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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东北发力(1 / 1)

1659年5月,几十条大帆船趁着夜色通过三姓城(依兰),这里是牡丹江、倭肯河、巴兰河汇入松花江的地方,有大约一千余清兵驻守,是松花江、黑龙江上最大的驻防城。尽管已经给了守军好处,蒙正发还是十分小心,尽量夜间通过。

东北冬天寒冷只有半年多能进行航运、建筑,必须抓紧时间。黑龙江上游人烟稀少,清廷管理薄弱,比较好办。需要重点发展的哈尔滨是关键,物资机器、老幼妇女通过水路运输,青壮通过朝鲜、海参崴走陆路,争取到十月底移民十万以上。哈尔滨本是小渔村远离官道,头几年的发展还算顺利,这样大规模移民只能瞒一时。看来是要跟清廷摊牌了,黑龙江省文武都很兴奋。

清初辽东人为避战乱逃入关内和朝鲜,东北封禁还不严格,满人从龙入关是举家南迁,“土荒丁亡,财尽民穷”,1653年顺治颁布《辽东招民开垦例》,“有能招至一百名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每百人给牛二十”,拨给种子,至1659年不断提高奖励,鼓励移民垦荒,但必须经过官府登记,且仅限于辽东一带柳条边内。不管怎样总是开了口子,关外官员和百姓都十分欢迎移民到来,对我方十分有利。内阁暗中安排移民,安插官员,今年派郎中进入直隶、山海关,利用防治天花加大移民力度,增加东北、朝廷内自己的官员数量。

宁古塔昂邦章京巴海将军府里有一幢木质别墅,这是徽商蔡庆龙送给他的礼物。气派的玻璃窗,漂亮的壁炉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会让屋里温暖如春。满人对挖煤炼铁并不陌生,入关前正是凭着铁兵器和火炮才屡败明军。可是原来的铁矿煤矿到了商人手里马上就是另一番天地,大量的工具、农具使用,商贾和这里的流人传授文化技术,彻底改变了生产生活方式。工厂化生产大木房子,一个作坊每天能出两三间,不断装船外运。商贾出资教授农户饲养牛马猪样还有鹿、熊、水貂,过去一户缴纳一件貂皮都困难,如今每年十几件不止。大豆高粱、人参鹿茸、木材、煤炭、山珍野味换回日用百货,百姓日渐富裕,几年下来商贾们也发了大财。宁古塔到奉天的电报接通了,北京来电昂邦章京升格为宁古塔将军,巴海知道自己升职少不了京城大员的投桃报李。

地方发展快是好事,但巴海见识了朝鲜鸟铳兵燧发枪的火力,赫哲人沿松花江聚集成大村镇,赫哲人、达斡尔人也在使用燧发枪,他们中间分明混杂着汉人、朝鲜人,还有那个从未谋面的赫者首领莫日根,赫者各部渐渐统一在他旗下,人多火枪多,越来越不把清军当回事。巴海手下只有几千清军,管辖地域从朝鲜到大兴安岭以外,再不改良装备恐怕难以控制局面。巴海上书请求增兵,移民实边,改良火器,不久遭到朝廷严厉斥责。

黑龙江省松花江沿岸几个“赫哲人”的据点开始设立少卡,不让清兵靠近。莫日根正忙着安排移民,大兴土木。哈尔滨周边帽儿山、小岭、玉泉、阿城一线水泥厂、炼钢厂、冶金厂建成,正在抢修铁路、公路,最缺的是人手。“莫日根”李来亨和蒙正发正在街头巡视,忽听一声巨响一个铁桶飞上了天,二人急忙赶往出事地点。出事的是在建的锅炉厂工地的气焊设备。使用焊接制造的氧气瓶,将氧气充入压缩到15兆帕,检验强度用的是土办法,两支步枪齐射不破不裂为合格。乙炔瓶易爆炸还在研究,现在将电石放入铁桶的铁网中,上口压上橡胶球密封并作为安全阀,铁桶放进大一圈的水桶里,铁桶上部引出胶管获得乙炔,氧气、乙炔接入焊炬、割炬就可以完成焊接和切割了。远儿特别关注的是电焊、气焊全有了。

海南运来了0.6m3/小时的制氧机和设计图纸,准备在哈尔滨建设制氧机厂。40L一瓶氧气要大约6m3,目前一天生产不过一瓶,量少且昂贵。但在没有电的地方是非常重要的焊接补充手段,精制过滤后可以救命。加氧气对炼钢、有色金属冶炼很重要,虽然不知具体做法,这个方向一定要把握住。远儿把空气分离引导到这份上到了极限了,哈尔滨成立第三家制氧机厂与海南、台湾竞争,如果在这方面落后了,我们的冶金也就落后了。

詹天佑也赶过来,检查发现泄压的橡胶球没有及时清洁,乙炔超压后橡胶球没有弹出,酿成事故,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工业化效率高危险也大,必须抓好安全,防火防爆。

内阁给哈尔滨提供的设备是最好的,技术是最新的,人员也是最得力的。三人深感责任重大,召开动员大会,詹天佑向大家介绍铁路建设情况,詹天佑指着地图说道:“东部铁路测绘选线已经基本完成,西起赤塔东至海山崴,向南经奉天到大连,铁路沿线地势平坦,修建难度远远低于台湾、朝鲜等地,哈尔滨正处在丁字交叉点上,是关键枢纽所在。从选线到哈尔滨开埠都是桂王英明决断,真是天授神机。哈尔滨到尚志一带路基已完成,因怕刺激清廷未铺铁轨。应快速抢通运输钢铁、水泥。”省长蒙正发接着说道:“来东北才知道什么叫龙兴之地,我向四年前先期到达这里的拓荒者致敬。我们今年首要任务扩大兵工厂,入冬前安置好移民。开始建设松花江大桥,将铁路向清廷管辖空白的长春延伸。内阁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清廷发觉派兵阻止立即予以歼灭,部队停止拓荒屯垦,田地交给移民耕种,全力整军备战。郑成功已经开始北伐,大战随时可能打响。”

黑龙江省不再顾忌清廷开始发力,沿松花江、黑龙江设立港口,松花江到佳木斯、哈尔滨可以航行上千吨百吨的船只,齐齐哈尔、吉林、牡丹江可以通航几百吨的船只,哈尔滨正处于铁路、水路枢纽。哈尔滨改装帆船为汽船,不再靠天吃饭,运力大增。机车拖曳工程车快速开通一百多公里铁路,原材料源源不断运到。海参崴港补给方便,靠近朝鲜,位置绝佳,大部队进驻,移民增加,也开始向牡丹江铺设铁路,开隧道,东西对进。

政府为移民准备了种子、耕牛和口粮。先期到达的移民要不了两年完全不必再考虑温饱问题,这里是绝不会饿死人的!而且还有更好的工作在等着他们。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肥沃的黑土地,绿油油的青纱帐,让新来的移民兴奋、狂喜。清廷不准在黑龙江移民屯垦,分到土地的农民、得到工作的工人绝不能让这一切得而复失,扩军工作十分顺利。新战士经过强有力的思想动员,肩负家人的嘱托,勇敢坚定,中国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悍的东北野战军诞生!

多年的耐心教导终于让内阁懂得了东北的重要性,取得的进展让远儿十分高兴。二十万移民加上前几年的总共不到四十万人,散落在黑龙江省各地简直是沧海一粟,远儿和首相商量看移民能不能再快一点,再多一些。远儿忙着检查完善工业标准化、模块化生产,尤其是加快船只、火车生产,加大运力为内阁提供后勤保障。

清廷三路大军进攻昆明,朝廷危机,内阁建议与延平王合力西进广东、广西威逼云南。郑成功起兵十万仍旧选择北伐,牵制清兵也算间接解云南之围。五月占领浙江定海,再入长江。我方平南将军钱应魁抢先一步包围上海一带,将郑军与夏仲卿控制的松江府与郑军隔离,夏仲卿的绿营兵紧急扩充与钱应魁军对峙作势,控制好地方避免上海遭受冲击。郑成功购买了不少燧发枪,借助厦门工业改良了刀剑盔甲,造出钢制前膛火炮,重量轻威力大,战力有所提升,但是没有张煌言相助,沿江配合总兵力少了七八万人,一升一降基本持平。郑成功攻势凌厉横扫长江下游,顺治彻底慌了神,打算迁都逃回关外,皇太后布木布泰严加申斥才算稳住阵脚。六月中旬郑成功军进抵南京城下,南京是明太祖开国的都城,光复南京各地必将群起响应,江南半壁收复可待,形势一派大好。

但是郑成功低估了清廷的实力,清廷也有了电报局调兵速度提高,郎廷佐身处海疆眼界高于一般官员,戴苍走后没有放弃对枪炮的仿制。湖北大冶历来是各朝代冶炼重镇,郎廷佐上书朝廷在大冶仿厦门、朝鲜方法炼钢产铜,铸造钢制火炮。清廷不敢发展火枪是怕流传开来丧失铁骑优势,对于冶炼和大型火炮当然没有必要反对。长江口一失手,清廷便向南京调集火炮。电报通讯大大降低了进攻方突袭的突然性,郑军对此估计不足。庞大帝国的动员力是相当可怕的,清军数量很快超过郑军,郎廷佐打造的燧发枪数量少于郑军火力差距不大。陆战很快以郑军失败告终,郑成功失去陆地补给,士气低落,依靠水军优势且占且退。钱应魁占据吴淞口炮台接应郑军返回厦门,夏仲卿接到密令带绿营兵反击,钱应魁与夏仲卿热闹地打了两仗撤回外海。

此役郑军折损上将十几人,士卒两万余。守方清军伤亡数倍于郑军,水师尽没,可谓惨胜。

三年前离开厦门后,我军不再公开在内陆活动,麻痹敌人,专心经营海外。桂王系突然消失,让清廷以为明军内讧所致,着实高兴了一阵子。郑成功北伐折戟,军心动摇,福建、广东清军两路逼近,巡抚李率泰招降唐邦杰、林翀、叶禄等人降者数万,郑军实力折损近半,地域缩小,我在闽粤的武工队、游击队四处出击,至少要帮助郑军保住龙岩等矿山。清廷加强对厦门的封锁,大军给养全部靠海运购买,郑军处境困难,郑成功请求入台湾驻扎,桂王欣然应允,划出台中一带交给延平王管辖,也算还了当初厦门的一个人情。台中开埠三年多,附近有油田、矿山,城乡欣欣向荣。远儿和皇叔朱以海一同迎接延平王,台湾百姓扶老携幼欢迎。郑芝龙作海商时向台湾移民十几万人,将台湾作为根基,归顺明朝后才离开,是台湾开化的先行者,百姓没有忘记郑氏对台湾的功绩。

鲁王自降为王国公爵让人感佩,郑成功对远儿桂王和中华国王的双重身份还有些不适应。桂王和延平王同属郡王,远儿一如在厦门时一样平等待之。郑成功进驻台中非常感激,与桂王关系日渐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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