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直到死的时候才将这颗珠子交给商人,由于父亲一辈子都衷于古玩,原本富裕的家庭渐渐挥霍一空,商人不愿意走父亲的路,想做商人,可是急于手中没有现钱,就开始倒卖父亲的各种古玩。
但是很多父亲花高价收购回来的,珍惜宝贝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并没有多少价值,也没有多少用处,只能凑到很少的钱,最终他决定了,把福珠卖掉,才能凑够自己需要的银两。
这个事情正好被裴丞听闻了,也不管事情真假,他就收购了这颗珠子。
光从珠子本身的质地来看,就值得裴丞出的那么高的价钱,再加上那个寓意,很是能表明自己的心意,他觉得诚意很是到位。
江文景听到这个故事,也很是新奇,并未表达其他的想法,只叫殷墨寒收了礼物,就开始宣告下一个人。
这个时候,座在位置上稳如泰山的提点大人动了,他来到渺音身侧,提醒道:“姑娘,麻烦你了,跟我一起去吧”
渺音点头,紧紧跟在他的身侧,往大殿中靠近,许多目光接踵而至,或好奇或疑惑。
往年的提点送礼物都是自己独自上前,今年却反常的带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又纷纷揣测这其中的关系。
而有些老臣,在清晰的见到那张绝色的脸时,无不露出震撼的神色来,连手中的东西掉了下去都不自知。
两人从容不迫的来到大殿之中,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存在,提点大人率先开口:
“老臣祝陛下生辰快乐,年年得意尽欢,万事顺心如意”
“以下,就是老臣备的大礼,还望陛下笑纳”
渺音机灵的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打开了手中的小锦囊,锦囊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白色的纸条,卷在一起。
拿起那个小纸条,她欲打开来看,提点大人在她行动之前迅速开口道:“献给陛下吧”
若是他没有说话,渺音真的还不知道怎么做,在他急促的话语中,渺音的脑瓜子也转的飞快,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手中的纸条被她呈了上去,一旁的殷墨寒走了下来,在她身边站定,深深的目光看了她许久,才缓慢的接过那张纸条回了原位。
“纸条的内容代表了老臣对陛下所有的心意,陛下可以生辰结束时自行开启”提点大人继续道。
“朕知道了,提点大人的心意朕收到了,您老也要好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江文景发自内心的祝愿。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座下的一众臣子有些坐不住了,议论纷纷:
陛下的生辰居然这般敷衍,送个小纸条表达一下祝福就行了?你看我们这费心费力的四处寻找好的东西,人家提点可是轻松的很,随随便便就敷衍过去了”
“人家得陛下欢心比什么都重要,你看人家丞相大人,那般尽心尽力都未必能得到陛下的一句夸赞”
“就是就是,生辰这般敷衍于陛下,陛下居然不生气,还反倒加以赞赏,那我们这些臣子那般费心又是为何?”
渺音与提点从殿中走下来时,自然能听闻那小小的私语生,语气中颇多不满。
到得僻静的地方,两人才停下脚步,渺音终于忍不住问道:“提点大人为何如此做?您应该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吧?怎会连陛下的生辰礼物都弄成这样,由着那些人指指点点”
“那姑娘觉得应该怎样才算好呢?”提点反问她,唇角始终挂着从容不迫的笑。
渺音一下子无语凌噎,礼物这个东西,若是心意到了,哪怕是一张白纸也比真金白银来得重要,这话,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看着她瞬间安静下来,提点也不急着说话,沉默半晌,继续稳问道:“姑娘觉得如何?可否给我一个回答,若是合理,我可以承认错误”
渺音摇摇头,无语的看着他:“提点大人怎会错,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考量,我猜不到,也不想去猜,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突然的想法,并无责怪和别的意思,提点切勿放在心上”
这是她沉思考量后的结果,她刚刚入太医院不久,确实没有资格去品评提点的行为,这样只会徒增反感,在沉静之后,她还是选择做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静看这一切的发展。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他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看着殿上的少年,忧伤道:“你知道一个故事吗?”
“嗯?”渺音不明所以的应声。
“若是我说,你与陛下的生母长的一模一样,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隐藏在心底的话语终于说了出来,带着难言的惆怅,继续道:“可惜你始终不是那个女人”
渺音被这话怔愣在原地,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恍惚道:“是吗?”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苍白,已接近透明色,犹豫了半天才问道:“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可有何鲜明的特征?”
老人疑惑的抬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与我长的一样的女子,与我有什么不一样,是否比我更加优秀”
“当然,她拥有无人能及的智慧和勇敢,敢爱敢恨,心怀慈悲,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柔软的内心,那是姑娘你永远都没有的”
现在的渺音,与初下界时,已经变了很多,变得柔软了,也变得温柔了,可纵然如此,那偶尔透露的冰冷,还是一眼就能被看穿。
以提点大人的精明又如何不知晓,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面前的人不可能是自己心里期待的“那个女人”
这么说,好像真的没有错,渺音完全不能反驳,她风轻云淡的一笑,松了口气:
“若真是如此,那也甚好,我自然不比你口中的姑娘那么好,我想,她那么善良聪慧,一定很幸福吧!”
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提点大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一下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以话已经说出去了,无法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