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转身盯着他,瞧得金偃宁是浑身不自在,偏偏还昂着头一副她占了便宜的样子。
半响,金芸再次转身,丢下一句话。
“不如何。”
“唉?唉唉,你关门做什么!”金偃宁先是不置信,后看到小姑居然将门都给关上了,更是气得直跳脚。
而金芸就在炉房里面,哪怕外面闹腾的紧,她都没有去理会。
先将物件准备好,她并没有打算马上开炉,而是先准备好,今晚早些睡下,明日起床后便开炉。
这次,金芸准备的很是充分,足以可以看出她的慎重。
也不知道为何,比以往来的有些激动,甚至如果不是刻意的压制,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动手。
“宁哥儿,外面冷飕飕的,怎么待在这?”金蒋氏提着个菜篮子,走上前。
见到他身边那条白狼,虽然知道是不伤人,但是瞧着还是有些怕。
金偃宁搭着脑袋,说道:“我来寻小姑呢。”
说着,手就放在白旬脑袋上摸了摸。
白旬是狼崽子的时候,家里人还没意见,可长大后,就是再宠着他的祖母都不准白旬进到后院。
好歹另外开辟了一处院子给它活动,不然有多憋屈啊。
即使如此,哪个不是见到白旬就是一脸的惊恐,可这一年以外,除了那些歹人以外,白旬又伤过谁呢?
虽然有人近身时,白旬会露出警惕,并不让人随意碰触到它,可它从来都没有伤人过。
金蒋氏并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举动让金偃宁想了很多。
但这还真不怪她,仍谁突然见到这么大块的野兽,都会害怕,只是后面便慢慢缓了过来,她道:“芸丫头不是在里面吗?里面应该开了炉子,你进去寻她就是。”
说着,便想到了什么,说道:“芸丫头性子就是有些怪,她不搭理你的话,尽管黏糊上去,反正我还没见到她动手打过人呢。”
金蒋氏捂嘴轻笑,生怕以后带着的小女儿听到,又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里面。
金偃宁抽搐着嘴角,想了半响,决定还是不讨死了。
没打过人?没打死过人才对吧。
光是想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金偃宁立马就是歇了心思,如果真惹怒了这个怪力女,说不定这次连白旬都救不了他。
绝对还是不冒险的金偃宁便带着白旬离开,正准备向着自家院子的方向而去时。
白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是不愿意动弹了。
金偃宁蹲下来劝了半响,它却无动于衷,又不敢将它拖回去,只好死心的道:“行了,你爱往哪去往哪去吧。”
仿佛真能听懂,白旬瞬间起身,向着大门的方向缓步前行,走了几步,甚至还回转身,望着金偃宁。
他摊手,只能认命的跟了上去。
而金芸待在炉房其实什么也没干,而是坐在一处,双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就在她发呆的这个功夫,光是门外的脚步声就发现了几个,有熟悉的家人,也有猜不出的人。
唯独老爷子的脚步声,是出现了三尺。
每次来了,就像是经过一般,根本没有停顿,然后又离开。
快得连金芸想要开门的机会都没有。
一次,两次,而第三次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笑意。
其实,老爷子是担心吧。
心中有些担心,偏偏又不敢进门,生怕耽误了她的事,只能来了一道又一道,为的就只是看看,好让自己放放心。
金芸将双手搭下,侧脸贴在桌面上。
突然之间,好像给一人传个信。
这次锻造铁链,虽然是突然而来的心思,却也是最为郑重其事的一次,如果当她踏出炉房的那个时候,她定会得意洋洋的将铁链放在他的面前,并说:“这把兵器也只担得上不错的评价吗?”
最好是,让那人震惊到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才叫有趣。
想到这里,金芸咧着嘴笑出了声,仿佛面前真见到了哪样的场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金芸直起身,她看到了放在一边的趣÷阁墨。
顺时就站了起来,拿着趣÷阁蘸了墨汁就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对于她来说,用毛趣÷阁写字简直比打铁还要来的困难。
金芸拿起写好的宣纸,眉头皱得紧紧,十分不满,字迹大小不一不说,歪歪扭扭的瞧着就别扭的紧。
唯独值得庆幸的事,不过短短一句话,最起码这几个字并没有写错。
将宣纸揉捏成一团丢在一边,金芸定下心,手上像是握着大刀一般,战战兢兢的书写起来。
第一个字是‘开’,不过几趣÷阁,很是好写。
偏偏手明明握得很紧,而下趣÷阁之时,不自觉的发着抖,第一趣÷阁就有些弯曲。
左手用劲,又是将一张宣纸揉捏成一团,丢弃一边……
……
……
直到炉房外面的日照慢慢斜偏,被渲染成一片红意,紧紧关闭着的炉房大门,才缓缓被打开。
金老爷子再一次的‘偶然’经过,恰好就看到走出来的小女儿,脸上一紧,连忙就是上前,并小心翼翼得道:“如何,可是准备好了?”
金芸脸上带着一丝的别扭,点点头,便朝着一边走去。
而落在身后的金老爷子不好再过问,而是走进炉房,想要看看有没什么缺的,好尽早补齐。
刚进到炉房便有一些的燥热,明显的,这已经是开了炉。
金老爷子想也不想,弯身一看,果然炉灶里面还有一丝未熄灭的火星,只是他皱着眉头拉着脸,不由自言自语道:“不是烧得银炭么,怎么上面还飘着黑烟?难不成府邸的管事拿来的都是次货?”
这么一想,更觉得有可能,金老爷子一下气急,黑沉着一张脸,连忙就是检查起其他的物件。
随着一件一件的看过去,脸上的怒气这才慢慢的消了下去,渐渐得还带着一丝的欣喜。
送来的物件,虽然算不上顶好,可一般的铁匠想要拿出这些,就算来的出来,恐怕都如同割肉般的心疼。
如此一来,金老爷子是更加的期待起来,恨不得小女儿现在就已经将铁链给锻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