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去拿?你不是住在这里吗?你对这里什么都熟,拿镜子只是小事,自己照照就得了!”
渺音哽着语气继续强撑着自己的说法,不肯动,也不肯收回自己的话,与男人僵持到底。
“拿镜子事小,你诋毁我事大,我不认为自己长的不好看,你要真这么说,那就得证实给我看吧?是不是你眼中的我,带有什么误解,这个我想要知道”。
男人巧舌如簧的编串出一套话语,怎么都不肯放过这个问题,势要与她争执到底。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我说你好看不好看,也不影响你对自己的看法和印象,更加不会影响到你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镜子,我不会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要自我感觉太好”渺音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不想与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
可男人并不想放弃,他低着脑袋,左手转着手中的茶杯,语态悠闲的反问:
“……哦?那要是我不听你的话呢?自我感觉好难道有问题?”。
男人紧抓住她的话不放,任何一句有可能反驳的话,他都要反怼回去,这让渺音十分厌烦。
“没有问题,你怎么想都好,我没有办法阻挡,你觉得好那就好,不要来跟我说,意见不同,不相为谋,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跟你吵什么,没意思!”
冷气早已将她冻的直哆嗦,这么一顿争吵,却让她生气的脸色发红了起来,热气从身体里腾腾升起,瞬间就被冷气给浇灭了。
这里的温度,就算升起一点火气都难,被这么一冻,脑子都要凝固了,哪还有心思跟人吵架。
男人大不一样,哪怕她的语气极为不耐烦,甚至有着厌烦的情绪夹杂在里头,男人却丝毫没有想打住的意思,看着那张红彤彤的脸,试探的说道:
“我也不想跟你吵,好看不好看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知道你眼中的我到底是好是坏,或许在你看来,很不可理喻,但我只是说了心里的实话”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与一个女人长的很像?”杯中的茶水几乎见了底,男人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道,虽是用着问话的口吻,却是肯定的语气。
又来!几乎是同时,渺音心里就窜起了一连串不舒服的感觉,这个问题,自从她来到宫中,就一直缠绕着她。
她似乎总活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里,几乎所有认识那个“女人”的人,都会把自己当成她,谁也不想当什么影子,被迫成为影子的她,很不爽!
“像追究只是像,我并不是她,既然你用了像这个字,说明你分得清我与她的区别,承认了我与她不是一个人的事实”。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我面前提起另外一个人,我不想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中”。
渺音皱着眉头耐心回答,点名了自己不舒服的事实,想让他将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
每次提到这个事情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随着事情被一次次提起,她会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所有人都在透过自己去看“那个”女人,她活的并不像自己了。
而这些,都是她不能控制的,所有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反感而停止那些行为,依旧一如既往的区别对待,那她就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可她不能。
“你以为自己活在别人的阴影中,却不知道自己就是她,我没有承认过你不是她,断章取义一个字,不代表我真正的意思,实际上,你就是她,确定无疑”。
男人以肯定的口吻说道,眼神赤裸裸的看着她,直接而认真,其中浮现的光居然莫名的叫渺音慌乱了起来。
他这么笃定,似乎是有了确切的证据,那他之前为何不提?是因为,此前并不确定,而现在确定了吗?是自己做了什么错漏的事?
渺音内心百转千回,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男人所说,若真照着他的意思,自己是那个女人,那帝王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那自己?岂不是当朝太后,简直荒唐至极。
不仅如此,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自己不知道的事实,还有,如果是她的孩子,那又是和谁生的?
那不是意味着她不仅有了儿子,还有了夫君?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那些喜欢她的人,都希望我是她,在你们眼中,自然也希望我会是那个女人,但是,你们能说服自己,不能说服我”
“我不会接受你灌输给我的思想,我就是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会按着别人的生活来活,哪怕你给我强加的女人身份有多高,但我也不屑于要”
当朝太后的身份实在吸引人,可以帮助她解决很多的问题,但也不能保证那个身份不会成为她的阻碍,她毕竟不是那个人,既然不是,总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对她或许没有多少影响,因为她办成事之后就会离开这里,但那些留下来的人呢?她如何保护她们安全无虞?
考虑到这些东西,让她没有底气去接受这个身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拿着也够呛,而且一旦她承认这个事情,那就再也无法从里面脱身了。
这么大的孩子要真叫她娘亲,渺音觉得自己心脏都要承受不住了,而且那个孩子的父亲,虽说,没有见过人,也没听说过澧朝有什么太上皇,莫不是已经死了?
要是没死,那她承认这个身份,不仅要接受孩子,还要接受一个根本不认识不知道哪来的夫君?想想渺音都觉得害怕。
她还是未婚的仙子,要说她突然多出个夫君来,怕是母君要直接把她踢出仙界去了不可。
人间界的男人,与她不可能有什么姻缘和因果,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得到什么善果的。
她根本就没想过与人间的男人有什么瓜葛,这个事情,说什么她都是不会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