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第 167 章(1 / 1)

天德七年四月二日的夜晚,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今晚即将发生的一件大事,在这个本来安静平稳的京州城,掀起了一股汹涌激荡的暗流。很多京州人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是一个非常普通、安静的夜晚。事情发生的毫无预兆。而实际上,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有着多多少少的先机,只不过人们不会去注意,又或者注意到了也无法从中预料些什么罢了。

这一晚,令天庆的皇权统治者和手握权柄的士族门阀们永远的铭记在心,因为这一晚后,对皇权起着限制和制衡的几大士族门阀的势力逐渐被削弱,门阀士族对朝政的控制格局被打破了。

夜露中宵,更漏深深。“知语轩”里商议事情的众人先后领命离开府邸而去。罗庆则带着人在府邸四周进行例行防护检查。宝宝伸了伸懒腰,披上披风从“知语轩”里缓步而出,一步一挨穿过回廊,登上花园里那处假山上的亭台之中。青梅、蓝梅、红梅和冬梅紧跟在宝宝身后,倍加警惕丝毫不敢放松地巡视着四周。

这座凉亭,是整个护国侯府邸中的最高点。宝宝习惯每晚亥时左右站在亭台上放眼眺望京州城。黑幕笼罩下的京州城,比起白日的雄伟壮阔更多出了几分神秘的味道。花园中灯火幽暗,倒是夜空中高悬的一轮满月,清辉无限。月光映造下的湖面波光粼粼,雾气深冷,更显得分外清幽。清寒的空气中,浮动着阵阵花香,宝宝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将胸中的躁热浑浊之气尽数释放。

京州城虽然没有实行宵禁,但是夜里街上的管理依然森严。此时已近亥时,城中大部分地方都已安静得入了梦乡。只除了城西那边儿打开门窗做活的娼馆楼所所处的华丽楼坊,还一片灯火通明、时不时的人影晃动,热闹非凡。

贯穿京洲城的庆河水面之上,不时出现张灯结彩的船舫,在河面上随意行走,像是水晶宫一样夺人眼目,十分耀眼夺目。这便是京州百姓们家喻户晓的花舫。——流动的水上青楼。花舫上歌舞升平艳光弥漫,这就是达官贵人的人生,享乐的人生,x糜而迷乱,散发着纸醉金迷的堕落与**。如今世风渐开,世人多笑贫不笑娼,也没有太多人对此指指点点。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城西远远传来阵阵的喧嚣之声。却彷佛隔着九重天一般。宝宝目光久久的注视着西城边上那片灯火辉煌,京州人皆知的烟花之地处。那里是京州城寻找风流之人,追逐x激之人,花天酒地之人,享乐人生,醉生梦死之地。

时间慢慢的在身边流逝,有时候想起之前的事情,恍如隔世。夜风已渐寒,宝宝微微抬头,凝眸时点点清光落入眼中。思索着前些日子收到的有关“醉春风”的资料,唇角不自禁地浮起一丝淡淡的嘲讽意味。

“醉春风”是目前京州城里最大、最有档次的一家青楼。不仅占地面积惊人,拥有的姑娘和小馆人数也惊煞常人。其主子的权势财资非同一般。为了抢夺其他院子的头牌,更是花了不少心思,生生拆了好几家院子。并以超低的价格买进附近数家院子,连成一片。开张时间不过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就扫清了整个京州行业。跻身成为京州同行业的老大。而被拆的那几家院子,却是忍气吞声,至今却不曾有人出头向官府告发。

四周寂静的气氛,与那城西地儿上的通红灯火映衬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黑沉沉的夜色彷佛吞蚀了白日的所有,沉静地笼罩著喧嚣般的不安定,似乎在宣示著什麽危机般的开端。微微眯眼,宝宝背着双手,在亭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

“醉春风”的当家老x名叫许翠莀,据说曾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花魁娘子。与江南当地的一些达官贵人、世家子弟多有来往。更有人私下称其为“江南路路通”。此人的模样姣好,自个儿也会些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虽然不见得有多深的造诣,但在诸多江南风流才子有意无意间的吹嘘下,也搏了个“女才子”的名声。

最引人注目还在于“醉春风”的院子里,拥有一批数量不小的江南秀色。天生有着一种气吐如兰的氤氲之美。唇红齿白,温柔和顺的样子,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尽显江南女子的妩媚。那些个江南女子,个个色艺俱佳,性情柔顺,姿态风雅超然,楚楚动人。其中有几名头牌还略有文采、通音律、能诗能画,可谓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加之更具大家风范,清丽动人,故引得京州的名人雅士趋之若鹜。听曲陪酒,撒金一赌,乐不思蜀。便是这一点,其他青楼就无法与其相比,“醉春风”因此名噪京州。

宝宝也是偶尔有次听到朝中有官员私下议论,不免心中一惊,这家“醉春风”的老板着实不简单,短短时日就将其成为京州人瞩目之地。宝宝遂命暗部秘密查探那“醉春风”的底细,查探结果令宝宝大吃一惊,顿起警戒之心。这“醉春风”行事作风过于狠辣,不似是一般的娼馆。其发家的这三个月间,丧在他们手里的人命尽然有数十条,不计其数的良家女子清白丧失其中。

据暗部禀报,这家“醉春风”的水有些深,暗探们游了半天,还没真正探到底。只多少查到它似乎与原先的“舞衣醉坊”有些瓜葛。“醉春风”的老板,不仅与几大士族门阀有所牵连,更与陈梦平那老贼脱不了干系。

涉及“舞衣醉坊”,宝宝的心中更是一紧。这家院子在京洲经营多年,曾经是京州城里最具盛名的青楼x馆。当年曾因其牵涉拐卖良家女子,毒杀知情人,被宝宝和华玉联手将其捣毁。事发后,老x及其一批涉案的相关人员相继被关入刑部大牢。令宝宝愤怒的是,正当他顺藤摸瓜,准备挖出其幕后老板之时,关押在刑部大牢内的老x和涉案的相关人员,却在一夜之间在刑部大牢之中离奇的中毒身亡,案发现场被破坏。所有证据被毁。致使此案成为悬案。——这一事件也是宝宝与前任刑部尚书严其笙交恶的原因之一。

宝宝轻轻呼吸著新鲜空气,阖起眼帘。拂到脸上的风向似乎有些变化,特有的警觉性让宝宝从冥思中醒来,睁开了双眼。却见侍女冬梅恭敬得侍立在旁边,看见宝宝询问的眼神,她立刻回道,“主子,杜大人府邸的郭侍卫来了。有急事要禀报主子。”

“郭铮来了?”宝宝略带疑惑的问道,见冬梅肯定的点了点头,遂淡淡的说了句,“让他上来。”

一名壮实男子跟在蓝梅身后,急匆匆的上了亭台。他走至宝宝面前,干净利落地单膝跪了下来,“属下郭铮,参见侯爷。”

郭铮是狼队的中队长,是宝宝为了杜宝茗的人身安全,特地派给他的二十名侍卫的首领。杜宝茗见郭铮前来,心里不免一紧,但还是冷静地的问道,“起来吧,有什么事说吧。”

郭铮并没有站起身来,他迟疑了一下,低沉着声音急急说道,“侯爷,茗公子至今未曾返回府邸。…….属下怕公子有什么闪失,特来禀报。”

郭铮很明白自己的职责,当初宝宝将他那队人员全部安排至杜宝茗身边时,就再三交代于他,要绝对保证宝茗公子的人身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他非常清楚宝茗公子在宝宝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所以,一看情形不妙,他顿时失了主张。幸好夫人提醒他,让他立即赶来侯府禀报。

作为郭铮及其属下来说,若是宝茗公子真有个什么闪失,就是主子不追究责任,他和那些手下兄弟只怕也没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谁叫他们连自己的最基本的任务都完不成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茗哥……”宝宝一听此话,顿时脸色大变,他在第一时间里想到的就是立即派出人手寻找杜宝茗的下落,以免夜长梦多。宝宝顾不上询问详细的细节问题,立马高声下令,“蓝梅听令,持我的令牌立即出府去找成寒林,命令他运用所属的人手,铺开了天罗地网。务必尽快找到茗公子的下落!红梅,发出信号,令罗庆速来见我。”

“属下领命。”蓝梅和红梅立即领命而去。

蓝梅和红梅走后,宝宝回头看去,那郭铮仍然低着头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宝宝无奈的揉了揉眉间,挑挑眉梢,说道,“好了,你且站起来吧。将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处。”

郭铮站起身来,却仍然不敢抬头,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出,“……公子告知属下,这个几日他要在刑部衙门处理公务,让属下戌时去刑部衙门接他回府,不必进刑部衙门。今日晚上,属下与几个兄弟戌时不到便去了刑部衙门门口候着。因公子不喜属下去刑部衙门打扰,故而属下等人便一直在门口候着公子。却不料想,左等公子不出来,右等公子不出来。一直到了戌时一刻,还未见到公子的人影。属下这才有些急了,带了两名兄弟进了刑部衙门打探,却没有看见公子。”

说到这里,郭铮拿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与黯然。他继续说道,“刑部衙门当值的那班人,都是酉时才换的班,他们也不清楚之前的事。属下只能好言相求,请得他们帮属下找到一个在门房值守之人。那人告知属下:申时三刻左右,有名身着蓝裳的清秀少年来见公子,说是受人之托,要交一封重要书信给公子。那少年进去不大的功夫,公子便急匆匆的带着人与那少年一起离开了刑部衙门。至于公子去了什么地方,那人却是不知晓的……。”

宝宝心头一凛,隐约感受到了些什么,他一眨不眨盯着郭铮,问道,“你好好想想,近些日子,茗公子手头上接了什么疑难案子?或者说,他有无遇见什么特别之事?”

“特别之事?”郭铮沉思了一会,脸色似有古怪,“五日前,属下陪着公子去郊外勘察命案现场。在路途中遇见一位年迈老者,拦路喊冤。”

宝宝感觉十分意外,愣了一愣问道,“竟有此事?怎么不去京州府衙,或是刑部衙门投递状纸?却要拦路喊冤?”

郭铮神情轻微一动,回道,“…..那老者说,若是他去京州府衙、刑部衙门投递状纸,只怕人还没到衙门口,就已经遭致了他人的毒手丧了性命。”

“哦?他居然说这样的话?难道说是有人故意阻止,不准他投递状纸?”宝宝沉吟了一下,眼底带着若有所思,研判的意味,“他要告的是什么人?”

郭铮看了宝宝一眼,脸色有些凝重,“禀侯爷,那老者要告之人是朝廷派往江南,征收税赋的特使陈青碾,陈大人。”

宝宝听闻此话,微微一怔,不免来了兴趣。他眼光淡淡扫过郭铮,问道,“那老者为什么要告陈青碾?”

郭铮微微偏了偏身子,说道,“那老者来自江南,祖上有些薄产。三个多月前,江南各地流传出一则消息,说是朝廷派大员至江南,为宫中的纺织署征招年轻美貌的绣娘。期限五年,月俸优厚。更有可能飞上枝头,成为娘娘…….。总之,那话说的是天花乱坠,引得江南众多良家女子为之动心。”

宝宝听得很认真,一直不吭声。修眉蹙拧,心中如电念飞转,“纺织署去江南征招绣娘?怎么总没听人说起此事?难道说此事有诈…….。”他皱了皱眉头,却似想起了什么,沉思着摇了摇头,“这是个骗局。宫中并无此类消息传出,也不曾见到有江南来的绣娘。”

郭铮情绪激动的说道,“侯爷明鉴。那老者也说道,确实是一场骗局。可那些江南的女子们并不知道。那老者的孙女和邻里的几位年轻女子也都高高兴兴的去客栈报了名。不久,那些江南女子便陆陆续续的被人带回了京州。她们没有想到,到了京州根本不是去宫里的纺织署做什么绣娘,而是被送进了见不得人的地方…….。”

宝宝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睁大眼睛看着郭铮,厉声问道,“什么?有这样的事?被送进见不得人的地方......”宝宝转念一想,脱口而出,“难道是‘醉春风’?”

“正是那家‘醉春风’。那些江南女子都是被他们设局骗来的……。”郭铮攥紧了拳头,恨恨的说道,“…..一个月前,那老者的孙女,偷偷的写了一封书信,苦苦恳求一位至青楼玩耍的江南客商,托付他将此信带到江南交予自己的家人。设法营救她脱离苦海。老者接到求救书信后,便与邻里商议如何救出孩子们。……..那场骗局的真相被人揭露,还有人认出了主持报名之人竟与朝廷派去江南的特使陈青碾关系密切,时常出入陈青碾的府邸。…..江南各地为此群情激愤,联名上书,要求惩处恶人,归还被骗去的那些江南女子……。却不想,领头告状之人竟被官府以谋反罪名关入大牢。”

宝宝闻言愣在当场,心房好象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入心扉。他双拳紧握,厉声骂道,“那些该死的狗官!总有一天本侯要好好的收拾他们。”

郭铮接着继续说道,“那老者见势不妙,便与五位乡邻相约赴京州告状。想着京州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那些人总不会这般大的胆子……。结果还是让他们失望了。他们到了京州后,住在一家小客栈。商量着分两路人马,第二日分别去京州府衙和刑部衙门投递状纸。因那老者得了风寒,第二日便留在了客栈歇息,没有同去。直到天黑也不见乡邻们返回,老者心急如焚,强撑着病体出外打探,却不见乡邻们的踪影。老者见状,心生不安。返回客栈急急收拾了包裹,另找了一处隐蔽地方躲避起来。过了两天,他突然听到一个传闻,离城五里地发现五俱尸体……。他偷偷的赶去看了看,认出那些尸体正是那些与他同来京州的乡邻…..。”

宝宝心头一颤,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那五俱尸体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想不到竟是他的乡邻。”他神色冷凝,沉声道,“这事与那陈青碾怕是脱不了干系。那王八蛋玩这套是老手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宝宝沉思了一会,眼中意味深长,问道,“是何人指点那老者,让他拦路告状?”

郭铮低头稍许思索了片刻,说道“那老者说了,他怕被恶人发现,不敢住客栈,只能找了家破庙住着。那破庙里还有个小乞丐。他之所以拦着公子的轿子喊冤,完全是被那同住破庙的小乞丐提醒的。那小乞丐说的两句话让他牢牢记住了公子,市井传闻一是说,这位杜大人做人刚正正直,嫉恶如仇,敢于坚持正义,主持公道。为官公正清廉,从不受贿,也不讲情面,不管是谁,只要犯在了他的手上,不管是什么贵族子弟,名门望族,还是什么朝廷的大官,他都依律处置。二是说杜大人与朝中那位深得皇上宠信的杜侯爷关系极好,那些有权势的人轻易不敢得罪于他……。那老者这才将希望寄予公子身上…….。”

郭铮顿了顿,继续说道,“那老者打听到公子要去勘察命案现场,便连续几天早早的躲在了路边,直到见到公子的车队,他立刻就扑了上前喊冤叫屈…….。”

宝宝紧皱眉头,隐隐觉得像是摸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好一会儿,宝宝眸心深光敛下,淡声说道,“茗哥今晚这般举动,恐怕与此事有关。”

身后传来一阵急而不乱的脚步声。宝宝回身望去,看着他,双眼晶亮,神色沉郁,沉声道,“罗庆,你来了。”

罗庆上前躬身行了一礼,“主子。罗庆前来领命。”

宝宝皱着眉头遥遥看着远方,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本侯对那个什么醉春风甚有兴趣,打算今晚去那院子转转,摸摸情况。你下去准备一下,带上几个人,我们一会儿便出发。”

罗庆低头稍许思索了片刻,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主子,属下多少听闻了一些关于醉春风的消息。这楼里的东家绝非一般的商人,否则也不会蓄养众多打手。为防万一,主子还须多带些人手的好。”

宝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眸中浮光一亮,“你说的有道理,是要将府邸的卫队全都给带上。一会儿若是闹了起来,也能派上大用场。只是吩咐下去,除了我们身边带着的五六人,其他的人都要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准暴露目标。至少给那楼里的人留点念想。让他们能好好的表现一番才是嘛……。”他抬头看着罗庆,眼底掠过一丝赞许的笑。

罗庆心领神会的挑了挑眉,咧嘴高兴的笑了笑。心里暗道,“主子这是打算去醉春风找茬打架呢。早就看那醉春风不顺眼了,这回有主子撑腰,非好好的收拾收拾那些混蛋不可。”罗庆近日听人议论醉春风,说那楼里的江南女子都是被人骗来的良家女子。楼里蓄养着大批打手,那些打手凶狠毒辣,在街市上也常有欺压弱小良善之举。曾有楼里的女子逃出后,被打手抓住活活打死。

四周凉意潋潋,暗影沉沉。宝宝扬了扬手,对亭台外面侍立的冬梅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走过来。他对罗庆说道,“你马上去安排,跟着我们一起走的那几个要换上便服。”转身对冬梅等人交代道,“我们回房间去换男装。”

“属下遵命。”罗庆、冬梅等人应了一声。众人刚抬脚打算离开亭台。突见城西方向传来“嘘”的一声尖响。众人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去,只见夜空中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红色火花。那枝烟花令箭是那样地明亮,在一瞬间照亮了京州城西的半边天。

这种用来传讯地令箭,并不是京州军方和官府常用的那种,而是宝宝特别研制出来。其属下外出执行任务时,身上均携有一枚此信号。遇有紧急情况,可以发出信号。宝宝当初严令所属各部,见到此种信号后,所有人员必须立刻赶赴现场救援。无故不去救援者将予以严厉处罚。

宝宝站在亭台上,看着那枝划破夜空地烟花令箭,心内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地底最深处地寒冷。“难道是茗哥?”他面部线条骤然强硬起来,自然流露出一股肃杀气息。宝宝立刻跑下亭台,嘴里大声叫道,“命令卫队全体人员,带上武器装备,火速赶往城西。”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工作有些忙,更新速度慢了许多,请诸位多多谅解。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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