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怒血剑魂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歧骞没有注意到危险的临近,直到后背被长剑深深刺入,剧烈的疼痛将歧骞从悲痛之中拉了出来,火红的愤怒的眼神注视着身旁的士兵,眼神之中满是仇恨的目光。
看着歧骞恐怖的眼神,士兵不禁颤巍巍的向后退去,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转身拔腿便跑的远远的。
怀中的魔剑闻到鲜血的味道,剧烈的颤动起来,歧骞将魔剑拿在手中,看着自己的血液血雨一般涌进魔剑,在灌注了魔剑强烈的魔性之后,血脉喷张着,充满力量的血液在全身涌动着,似乎要挣脱歧骞的身体。
化身剑魂之后的歧骞,手中握着同样血红的魔剑,血红的眼神扫视着不断冲过来的士兵,心中仇恨的怒火越积越深,爆发的时刻就要到来,直到自己也难以掌控,只剩下仇恨的杀戮。
手中握着魔剑,歧骞飞快的冲向不断接近的一众士兵,强烈的剑气夹杂着炙盛的仇恨,秋风扫落叶一般将身周的士兵斩杀在地。
士兵身体的鲜血在魔剑的吸引之下,无数道鲜艳夺目的血柱从士兵身体喷涌而出,飞舞着,缠绕着,汇集到魔剑之中。
霎时间士兵体内的血液被魔剑抽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具具干瘪的尸体,凄惨的躺在地上,任凭歧骞踩在脚下。
士兵的血液在灌注了魔剑的魔性之后流进歧骞的身体,身体似乎膨胀了一般,仿佛没有羁绊的野马,体内的血液疯狂的涌动着,渴望得到更多鲜血。
看着盘旋在头顶的铁壁战隼,在仇恨的怒火的催动之下,手中的魔剑不住的颤动着,魔性之血在体内肆意流动着,脚下忽然沉重起来,似乎全部的血液都流到了脚下一般,身体轻飘飘的,只剩下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还有一丝感觉。
“啊”歧骞一声愤怒的巨吼,双脚猛地踏在坚实的地上,直将脚下的大地踏出一个深坑,歧骞的身体箭矢般猛的冲向高空中的铁壁战隼。
铁壁战隼腹下的舱门打开,无数的火箭射向急速冲过来的歧骞。
火箭还没有从硬弓中飞出,歧骞依然冲进了铁壁战隼之内,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魔剑,强烈无比的剑气在铁壁战隼舱内激荡着,还没有来得及呼喊,舱里面的士兵便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更多的血液汇集到歧骞体内,力量不断的充盈着,强大的力量无处可泄,歧骞只能疯狂的在舱内狂徒一般的挥动着手中的魔剑,强烈的剑气将铁壁战隼坚实的铁壁划出一道道空洞。
失去了驾驶员的铁壁战隼迅速的向下坠落,“轰隆”一声巨响,庞大的铁壁战隼落到地上,翻腾起狂烈的风沙,霎时间天地在黄沙的遮蔽之下昏暗下来,不见天日。
“阿骞。”羽茗穿过漫天黄沙,疯狂奔向铁壁战隼坠落之处。
“阿骞,阿骞,你在哪里?”大声的呼喊着,黄沙之中,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天地之下仅剩自己一人一般,孤弱无助,一颗心不断的碎裂开来,“阿骞你在哪里啊,不要离开我,阿骞,不要离开我。”
终于黄沙散去,尘埃落定,只听得一阵阵猛烈的金属撞击之声,顺着声音的方向,只见歧骞手中魔剑不停的劈砍着铁壁战隼坚重厚实的铁壁,将面前的孔洞一点点的扩大开来。
“阿骞,”看到歧骞的身影,羽茗兴奋地高喊着,泪水飘扬着,踏过嶙峋崎岖的铁壁战隼的残骸疯狂的冲到歧骞面前,不可思议的注视着剑魂形态之下的歧骞,淡淡的微笑终于浮现在满是伤痕的脸蛋上,双手紧紧地扒着挡在歧骞身前的铁壁,试图帮助歧骞拉开厚重的铁壁。
魔剑重重地撞击着铁壁,终于足够一个人出入,迈着沉重的脚步,歧骞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扑通一声歧骞猛地跪倒在空地之上,怀中的两颗圣石远远的滚落开来,魔剑深深的直插入地,脑袋低垂着,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阿骞,你怎么了,怎么了?”羽茗盯着歧骞如此摸样,不禁担忧的问道。
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过剩的血液在歧骞体内疯狂的涌动着,血红的眼神似乎滴出血一般,注视着身旁一脸关心的羽茗,沉重的手挥动着,“不要靠近我。”歧骞嘶声喊叫起来。
听到歧骞的喊声,羽茗一阵恐惧,颤抖着缓缓地向远处退去,“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关切的眼神注视着歧骞的一举一动。
“啊”歧骞大呼一声,深入大地的魔剑忽然猛烈的抖动着,血液不停的汇集到右臂之上,右臂不停的膨胀着,似乎随时都要涨破一般,狰狞着面目,奋力的控制着剧烈颤抖的身体和魔剑,豆大的汗珠如雨下一般落了下来。
忽然歧骞身下的大地逐渐变得血红,以歧骞为中心,鲜血的红色不停的蔓延着,仿佛下了血雨一般,整个战场被染得一片血红之色。
血红的大地之上忽然腾起一阵血雾,朦胧的血雾将歧骞笼罩起来,在夕阳的斜晖的映照之下仿佛一朵巨大的玫瑰,绽放在凄惨的战场之上。
很快一阵狂风吹过,吹散了朦胧迷雾,脚下的大地依旧红色,而歧骞身体上的红色已经退去,从剑魂形态转变过来,恢复正常的摸样。
“阿骞,”兴奋地奔跑到歧骞身旁,双手捧着歧骞憔悴的面庞,目光之中尽是深情的注视着歧骞茫然的眼神,“没有事了,没有事了。”高兴地说着,将歧骞的脑袋埋进怀中,不禁喜极而泣。
离开羽茗柔软的胸膛,艰难的站起身来,眼望着远处离驰死去的地方,手中的魔剑重新放到怀中,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离驰的尸身跟前。
“离驰大哥,你说的我一定保证做到,你放心的走吧。”注视着离驰凄惨的身体,歧骞郑重的说道。
说罢,拾起木鹰尚未燃烧干净的残骸,将残骸堆积成一个硕大的木垛,然后抱起离驰的尸身轻轻的放到木垛顶上,从旁边尚在燃烧的残骸中取过一根火棒仍在木垛之上。
霎时间熊熊火焰将木垛上的离驰包裹起来,火焰之中仿佛看到了离驰伏案研究的影子,一只只战隼在离驰身下缓缓飞起,战隼越飞越远,离驰的影子也越来越淡,最终只剩下火红燃烧的火焰。
看着离驰的影子远去,歧骞捡起掉落地上的两颗圣石,“离驰大哥的愿望需要你来完成,”说着脱下上衣将两颗圣石包裹起来,然后扔在后背之上。
看着歧骞结实的胸膛肩膀,羽茗脸上一阵红热,担心歧骞看到自己尴尬的摸样,急忙拿出面纱照在脸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注视着面纱之下羽茗朦胧的面孔,歧骞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救你的哥哥?”
“他注定要在这个时间,死在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羽茗哀叹道。
“我才不信什么上天的安排,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剑,”歧骞说着脚步不停的想落马镇的方向走着,“死的人应该是我,你应该救离驰大哥。”
“那样我们都会死的,除你之外没有人能够击败强大的铁壁战隼。”羽茗说道。
沉默无语,默默的走着,不知道羽茗说的是否真实,如果羽茗救出的是离驰大哥,自己或许不会背负如此沉重的包袱。
“你为什么不伤心?”歧骞问道。
“我自然伤心,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哥哥注定要死在这里,我们谁也无能为力。”羽茗淡淡的说道。
“难道你还真的是先知,既然能料到离驰大哥会丧命于此,你为什么不阻止呢?”歧骞好奇的问道。
“我阻止了,”羽茗忽然一阵哀叹,“可是我阻止不了,既然上天安排好的,是不会被阻止的。”
听闻羽茗此言,歧骞心中一惊,心想羽茗一再阻拦自己离开山洞,必定是因为羽茗已经预料到了所有的一切,可是自己一意孤行,接过酿成如此惨祸,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真是百死难赎,离驰大哥的命只能由我的血来偿还了,悔恨之中,脚下的步伐不禁沉重起来。
“既然已经知道危险,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歧骞问道。
“如果我说了,那我就破了先知的最大的禁忌,我们就会面临更大的灾难,所有的一切都会紊乱不堪,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羽茗紧紧地跟在歧骞身旁,淡淡的说道。
歧骞确信自己是不会听信羽茗的语言的,“我以后会听你的。”歧骞说道。
听歧骞如此说道,羽茗心中一阵温暖的感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是以后我什么也预料不到了,你还能听我的吗?”
“怎么预料不到呢,你不是先知吗?”歧骞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我只想看到你的未来,可是一旦靠近你,关于你的一切我什么也看不到了,或许这也是先知的禁忌吧,如果我时刻将你的未来告诉你,那么不知道世界会乱成什么样。”羽茗说道。
“可是你说我会成为王,这不是泄露了天机,难道不会造成世界的混乱吗?”忽然想起羽茗之前所言,好奇的问道。
“向我这样魔法资质这么浅先知还不能看的那么远,”羽茗微笑着说道,“那只是我的想法,当初师父嘱咐我要救你的时候,虽然没有见过你的样子,我总是在心中想象着你这样的英雄应该是什么摸样,无时无刻都在想象着你的样子,直到看到真正的你,我什么也不想了,只想你一定能成为王,受人景仰的王。”
歧骞听着大受感动,可是歧骞不同羽茗一样,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在歧骞心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兰诺,承铎,离驰大哥的仇,落马镇的镇民无一不牵动着歧骞的神经,经历了刚才的战斗,虽然听着羽茗表露的深情,歧骞再也难以露出一丝笑意。
“你的师父是谁?”歧骞问道。
“不告诉你,他不允许我透露他的。”羽茗忽然俏皮起来,陪伴在歧骞身旁欢快的说道。
“那他是不是能预料到更远的未来?”歧骞问道。
“更远的未来,”羽茗抬起脑袋,仰望着晴朗的天空神秘的说道,“时间越远,我们看得越模糊,毕竟每个人的行为都是难以确定的,而且我们都有感情,时间越远,预言和现实的偏差会越来越大,没有人能准确的预料到的。”
“可是你在我身边,关于我的东西你什么也看不到了,那还有什么用呢?”歧骞问道。
“只要能守在你的身边,经历你经历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毕竟都是注定发生的,看到看不到其实没有区别,我可不想离开你,却总是看到你的未来,时时刻刻为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