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晨正在兀自沉思的时候,忽然精神力感应到百米之外有人正朝这边而来,来人不止一个,大概有十多人的样子,正速度飞快的朝这边赶来。
原本张子晨所处的位置是一条清幽的小路,通过这条小路也可以直达玉龙雪山的山顶,但是这条小路的前半段还比较好走,后半段的话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有些危险了,因为那已经属于山脉的更深处,不在景区的规划之内,往往会遇到种种自然天险,所以平时基本很少会有游客出现在这里。
张子晨来不及一一仔细探查那些人的气息,连忙收起心神,然后闪身隐蔽在这条小路旁边的丘壑里,同时也收敛起自身所有的气息,静静的注意着小路尽头的方向。
不出一会儿,一伙人很快就来到不远处的小路上,男男女女一共有十二个人,领头的三人是两男一女,三人个个气质非凡,男的气宇轩昂,女的风姿绰约,并且看似年轻的三人,修为却是不错,一名金丹初期,两名筑基巅峰,而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大部分只是炼气期的修为而已,但是人群其中却有两名女子却是被捆绑着的。
当张子晨注意到那被捆绑着的两名女子时,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因为这两名女子都是他熟悉的人,正是赵晴和池雪清。
一群人来到距离刚才张子晨站立的地方,抬头望向白雪皑皑的山峰,顿住了脚步。
“哎,真是麻烦,本来不是很远的路程,可是绕来绕去却足足多走了三天。”领头的三人里,其中一名黑脸男子抱怨着说道。
这名男子一说完,他旁边的那名女子就瞪了他一眼,说道:“就快到达目的地了,你就不能少抱怨几句吗?师父他老人家既然这样交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被这女子这么一说,刚才还在抱怨的男子竟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就不敢再说些其他的了。
“月儿说得对,这里不比我们宗门,不要用轻视的眼光去看待世俗界,世俗中也许有可能隐藏着高人,有一些高人或是因为功法的缘故,或是因为其他原因,从而会选择入世修行;特别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低调谨慎一些是很有必要的。”另外那名男子微微一笑,用一种柔和的语气慢慢说道,说话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而那名女子从他一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他,目光中明显透露着浓浓的爱慕之意。
刚才抱怨的那名男子听到这里,偷眼看向那女子目不转睛的眼神,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当我没说,继续赶路吧,师父他老人家这会应该已经在山上等着我们了。”说完径自朝前面走去。
“走吧!”温文尔雅的男子,温柔的看了一眼他旁边的那名女子,轻声说道。
后面那些人以被绑着的赵晴和池雪清为中心,快步跟在领头三人的身后,沿着这条小路向山上行去。
当这群人再次向山上进发的时候,人群中赵晴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环绕了周围一圈,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难道赵晴可以发现我?她怎么会被牵扯到这里来?”注意到赵晴的神色变化,张子晨很是不解。
原本躲在旁边蓄势待发的他,本想立即出手救出赵晴,想了一下,还是打算先看看再说。听到他们说他们的师父有可能已经在山上的时候,生生忍住冲出去的冲动,虽然他有十足的把握制服这些人,可是却要耗费一定的时间,可是这里距离山上没有多远,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他们口中的师父,或者是其他修为高深之人。他可以肯定这段时间,山上必定是群雄云集,风云际会……想到这里,张子晨不禁对刚才和黑衣人的交手暗道侥幸,幸好耽误的时间不长,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张子晨只能继续缀在那群人的身后,打算伺机而动。
如张子晨所想的一般,此时在整片玉龙山脉,的确是各方云集,热闹不已,只是他们都在暗处忙着安排各自的事情而已。
张子晨之前和黑衣人交战的动静也被有些人察觉,只是他们面对上古遗迹的诱惑,所有人都担心自己一走,属于他们的利益就会被瓜分,所以自然都懒得去关注罢了。
一旦人多了,就很容易产生纠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玉龙山脉的其中一座不起眼的矮小山峰之中,山峰上面杂草丛生,三名老者各自距离十几米远,呈三角之势互相对立而站。而他们不远处则是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深坑,坑里面漆黑一团,从上往下看去,坑里面深不见底,并有一股腐朽之气萦绕其中。
“能够在这里再次目睹到连门主和葛宗主的风采,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之事啊!”
其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着胡须,笑盈盈的说道。
“呵呵,云兄客气了,意剑门的门人虽然很少出现在世俗中,可是毕竟也和世俗有些瓜葛。不过,一向不问世事的云中鹤,能够出现在这里倒是更加令人意外啊。”被称作连门主的老者,呵呵一笑,回应着说道,语气中直接露出疑惑之意,不咸不淡的回道。
“是啊,云兄一别就是十几年,我和连兄对你可是思念的很呐,这次难得一聚,不管怎么说至少要一起痛饮个三天三夜才能罢休。”最后的葛宗主声音比较粗犷,带着浓浓的江湖气。
“哈哈,那是肯定的,只是现在不适宜喝酒,我现在迫切的想和连门主与葛宗主分别切磋一下呢”云中鹤说到这里,搓了搓手,眼里精光闪烁,显然令他更感兴趣的并不是喝酒,而是互相切磋。
连门主和葛宗主对视一眼,两人全都不由得苦笑连连。
“这么多年没见了,想不到云兄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难道云兄在外面游历的这些年有了奇遇?已经突破了金丹的屏障,一举跨入元婴境界了?”连门主故作惊奇的问道,话语中讽刺的意思任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面对连门主的嘲讽,云中鹤微微有些生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这一生唯一能让我痴迷向往的只有那飘渺的大道,这些年的努力虽然没能让我踏进元婴期,但是也让我摸索到一些元婴期的壁障,我今天不是故意要挑衅你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你们切磋一番,彼此互相印证,互相摸索探讨关于如何化丹凝婴的感悟,大家一起进步,这样不好吗?”
葛宗主闻言也是赞同的点点头,然后说道:“云兄说得没错,实话说我也很想和你们切磋一番,可是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如今汇聚在此地的可不单单只有我们三人而已,要是我们在这里正拼得起劲,却让他人捡了便宜,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按我说,如果真要切磋的话,最好是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吧,你们觉得呢?”
“葛兄说得没错,目前最要紧的是关于眼前的这个遗迹,我们不如先探讨一下彼此的看法吧。”连门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看他们两个没有人要接话的意思,只能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不如我们三人合作,一起携手进入里面,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这样我们就能够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等进入到里面以后,我们大家再各凭本事寻找机缘,两位觉得如何?”
“我也正好有此意,不想却是被连兄先说出来了,我赞同。”葛老爽快的应道。
两人同时看向云中鹤。
“我担心的是,如果,这个所谓的上古遗迹是有人故弄玄虚,其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人彻底消失于世上呢?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云中鹤思索了一会儿,正色说道。
“云兄所担心的,我和葛兄也有考虑过,我们都知道修真之路本就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但是如果我们遇事总是畏首畏尾,心系多虑,道心不定,那还修什么大道?难道云兄在外面游历了那么长时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都忘了么?”连门主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满。
“如何修道,我云某虽然懂得不是很全面,但也用不着你连重山来教导,照你说修道就应如莽夫般横冲直撞,才是正确之道?”云中鹤尽管脾气再好,可是面对连重山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也不由得被挑起了火气。
“那依你之见,什么才是正确之道呢?”
“云某道行浅薄,不足在他人面前高谈阔论,倒是某些人,自以为是,自诩除他之外,天下再无他人能懂修道了!”
“你……”连重山被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就要动手。
云中鹤也是怒目相向,仿佛对方只要多说一句就要出手一般。
“咳咳~好了,两位听我说一句,我们都十多年没见面了,何必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呢?况且你们两个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这样是不是有些……?”葛宗主干咳了两声,只能充当起和事佬的身份。
“我听说青莲派的那个婆娘也来到这里了,你们若是真的要打的话我也不拦着,到时候你们若是拼个两败俱伤,再让她碰到的话,就不要怪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了。”葛宗主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葛宗主提起青莲派的那个女人,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忌惮之色,彼此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最后,在葛宗主的好一番劝说之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然后三人才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如何合作的事宜,过程中自然免不了发生一些争执,最后在葛宗主努力调和之下勉强达成一致。
……
再说,张子晨一路跟随着绑架赵晴和池雪清的那些人,来到临近山顶的一处人为弄出来的石洞外面,才停了下来。
因为在那些人当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一名金丹初期而已,所以一路上张子晨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直紧紧相随。
直到此刻他们进入石洞以后,因为不能确定石洞里面是否有其他高手在里面,所以只能收敛起大部分的精神力,只能留下一小部分谨慎的注意着石洞里面的变化。
眼看一群人全部进入石洞以后,张子晨在洞口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找了一处比较适合隐藏的地方潜伏了下来,注意力始终在关注着洞里面的情况,以防赵晴她们两人万一发生危险时,可以第一时间出手救援。
令张子晨感到诡异的是,那些人在进入到石洞之后,竟然没有了任何动静,石洞里面出乎预料的安静。
时间大概过去一个小时之后,张子晨猛然心神一紧,因为他感受到留在石洞里的那一点点精神力居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抹掉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张子晨顾不得那点精神力被抹掉而造成的微微反噬,刚要起身冲进洞里查看究竟时却又硬生生的停顿了下来,他看到赵晴慌慌张张的从石洞里奔跑了出来,赵晴好像受到某种惊吓,使其奔跑的速度也突破了普通人的极限。
只是在张子晨一愣神的功夫,赵晴就已经消失在石洞的外面了,可是他却也不敢贸然直追上去,大部分注意力仍旧紧紧盯着洞口,另一部分则是锁定住赵晴奔跑的方向,他很想知道对赵晴造成这种近乎疯狂的原因。
足足盯了十几分钟,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追出来,石洞里面还是一如刚才那般安静。
这就让张子晨更加疑惑不解了,由于担心赵晴的安危,他只能暂时放弃进入石洞的想法,飞快的朝着刚才神识大概锁定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