画像上的人瞧的仔仔细细,与地牢里关着的人无任何相似之处。高高吊起的心思完全放下了。只要侯爷来此的目的,不是针对那几个潜入后院之人,任凭他们在院子里翻个底朝天,也无甚大碍。反正他们找不到要抓之人,自然会立马走人。

更何况,侯爷还答应掏出一笔银两赔偿院子里的损失。——甭管侯爷赔偿多少银两,哪怕只是个百两银子。也足够“醉春风”扳回面子的了。你想呀,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向来官府办差,即便是民众的损失再大,官府、公人也不可能给予受损民众任何赔偿。此番“醉春风”虽说遭致侯爷带队搜查,可侯爷红口白牙当众许诺,将给予银两补偿。这种事,可是百年不遇的哟。不!不!是千年、万年难遇。

两名黑衣侍卫押着许翠莀,命她拿着一面铜锣敲击,站在楼梯口处,大声的喊了三次话后。随后又押着许翠莀一边往院子里面去,一边大声喊话,“……无论是客人,还是姑娘,一个也不准逗留在屋子里面,所有的人必须到大厅集中,接受甄别。若是有人胆敢不遵号令,仍然停滞在院子里面的,视如罪犯同伙。”

喊话声一出,满院俱惊。就连刚刚走到包厢门处的陈青碾,也停住了脚步,倾听外面的喊话。沈京丰、柳城焕和章筑营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尹尚桦更是大感荒唐吃惊,呆若木鸡一般站在了原地,嘴里喃喃说道,“难道他已经拿到了官府的搜查令?”

慕容磊走到窗户前,冷冷看着下面护国侯的神态,半晌后忽然说道,“不管侯爷手中有无官府的搜查令,他都会搜查院子。”顿了顿,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奉劝诸位,这个时候最好别去惹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本官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话,慕容磊面色不变的跟众人道了别,大步走出了包厢。这个时候,还与陈青碾待在一起,除非是自己嫌命长了。慕容磊对于护国侯与陈青碾之间的过节不仅一清二楚。对于护国侯睚眦必报的个性更是了解。慕容磊甚至有个预感,今晚护国侯来此的目标,应该就是针对陈青碾那小子的。

见慕容磊走出包厢,沈京丰和章筑营对视了一眼,也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们突然想起,家中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说完,两人也离开了包厢。

随着此起彼伏的锣声、喊话声,“醉春风”整座院子就反应了过来。不时的传出姑娘们的尖叫声,男子的呵责声。紧接着,陆陆续续的从各处院落里跑出来几个提着裤子的男性,看来都是正在“做热身运动”的时候,被黑衣侍卫给赶出来的。

如今仍然滞留在屋子里狎鸡的客人,都是京州城里出身显贵的一些公子哥们、朝中官宦。他们私心以为护国侯怎么样也不至于做的过分,起码会给他们留下一点面子。却不料那些如狼似虎的黑衣侍卫,冲进屋子后,不由分说,就喝令众人立即去大厅接受检查。凡有不遵从,违抗命令者,便会遭致黑衣侍卫的一顿拳打脚踢。

在这些黑衣侍卫的眼里,这些狎鸡的公子哥儿们、朝中官宦,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反正有侯爷撑腰,就是打了他们也是活该。所以,下手之时,没有一丝手软。有几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们、朝中官宦被黑衣侍卫打的,连衣裳都来不及整理,只顾着抱头鼠窜。

一位相貌堂堂,外表儒雅,身着蓝色锦裳的青年人挡在楼梯口,不让黑衣侍卫上楼,嘴里趾高气扬的说道,“要上楼搜查可以,只要你们拿的出官府的搜查文书。否则休想往上走一步!……京州城是有法度的……。”

没等那蓝锦裳青年把话说完,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侍卫,跳起来便往那人的脸上扇去。嘴里厉声骂道,“你这小子,推三阻四的不让我们上楼去,莫非楼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我们撞破不成,告诉你,爷们可是护国侯府的人。奉命来此搜查罪犯。放跑了罪犯,小心你的狗命!”

蓝锦裳青年万万料不到那黑衣侍卫,居然敢如此蛮横,上手便扇他耳光。一时之间愣怔在当地,半晌没有反应。头上的青巾也被扯散了,模样看着非常狼狈。与蓝锦裳青年站在一起的都是京州城里颇有声名的公子哥儿,见此情形,不由大怒道,“…..你们这些丘八,竟敢如此放肆,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黑衣侍卫抬头瞪视着对方,见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对自己打了这个蓝锦裳青年甚为不满,立即出声怒喝道,“哪个不服气的出来比划比划!护国侯府的人在办差捉拿罪犯,想违抗侯爷命令不成?通通到大厅那边集中去!”他这一声大吼声如洪钟,震得围观之人耳朵作痛。

围观中人有的认出那位说话的蓝锦裳青年,就是“醉春风”堂前的掌柜,人称柳爷的柳城筑。见黑衣侍卫不留情面的扇了柳城筑一巴掌,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出言无状。吓得那些公子哥儿无人敢出声放一个屁,乖乖的走到指定地点集中,接受甄别检查。

说起来,近几个月来,由于“醉春风”的崛起,这位柳城筑在京州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柳城筑出身江南柳氏门阀,是家主柳渊临(现任朝中从二品的内阁学士),最为宠爱的庶出幼子。柳城焕的同父异母弟弟。

柳城筑是柳渊临最宠爱的一房妾室所生,也是柳渊临四十岁才生下的老儿子。自然是当成眼睛珠子般来疼的。平常的生活起居,穿着用具都是最好的。从小到大,柳城筑从没有受过一丝委屈。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个性。——就是看中他在柳渊临心目中的地位,陈青碾才将他拉拢至自己身边。

柳氏先祖是开国高祖皇帝的军中大将柳玉公,为天庆国立下了赫赫战功,被封为毅勇伯。经过百年演化,柳氏门阀已成为天庆显赫的士家大族之一。他们凭借所谓高贵的血统和门第,凭借自身卓越的政治和军事才能,经济上封锢山泽,占有大片土地和劳动力,成为辉煌江南一带的名门望族。并与天庆的其他士族大家陈氏、沈氏交往甚密,互为姻亲。江南是天庆重要的丝织中心。柳氏门阀则控制了江南80%以上的桑蚕丝织业。柳氏门阀和朝中各部的关系都不错,尤其与工部关系甚密。

柳城筑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般屈辱。这满京城敢叫他“小子”,扇他耳光之人,还真没遇见过。柳城筑捂住被打的脸颊大怒。顾不上陈青碾“不准与对方发生冲突”的交代,高声大叫打手们立即上前动手,“兄弟们,给我动手,教训教训这帮不长眼的小子!”

“你敢打我们柳爷?”旁边一个深蓝劲装的打手陡然“嗖”的一声,抽出腰际的佩刀,对着柳城筑面前站立的那位黑衣侍卫头上硬生生的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位黑衣侍卫身子往外一歪,反手一脚踢了过去,重重的踩在那名打手的腰上。

“哎哟!”那打手痛叫一声,举刀再次砍了过来。

可惜那打手的身手实在是弱了一点,不过盏茶功夫,就被黑衣侍卫打得落花流水,动弹不得。不停地求着饶,只是那黑衣侍卫哪里肯住手,仍然一脚接着一脚的朝那家伙身上招呼,偶尔还一拳砸在那家伙脸上。不一会儿,那家伙便被打得鼻青脸肿。

“来人啊!给我砍了他们!出了事情我顶着……。”柳城筑跳着脚高声叫骂道。大声招呼院子里养着的那些打手上前动手。

柳城筑的父亲从前一直在江南任职。六个月前方才调任京州任职。而柳城筑来到京州生活的这半年时日,未曾与护国侯碰面。而这半年来,护国侯奉旨出京巡查了一段时间,回京州后又忙于准备杜宝茗的婚仪。再加上护国侯不喜人多,甚少参加什么集会,在人前露面。所以两人从无有过交手,自然也没有任何过节。

而与柳城筑交好的陈青碾等人,为了不落陈青碾的面子,不但不会在他的面前揭穿陈青碾被护国侯整治的嗅事。反而极尽全力的贬低护国侯之才。久而久之,护国侯在柳城筑的眼中,便成了一个依仗自身的几分姿色,得了瑞王宠信的“娈童”。

因此,柳城筑根本没有把黑衣侍卫的警告听进耳朵里去。他以为护国侯手里不可能会有官府的搜查文书。更不可能冒着得罪京州众多名门贵胄的风险,强行搜查“醉春风”。从前在江南时,只要报出自己父亲的名号,就连江南巡抚都要让着三分。柳城筑十分清楚柳氏家族对整个朝廷的作用。所以他才敢下令打手与黑衣侍卫对抗。

一大帮子身着深蓝劲装的打手,闻声从柳城筑的身后涌了出来,手里拿着京州常见的直刀、棍棒,不停挥舞着。就像是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小鲨鱼一般亢奋。这些打手近几个月来跟随柳城筑,在京州城里张扬嚣张惯了的,便以为自家老板的后台点子硬,也不知道个顾忌。

“出来的好,就怕你们不出来。这样就更有理由收拾你们这些杂碎。”宝宝面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听到柳爷叫喊声,涌出来的打手。有知道黑衣侍卫身份的,当场便愣怔在那儿,不敢上前动手。——那些人可是护国侯府的侍卫呀。伤了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是掉脑袋的事呢。护国侯可不是好惹的主。

但是那些来自江湖的杀手们,却对黑衣侍卫的身份无所顾忌。眉眼间尽是一片凶悍,手里拿着刀就往身边最近的黑衣侍卫身上砍了过去,刀势尽为阴险狠辣。形势一瞬间顿时形成混战。

黑衣侍卫的人数众多,更何况出发前便得到命令,对于那些“醉春风”里的打手,下手自然不会轻了。而那些打手中,有人知晓黑衣侍卫是护国侯府的卫队,如何敢放开手脚。不大一会儿,形势即一边倒。不少的打手被打倒在地上。

罗庆守护在宝宝的身旁,眯着眼看着大厅里正在混战之中。瞧见两名黑衣侍卫挂了彩,鲜血从他们的身上流了下来。但是仍有三个打手,刀刀朝着他们身上要命的地方在捅。罗庆眼瞳闪过一丝冰冷的颜色,然后抬起了左手。

“啊——”的一声惨叫响起,划破了夜空。一枝黑色的弩箭竟是如鬼魂一般射出,生生刺穿了一名持刀蓝裳打手的手掌。那名蓝裳打手的刀早已跌落到了地上,抱着自己地手腕,痛的嚎叫了起来。

鲜血滴嗒滴嗒地顺着那名打手地手掌往下滴着。大厅里四周的人们都傻了眼。“天哪!这是什么暗器,居然如此厉害?生生的刺穿了人的手掌。”这些杀手们虽然对于生命缺乏应有的尊重,可以说是天性凉薄。但死的都是对方,如今遇见有人拿这种致命的武器对付自己,却还是头一遭,不免在惊愕之余,生出了些许恐惧之意,“若是对准要害部位,只怕任何人都无法躲过死亡……。”

罗庆护着宝宝上了圆台。面对着大厅大声说道,“侯爷有令,所有抵抗者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拒不遵从命令者,格杀勿论!”停顿了一会,罗庆再次叫道,“诸位将士,只要是敌人,出手就要狠!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结束战斗!”

几乎是毫无悬念,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醉春风”里养着的所有打手便被打得动弹不得,护国侯控制了整个局面。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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