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早晨的露珠在树叶上,草上泛起了霜色,风也渐渐带了几丝寒意向人们袭来,睡在床上的人合着这清冷逼人的风也不由得裹紧了被角,生怕自己身上那唯一的一份温暖,,也被这清风带走。陆清和睡在禁室的石床上,床虽然僵硬,可是他昨晚却觉得这是他入冬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因为身边多了一份温暖,多了一个为他挡住风寒的人。“敬轩???”陆清和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呢喃着,他转过身看了看,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他起身看到一旁的纸条“我去找大师兄商量,对了,昨晚我点了云司的睡穴,走时已经将她解了,她问你的话,你记得解释一下我来过了。你多保重,勿念!敬轩留!”清和看着他的字迹,中正中带着些潦草,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果然“见字如见人”这话说得真对。清和看着看着自己竟然也没发现自己眉眼间就带着浓浓的笑意,他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云司,云司,云司……”清和隔着石壁隔着喊道,云司很快便醒了。她睡眼惺忪的起身应着清和,手里还拿着那个香囊。“清和师兄怎么了?”云司看着清和问道,“没什么,只是见你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担心你是不是受寒了。”清和坐在床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突然就睡着了,我好像看见轩师叔进来了?”云司回忆着说,“嗯,敬……轩师叔来过了,他来看看我们怎么样了。”清和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云司纳闷的问:“你和轩师叔,你们和好了吗?之前师兄好像和师叔有什么误会?”“嗯……”清和看着手里的纸条呢喃自语道,“我们不会再有误会了。”“噢”
醉梦轩
“师兄”舒敬轩踏进醉梦轩的门就看见钟乾大清早的就抱着酒坛,边喝酒边拿着他的大刀舞着。一旁的穆清正准备上去劝自己的师傅,看见舒敬轩来了才恭敬的喊道:“芳猷师叔!”“清儿,你不是和比师傅轮流守塔吗?你怎么还没去?师叔找你师傅有点事。”舒敬轩笑意盈盈的看着穆清,心情大好的说着。“我回来换一件衣服,看见师傅喝酒就耽搁了一下!”穆清有点尴尬的点头道,他总觉得芳猷师叔叫他的时候有点不正经,总觉得他不是在叫自己,可是他还是没问。
“师弟怎么来了啊?”钟乾看着他,脸色有些红。“我陪师兄练会而剑如何?”舒敬轩笑道,“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从禁妖塔里出来后听清儿说你又受了寒卧床了几天,咱快要有大半个月没见了吧!”钟乾停下来把酒坛递给自己的徒弟问道,“无碍,只是大半个月没活动了,想着有些手生了,找师兄练练!”舒敬轩拿起穆清的长舒剑说,“也好,你自己掌握着分寸,清儿就先下去看看云司和清和,你应该也知道了吧?”钟乾看着舒敬轩问道,“嗯,这么多天了我要是还不知道,我这个芳猷师尊当得,岂不是太没用了?”舒敬轩有些自傲的说,“那好,师兄正好没法,咱待会聊聊!”“好啊!”
后山
“我今天早上路过禁室时无意间看见舒敬轩从禁室里出来!”红罗看着练剑的莫云崖,脸色深沉的说,“你没看错?他不是一直都在倚梅轩养病吗?听说他身体挺虚弱的,上次和我比试之后伤了内力又进塔,后来又被你偷袭,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闭门谢客吗?怎么突然跑到禁室里去?”莫云崖停下来不解得问,
“我之前的算好了的,你说不伤害歌书云司还有陆清和,我看他俩关在禁室只要东方弘钦死了就没事了。歌书屹已经在你的控制之下,安永闵自然是听歌书屹的话,剩下一个钟乾,他就算是反对也没有理由,歌书屹并没有伤到歌书云司什么,这一切就等着半个月后执行血祭了。舒敬轩现在是想做什么?”红罗阴郁着脸说着,她不爽计划存在着被人扰乱的风险。“我听人说舒敬轩和陆清和的关系不错,估计只是去看望一下被关押的陆清和,他平日里和东方弘钦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莫不是你想多了?”莫云崖思考了一下说道,“最好是,否则他要是敢挡在我前面别怪我心狠。”“好了,你不是说想说服安永闵提前执行血祭吗?怎么样了?”莫云崖收起剑问道,“比别提了,那顽固的老头,我昨天就提了一下说提前血祭,他就把我骂得的狗血淋头,说我忘记了太师傅遗训什么的。还说太师傅定下来的规矩不能破坏,说了一大堆要遵循古制的话,气得我差点杀了他。”红罗想到昨晚的事,脸色更沉了。“那就没办法了,现在禁妖塔里里外外多了几层安永闵贴的灵符,还有穆清和钟乾轮流的看守,我们是无法靠近的。”莫云崖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这破地方的符咒还挺灵验的,倒是难得了。”红罗冷哼一声道,“公主你的身体没事吧!”莫云崖问道,“我把邵志初的阴灵吸了,现在占着这具躯体倒也无碍。”红罗说,“那我们就等着血祭到来吧!”
禁妖塔
东方弘钦看着天窗外面,外面的阳光正好,让他突然就想起那日在湖心亭初见宛歌时,她清丽的背影,在阳光和微风的拂照下,温暖得令他挪不开目光。他也记得当日她就这么折身而返,抱着他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药香味,不浓,很好闻。‘宛歌,要是那日你走了,事情会不会就是另一个结局?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没有走,就算我们是这样的结局,我也不想和你错过。我,只身在这茫茫天地间,没有念想的活着已经过了几千年了。母后走了,天族的人大多敬我可也是怕我,那些人又有什么用。想着你,我的人生,大概还有些盼头。只是想着你我的这段劫,想着你受的难,还是委屈了你。’阳光斜斜的照射在东方弘钦的身上,他凤眼轻阖,眼底彻骨的冰霜就像用这茫茫天地间的阳光来填补,也补不上他眼里失落的那一抹熠熠星光。他伫立在屋内看着天窗出了神,一时间思绪飘到了很远,远到他自己都差点抓不住那天回神的线……
寒香殿
“掌门,扶光师尊还有芳猷师尊在门外说要见您。”寒香殿的守门弟子在书房外通报说,“大师兄和师弟?师弟怎么来了?”歌书屹疑惑的看着安永闵,“掌门师弟你关了云司这么多天,师兄铁定是为了让你放她出来。而师弟和师兄一块过来那就是同样为了这件事说情,清和平日里不亲我这个师傅,倒是和他这个师叔关系挺好的。”安永闵抿着嘴说着,语气了还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像是不悦。“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告诉顿了顿说,“让他们进来!”
钟乾和舒敬轩刚练了武,两人的脸上还有些兴奋的余光,反倒映衬的歌书屹和安永闵有些阴沉的感觉。“掌门师弟/师兄”两人喊道,“师弟怎么过来了,不是还在养伤吗?”歌书屹见两人脸上还有些汗水,起身替两人倒了杯茶递给两人道。“我无碍,我今天来是想和掌门师兄还有其他两位师兄了解一下云司被囚的事,毕竟之前我受了伤,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我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舒敬轩看了眼钟乾说,安永闵看着两人,不做声。
“云司怂恿着清和两人私闯禁地去看那妖孽,本尊就把他们关入禁室了。”歌书屹坐下说,“两人不是主动出来认错了吗?这俩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日里都规规矩矩的,都关了这么些天了,怎么还关着?”钟乾忍不住抱怨说,舒敬轩看了看安永闵似乎也在想什么又说:“我也觉得大师兄的话在理,这俩孩子只是进去看了一下昔日朝夕相处的人,又没有做什么。而且云司回来后也没有吵着要我们放人,说明她进去一趟反倒是想通了,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用不着这么生他俩的气。二师兄阿清是你的徒弟,平日里也是有分寸的人,况且他陪云司进去想必也是经过考虑的,你就不要对自己徒弟这么生气了嘛!”舒敬轩边说边观察两人的脸色,安永闵听了他的话不做声好半响才开口道:“你去看那小子了?”“呃……昨晚闲来没事去了一趟,那里面还真是简陋。都入冬了,这两孩子还睡的是石床,阿清还好,云司从小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师兄你真的忍心?”舒敬轩看着歌书屹认真的问,“本尊我……”歌书屹刚想开口说什么的,可是一起身回忆时脑子里救不停的闪过一个声音“云司被那妖物蒙蔽了心智,我得把她关到禁室里去,等到处决了东方弘钦才能放她出来,我是在为了她好,让她呆在禁室是为了不让她继续受到东方弘钦的蛊惑,我是在保护她。”歌书屹有些头疼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
“那,清和还好吧?我这几天忙着布置血祭前的事情没去看他,再说那小子平日里那么冷静怎么就一下子冲动的跑到禁妖塔里去了,倒也不是我这个做师傅的狠心,确实是太胡来了。你说这塔里的情况那么多变万一……你让我死了怎么跟淑离一家交代!”安永闵慢吞吞的说着,语气间的埋怨已经变成担忧,舒敬轩想到清和其实是想进去找那千面银狐扮演的陆淑离,想到他会有危险,心里也颤了一下,想着日后再好好教育他。他语气温和了很多说:“二师兄,既然你也在乎清和,就不要把他关在那冷冰冰的禁室了,他之前在塔里遇上了千面银狐,打斗中还受了伤,虽然伤口结痂了,可是在那种环境下,毕竟不太好。”舒敬轩想起昨天晚上他抱着清和睡觉时闻到一股药味,掀开他的衣袖看到那道伤时的心疼,现在都存着心疼呢。
“清和受伤了?”安永闵回忆起几天前见到清和时是有些狼狈,可是当时太生气了,全然没有顾虑到他的身上有没有伤口,“嗯!”舒敬轩猛地点头。“掌门师弟,你也听到敬轩的话了,清和受了伤,云司也不习惯呆在那种地方,都这么多天了,罚也罚了,要不我们就放他俩出来吧!”安永闵听到自己徒弟受伤了心疼的开始松口道,歌书屹有些木讷的听着,眼神飘忽找不到焦距,只是出神的想着什么。“师兄?”舒敬轩感觉歌书屹有些不对劲遂喊道说,“啊?”歌书屹猛然回神看着舒敬轩,“你怎么了吗?”舒敬轩见歌书屹神色有些疲惫问道,“没有,你们刚刚说什么?”歌书屹看着安永闵问道,“我觉得可以放他俩出来了”安永闵再次说道,“不行!”歌书屹猛然打断说,“云司被那妖物蒙蔽了心智,我得把她关到禁室里去,等到处决了东方弘钦才能放她出来,我是在为了她好,让她呆在禁室是为了不让她继续受到东方弘钦的蛊惑,我是在保护她。”歌书屹呢喃自语道,就像是在复述别人的话一般,舒敬轩奇怪的看了眼钟乾又看了眼同样有些惊诧的安永闵,三人诧异的看着喃喃自语的歌书屹,总觉得他今天怎么这么武断坚决,不像他啊!!!
“你说什么呢?”钟乾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不能让云司出来,她收到了蛊惑,迷失了心智”歌书屹说道
“你……有你这么说你女儿的吗?要是让云娃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啊!”钟乾大喝道,脸色气得通红
“掌门师弟你说什么?”安永闵也吓了一跳,平日里歌书屹是宠云司的,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们别说了,我不会把云司放出来的。”歌书屹起身一脸坚决的说
“要不师兄你把云司两人软禁在自己房里不也是一样吗?为什么非得要在禁室那种地方?”舒敬轩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己的师兄,他今天怎么了
“对啊!”钟乾和安永闵难得的一直点头
“这……”歌书屹看着他们三人,沉默不语。
“我不管,阿清受伤了,我得接他出来,我答应过故人好好照顾他的,师兄。”舒敬轩眯着眸子,语气冷了几分,也坚决了几分。
“师弟,我会让穆清看好云司的,你也让云崖带着寒香殿看好云司不让她出门不就好了,你干嘛非得让她呆在那里?”钟乾有些火了
“掌门师弟,我觉得他们说得在理,把他们放了吧!”安永闵也不禁劝道
“这……好吧!让他们都带在自己的房间,不得出来。”歌书屹见三人都发话了,实在不好拒绝道
“最近志初忙得不见人影,好像和云崖两人一起练武来着。清和禁足,我又忙着布置血祭用的阵法,谁看着他呢?”安永闵突然想到什么说
“穆清要看禁妖塔又要看着云司,忙不过来。我没空替你看你徒弟,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清和那孩子乖着呢,要不你干脆就让他去敬轩哪儿,让他住在倚梅轩,让养伤的敬轩看着他,反正两人关系不挺好的嘛!”钟乾听到云司可以出来了高兴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
“这样好吗?”安永闵转头看着自己的师弟
“我没意见,小凡挺喜欢和阿清一起练剑的,我可以帮你教徒弟。”舒敬轩耸了耸肩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开心了,故作为所谓的态度笑笑说
“随便你们,我要闭关了。”歌书屹转身就进了内室练功打坐去了
“我怎么觉得师兄有点……你们不觉得吗?”敬轩看着歌书屹的背影说道
“嗯,估计就是最近事情多,加上血祭需要消耗我们大量的修为,他心情有些不稳定吧!”安永闵揣测道
“走,去接云司和清和!”钟乾笑着道
“你要把阿清关到我这吗?”舒敬轩看着安永闵问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
“你那方便吗?”安永闵思考了一会说
“方便啊,就我会小凡两个,有什么不方便的。”
“也好,我那徒弟和你关系好想来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倒是奇了怪了,明明是我徒弟,他不亲我这个师傅,看起来倒像你是他师傅了!”安永闵心情也不错的调侃道,“开什么玩笑,我可教不出清和那样冷静沉闷的徒弟。”舒敬轩打趣道,“你这是在变着法说你师兄我吧?”安永闵笑眯着眼睛回道,“哪敢呐,我说师兄你教的比我好。你看小凡,我那徒弟都十多岁了还不着调。”舒敬轩心情愉悦的笑着说道,谁知……
“师傅……”贺凡不满的嘟着嘴站在寒香殿的门口,看着拿自己开涮的师傅。“小凡”舒敬轩心情不错的搂过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清和师兄和你云司师姐今天就可以出来了,高不高兴?”。“真的?”贺凡瞪着漆黑的大眼睛笑问道,“太好了,我去接他们出来。”“嗯,你去吧。师傅先回去替他收拾一间房出来,他这些天住我们这。”舒敬轩难以掩饰兴奋说,“和我们住?”贺凡不解得看着自己的师傅,“去问你的师伯们,为师先走了。”舒敬轩潇洒的转身就走……
“小凡,师伯最近很忙,你师兄被禁足了又没人看管,遂让你师傅帮忙看着他。”安永闵边走边解释说,“哦”贺凡小声的回答说。“你师傅和你清和师兄两人平日里遇见了都聊些什么啊?两人关系还不错,我看你师傅今天挺高兴的,比我这个做师傅的还高兴。”安永闵看着贺凡问道,贺凡原本就有些畏惧这个成天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师伯,前些天师傅还不知为什么一脸阴鸷的去找清和师兄,回来后又是那般模样。现在他一点都不敢去惹看起来玩世不恭一脸笑意的师傅了,生气起来好可怕。他更不想回忆和清和师兄还有师傅间的事情,万一自己最快说错话了怎么办?贺凡难得的郑重思考之后,就更不想搭理他了。好讨厌,干嘛没事问他关于师傅还有清和师兄的事情!
“回师叔,师傅和师兄两人在一起也没聊什么,就是说点以前的事情,偶尔还说说大师兄,又一次聊天喝酒还醉了呢!”贺凡想起两人醉后蹭在一起的模样,好搞笑。“喝醉了?”安永闵没想到自己徒弟竟然还喝上酒了,语气不禁重了几分。“呃……就只是那一次,清和师兄特别想大师兄,就很伤心,才喝了点酒。”贺凡忙解释说,“哎,不就喝了点酒吗?你看你,像是发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要是他在我这,我让他边喝酒边练剑!”钟乾不甚在意的说,贺凡不自觉的想着清和师兄边喝酒边练剑的模样,应该有些醉态,脸还有些红,走路不太稳,万一还撒娇呢?不就符合师傅平日里的话来形容就是……好妖娆啊!哎呀哎呀,怎么可以这么想。贺凡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有点烫,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埋头走路……
别走开,过几个时辰还有一小章敬和的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