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中,今天布莱顿的葬礼上,趣事真是一件跟着一件,而此时的布莱顿庄园上空,却是一片阴霾。
布莱顿刚刚去世,安全局就翻出陈年旧账,抓走了杰克,杰克的母亲接受不了,三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昏迷不醒。
德古拉嗅到一股古怪的味道,打了一圈电话,一个个地位尊贵的熟人语焉不详,副总统更是连电话也不接。
德古拉看着杨枫,无奈地摊摊手:“小枫,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总统对恐怖分子深恶痛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杰克这一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杨枫眉头微皱:“我只是奇怪,安全局的人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偏在外公的葬礼上抓人,这是为什么呢?”
德古拉盯着杨枫的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政府要针对布莱顿家族?”
杨枫苦笑:“布莱顿家族?家族还有人吗?”
“是啊,天灾人祸,人丁凋零,布莱顿家族的辉煌很快就会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
杨枫摇摇头:“走吧,德古拉,我们去医院。”
“医院?”德古拉诧异道。
“杰克的母亲不是还在昏迷当中,咱们去看看她。”
“可是……你不怪夫人?”德古拉怪叫道。
“她那么大年纪,又是外公的姐姐,我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
“好,我来开车。”德古拉激动地说。
……
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停在一栋摩天大楼的楼顶,这栋摩天大楼充满了后现代主义气息,在其对面,坐落着一栋正五边形的白色低矮建筑。
杰克戴着黑色头套,被拽下飞机,一路推搡着,趔趔趄趄向前走,却不敢发出任何抗议。
被允许拿掉头套的一刻,杰克发现,他所处房间很特别。
没有窗户,一张不规则多边形的金属桌子,墙壁凹凸不平,在刺眼的白炽灯下,反射着银灰色的金属光泽。
还有一张造型奇特的金属椅子。
暗门像推拉门一样打开,特工头领走了进来,旁边跟着两个黑人大汉。
密闭而不规则的空间内,三人面无表情盯着杰克,本已接近崩溃边缘的杰克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磕巴着嘴唇道:“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真是个垃圾。”头领摇摇头,“伙计们,让他感受一下咱们的新玩意。”
两位黑人大汉二话不说,提起杰克丢进那张造型独特的椅子里。
杰克刚刚坐好,手腕、腰身、脚踝,三个部位同时被机关卡住。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我抗议——”
“三千,五千,八千,一万。”头领一口气说完四个数字,杰克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黑人大汉点亮了桌面上的屏幕,输入了一串数字,当他按下回车,一股电流涌入了杰克的身体。
杰克身不由己,一个劲儿哆嗦。
不过,这种程度的过电尚可承受,杰克暗想:原来这时一张电椅,原来这就是过电的滋味。
杰克还在回味,黑大汉再次输入一串数字,然后迅速按下回车。
杰克身不由己一阵痉挛,他能够感觉到他的头发竖了起来。
“别——”杰克话音未落,第三股电流经过了他的身体。紧跟着是第四股。
接下来,世界安静了,意识仿佛随时都要离开躯体,杰克却很清楚的知道他尿了,也拉了。
“感觉怎么样?死不了,就把这个给签了。”
杰克受够了,但求速死,他签了字,按了手印,随着暗门的合拢,他也陷入了昏睡。
……
特伦顿市立医院,杨枫和德古拉找到杰克母亲的病房,老太太正吵吵着要见儿子,要抗议。
一眼看到杨枫,老太太死死抓住他,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枫,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你外公的份上,救救杰克,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杨枫拉着老太太的手,叹了口气:“老夫人,你别激动,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我决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谢谢,谢谢,我就是个愚不可及的老太婆,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杨枫话锋一转:“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打听到关于杰克的任何消息,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把杰克带去了哪里。”
“啊……”老太太刚刚产生的一线希望又被掐灭了。
“既然您醒了,那就好好养着,我们再找人打听打听,您不要太担心。”
杰克母亲默默流泪,甚至不知道杨枫、德古拉二人是何时离去的。
……
当晚,艾国国家电视台发布一则公告:布莱顿公然支持恐怖主义,证据确凿,冻结其名下所有资产。
德古拉看到这则公告,大惊失色,立刻拨通了国家银行的贵宾专线,被告知户头冻结了。
德古拉一下跌坐在地,哭丧着脸:“小枫,看来杰克招了,你的遗产……”
正说着,一个大胡子老头气势汹汹而来,如入无人之境,口中骂骂咧咧:“一帮无耻而贪婪的政客。都是狗屎!”
德古拉马上爬起来:“斯托特先生,您来了。”说着,他给杨枫介绍:“小枫,这位是雷格斯-斯托特先生,他是你外公的私人律师。”
两人握手见礼,斯托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杨枫。
杨枫眉头微皱:“为什么这样看我?”
斯托特摇摇头:“杨枫阁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400亿的遗产。”杨枫说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既然知道,居然还能保持如此淡定?”
“如果我没有见到外公,就没有这笔遗产,之前我能活得好好地,以后照样可以。”
斯托特点点头,又摇摇头:“年轻的阁下,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嗯,还有什么?”
“你忘了你外公给你买的巨额人身保险,以及设立的遇害复仇基金?”
“当然没忘,怎么了?”
“这些都是分期付款的,如今户头被冻结,这两项会因为没钱支付分期而自动失效。”
“那也没什么?”
“你错了!如果你跟布莱顿先生没有相认,你的身份没有暴露,那也就罢了,既然你们相认了,布莱顿先生从来不干无聊的事情,更不会乱花一分钱,那么,他给你买了巨额保险,设立复仇基金,就有他的用意,现在这些东西没了,你可能会面临什么,你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杨枫点点头:“斯托特先生,谢谢您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的。”
斯托特摇头叹息道:“布莱顿是我的雇主,更是我的良师益友,他是一个绅士,他刚刚离开,就遭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我……”
“斯托特先生,”杨枫望着这位西装革履,大胡子大肚腩的老头,问道:“您刚一进门,说什么‘无耻而贪婪的政客,都是狗屎’,何出此言哪?”
“这还不是显而易见?”斯托特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搞到证据,证明布莱顿跟恐怖主义有染,就有充分的理由冻结他的资产,然后,政客们,或许还有部分商人,大伙儿逐步瓜分蚕食这笔资产。”
“这不是典型的官商勾结,就是为了贪图外公的遗产。”
斯托特点点头:“是啊,如果不是杰克,他们也会找到其它合适的借口,这么大一笔遗产,谁见到不眼红,你绝无可能轻轻松松获得继承。”
杨枫叹了口气:“所以,在我们国家有两句话,第一句,学而优则仕,第二句,商而优则仕。”
杨枫顿了顿,解释道:“所谓学而优则仕,就是为学最好的出路就是走仕途,就是从政,这跟我国的国情有关,几千年的历史,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一件事,一旦当了官,便可以光宗耀祖。”
“那么,商而优则仕又是何解?”斯托特问道。
杨枫道:“商而优则仕,这个更加显而易见,当你的商业帝国壮大到一定程度,为了保护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你必须自己走入仕途,至少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如果不呢?”斯托特反问。
“如果不?”杨枫冷笑,“那就跟外公一样,尸骨未寒,家产充公。”
“其实,布莱顿阁下社交很广,至交好友中不乏达官显贵,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唉——”斯托特一声长叹。
“没有人可以跟国家机器抗衡,而偏偏被那些无耻贪婪、丧德败行的人窃取了高位。”
“阁下,事情发展成这样,我愧对布莱顿阁下,也愧对于您,您说,斯托特还能帮您做点什么?”
杨枫想了想道:“斯托特先生,杰克现在只怕已经身陷囹圄,不知道您有没有同行,能够通过法律途径救他出来?”
斯托特摇摇头:“年轻的阁下,真是抱歉,这一点我真是爱莫能助,杰克先生涉嫌勾结恐怖分子,证据确凿,只能重金保释或者争取重大立功表现了。”
送走了斯托特,杨枫一个人去了布莱顿的书房。
杨枫对书房并不陌生,然而,此时的书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纸盒,按捺不住好奇,打开纸盒,一本红硬皮的笔记本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