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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攻心为上(1 / 1)

漳州城西南50里处官道一侧丘陵上埋伏着几十名羽林郎,戚镇海接到的命令比较奇怪不打尚可喜的部下。粮草连续被劫,清军不敢大意,护粮的军兵都在一千人以上。几十辆大车拉着粮草军需走到伏击点下面,几十只弩箭突然倾斜下来,瞬间百米内敌军官被射杀,敌兵则被射伤。伤兵不仅增加敌方负担,建章营需要他们传播恐惧。第二波攻击是装满95度酒精的燃烧瓶,酒精燃起的蓝色火焰在阳光下若有若无,显得更加神秘恐怖。清军整顿队伍冲到建章营伏击点,早就空无一人,地上插着一个小三角形的纸质红旗,旗上印着一根漂亮的羽毛,这是羽林郎的标志!

靖南王耿继茂最近心神不宁,自己的探马、哨队、粮草频频被袭,每到夜晚总有人向大营里发射“神火飞鸦”、偷袭岗哨,一日不得消停。每天都要损失十几到几十人,十几天了也不容小觑。

“神火飞鸦”是明军神机营的装备,建章营用的是改进过的,尾部带四片尾翼用导轨定向发射,准确性更好些。就是个大炮仗、没什么杀伤力,因为造价很便宜,用来扰敌也不错。

广州西面出现李定国大军,北面也出现了孙可望部将孙文秀的部队,他们如何穿过广西、江西各省清军属地是个疑问,很可能是疑兵之计。但此二人用兵老道也不得不防,清军家属多在广州,后方不稳军心思归。

最头疼的是神出鬼没的建章营,从不与清军正面交锋,却一直不停地袭扰,士兵闻之变色畏之如虎。更诡异的是尚可喜部基本没有被袭扰过,耿继茂命人打着尚可喜的旗号运粮、巡哨居然都平安无事。

耿继茂来到尚可喜军中商议退兵回援广州,尚可喜说道:“眼下对手分明在用离间计和疑兵之计,大军一动地动山摇,你我还须和衷共济,还是在看些时日吧。”“离间计,说得轻巧!”耿继茂说道:“只有你老兄毫发无损,其他各部天天都在折损人马钱粮,这样耗下去不堪其扰,不如尽早退兵!”“靖南王万不可作此想法,你我南征北战多年,情同手足,岂容他人挑拨。”尚可喜又压低声音说道:“退一步讲你我均为前明旧将,已无退路可言,我与明军绝无任何瓜葛。”耿继茂也明知是计,可是尚可喜说得越真诚听起来越让人狐疑。亲兵送进几张收缴的传单,上面写着“同胞不打同胞,助纣为虐可耻”、“回头是岸前途光明,顽抗到底死路一条”等口号,还有建章营对残害百姓者予以惩处的公告。尚可喜、耿继茂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做声,郑成功军陆战没什么可怕,问题是郑军背后那支神秘的力量。种种战法招数闻所未闻,难道少年桂王真如传言所说潜龙入海天命所归?

桂王平安回到金门,大家总算松口气,但是内阁、东林党上下对如此冒险极为不满,免去雷英夫副参谋长职务。远儿知道是在告诫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林诚、林丰率舰队凯旋,去掉留守长崎、台湾、东南亚各一个营的部队,陆军只回来一半兵力,金门兵力不足五千。

飞剪船暴露出结构脆弱的弱点,四艘飞剪船不同程度受损进船厂大修。另外实战射击频次高,强大的火炮后坐力几乎将甲板震碎,反映出实验必须符合实战才行。

在郑成功亲自指挥下郑军在东线取得护国岭大捷,参谋局商讨下一步两个主力团的用兵方向,以目前形势配合郑军拿下广州亦有希望。雷英夫一反常态力主尽快停止用兵进行修养,在装备问题解决之前不再冒险。周、瞿二人也不愿意让宝贵的新军陷入消耗战,在胜利面前年轻的内阁保持着难得的清醒。远儿静静听着大家发言,发觉自己没什么可以补充的。

会后留下林诚、林凤、雷英夫叙谈,问道:“此次张煌言孤军深入,用兵颇有游击战的味道,又是雷英夫的手笔吧?”雷英夫答道:“我等时常研习殿下讲述的运动战、闪电战、游击战等战法、战例,虽然一时难以尽得其妙,但多少还是有些心得,正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对张煌言部并没有预设具体目标。”林诚说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句句皆为真言,更有‘以农村包围城市’超凡脱俗,殿下真知灼见实在英明,我等一定好好领会总结用于指导战役指挥。”远儿凭窗远望肃然而立,“我岂敢贪天之功,那是一位神圣的箴言,他是万民的救星!”沉吟一下朗声颂道:“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玛托斯率部打垮广州外围耿精忠一部后撤回香港,整修码头、工事备战。陈廷敬代内阁巡视香港,金门陆续派来船只、人员、物资,开始建设城市。清广东巡抚李栖凤派出三千清兵向澳门兴师问罪,澳门总督布加路急赴香港求援,陈廷敬当即将布加路软禁,以自己队伍中葡人拉斐尔·卡斯路特代行总督职权,在港部队开赴澳门改编在澳门葡人军队,利用炮台据点和火器优势全力击退清军,建章营炸毁广州清军船厂、船只。李栖凤迫于李定国、孙文秀军压力,与澳葡人谈判同意保护葡人经商、租借香港,双方罢兵休战。

张煌言率领二师占阳东、下恩平,清军兵力空虚,台山、开平各县官员弃城而逃,兵锋直逼新会,迫近广州。李栖凤急调广东各地清军驰援新会,又得到探报新会城下出现装束奇异的新军,主将很可能是张煌言。原来所谓的疑兵是新出现的桂王势力,无人知晓他们的实力,只知道新军拥有惊天的火炮火枪,人数对等无人可以匹敌。李栖凤大惊,一边向朝廷告急,一边请求尚可喜、耿继茂回师广州。

张煌言并不急于攻击新会,命部队换回新军装束,以桂王名义安抚百姓,惩治与清廷勾结为祸乡里的劣绅恶霸,除缴获和接受富商乡绅捐赠外,一切军需均为按价采购,不向民间征收一毫。百姓感念桂王贤名,纷纷劳军出力,派长老前来苦求大军久驻。去岁李定国军撤离广东时百姓请愿随大军同行,怎奈李定国无力照应黯然离去,百姓沿途嚎哭送别。近十年战乱以两广福建最甚,百姓只盼有个安身立命的平安环境。陈廷敬赶到恩平按计划启用东林党人,散布桂王即将移驾台湾的消息,征用大批民船,安排百姓经我方控制的川山群岛向台湾转送。金厦也派来几百艘船只,将愿意跟随桂王的百姓尽数撤离。军工厂派来专家工匠指导部队利用火药、石头制造土制地雷,二师分派人马沿途布置疑兵、地雷阵,尽量迟滞敌人援兵。张煌言将20个新弩神射手分配给十个游击分队,猎杀敌方哨队探马、传令兵,并留下建章营标记制造恐慌。

黄梧献海澄,郑成功失去陆上要塞,清军本欲东西对进打通福建全境,将郑军压缩在厦门伺机剿灭。东线已败,西线海澄一战损兵过万,士气低落。尚可喜、耿继茂留下部分兵力守备漳州,大队人马回兵救援广州。

广东揭阳西南官道从两山中间穿过,山谷出口山上巨石嶙峋,谷内两侧则是四五百米缓坡,看上去并不适合伏兵。龙武看着手中的等高线军用地图,不由赞叹情报局测绘工作精细。龙武带领建章营和一师三团的两个营在这里等了两天了,参谋局的飞鸽指令只有在固定联络点才能接到。看着山下陆续通过的清军,大家对参谋局的雷英夫佩服得五体投地,只等龙武一声令下杀个痛快。

终于等到耿继茂的中军进入山谷,龙武在望远镜中仔细查看靖南王的旗号、坐骑,确认耿继茂接近出口,向天鸣枪。谷口引爆炸药,瞬间天崩地裂般巨石崩裂,大小石块塞满谷口,南侧伏兵撤去伪装亮出一排排一人多高的藤条树枝编成的大圆球,球面上是撒上硫磺的干草,点燃火球砍断束缚的藤条,火球借着地势滚进山谷,一时间烈焰升腾。清军在爆炸和火球双重打击下陷入恐慌,第二排火球又撞进阵中,耿继茂在亲兵保护下抢先冲上处于上风头的北坡,指挥人马前队变后队突围,分兵向南坡进攻。北坡二百米外山头上,建章营几名狙击手用瞄准镜锁定耿继茂和身边将官连续射击,靖南王耿继茂肩部腿部各中一枪,其近前武将、侍卫当场毙命。南坡几次箭弩齐射后,嘹亮的冲锋号响彻山谷,新军如猛虎下山冲下山坡,龙武身先士卒勇不可当。清军面对建章营和新军早已魂飞魄散溃不成军,拼命向后奔逃。

奇袭奏效,龙武并不追赶掩杀,放败兵一条生路。士兵冲上北坡将几名护住主将的亲兵围住,龙武示意放下弓箭刀枪。耿继茂亲兵也识趣地收起武器。龙武走到近前说道:“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奉桂王将令暂且饶尔等一命。记住今后如再与桂王作对,残害百姓,我羽林郎随时可以取其性命,那时恐怕要连带族人了。哪怕你逃到天边也绝无侥幸!”说罢带队撤围而去。

被俘探马给尚可喜捎回一封书信:“卖主求荣已是死罪,兹念尔尚能约束部下,稍知体恤百姓乡里,此番放过一回。须自省恕罪,否则雷霆一击,玉石俱焚。桂王麾下上将林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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