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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雨后彩虹(1 / 1)

尘埃落定,陈士林忽然间就像老了几岁身心疲惫,告别远儿独自返回厦门。远儿望着岳父的背影对周启明说道:“启明当初让我和佩云定亲借岳父之力确实是有远见,只是让我觉得对不起岳父一家。”周启明也动容地说:“陈士林虽是商人却有忠君爱民以天下为己任的胸襟,殿下不必太过歉疚。殿下天纵英才必能匡扶社稷,我等能于国事有补于万一即是幸事!”

周启明和远儿一同检讨此次商战得失,认为很关键的一条是胜在保密和情报上,决定建立专门的学校。厦门来电汇报:

囤积粮食、货物的商铺迫于资金和仓储成本的压力开始抛售,物价已经恢复原来水平,批发价格跌到成本一半,陈佩德开始回购。银行存款稳步上升,工厂的产品水泥、玻璃、肥皂、钟表、六分仪、钢笔、油印机等等供不应求,新区商业区有商家入驻。

周启明、李克工在银行、公司、海关和老城区等抓捕坐探、通敌变节者十几人,清廷厦门谍报网连根拔起。从此,二人令所有情报对手闻名变色。

远儿送走周启明,完全放松下来,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京师失陷以来明宗室抗清先后有弘光政权、鲁王监国、隆武政权、绍武政权、永历政权,鲁王朱以海本是过惯笙歌燕舞的生活,酒量宏大,风流倜傥。初被拥立时犹自逍遥不改,几次惨败后躬省自强,亲征坐镇不避箭矢,在抗清名将张名振辅佐下征浙东、战福建、踞舟山几起几落,后投奔郑成功,由旧臣王忠孝、沈佺期等人照顾寓居金门,鲁王知无力回天,自去监国称号,闲居不出。

鲁王曾与永历帝不和,但毕竟是为国浴血奋战过的宗亲。远儿登门拜访,送给5000股汇通股票请鲁王谢绝郑成功供奉,以红利为鲁王生活之资。鲁王答谢应允,勉励桂王励精图治,早日中兴。

鲁王旧臣王忠孝、沈佺期到访致谢,随他们来的还有张煌言。三人都是追随过鲁王的能臣。王忠孝、沈佺期在厦门居储贤馆,论诗会文为“海上六君子”文坛影响颇大。沈佺期年近五十通医术(后被尊为台湾医祖)。张煌言字玄着,自清顺治二年(1645)起兵邑中﹐奉鲁王至绍兴监国﹐据舟山群岛。又奉鲁王入闽﹐与郑成功联合﹐其后数次攻入长江﹐打击清军。(郑成功去台湾﹐张煌言于闽北困守,孤立无援。1664年﹐海战惨败﹐退居悬岛﹐因叛徒出卖而被俘。清总督劝降无效后就义。远儿决心制止悲剧发生。)

桂王一系来厦门以来的惊天作为让三人非常敬佩,远儿亦敬重他们气节风骨,请他们帮自己做事。王忠孝已年过六旬不愿入仕,远儿请他做金厦学校总校长,沈佺期为医学院长和厦门医院院长。远儿留下张煌言问道:“张尚书日后有何打算。”张煌言答道:“今岁我与定西侯张名振合兵三入长江,均因兵力单弱无功而返,特来向郑成功请兵攻取舟山。近来拜读《龙言心语》正在反省,天下苦兵事久矣,如何能毕其功于一役解民倒悬尚无良策。”远儿说道:“我素知你二人忠心,江浙为清廷钱粮依靠之地,清军重兵盘踞,舟山地处浙江不宜久守。望你说服定西侯前来金门,以图长远之计。”说着走到地图前指着海南岛“台湾、琼州地广离内陆稍远可以为根据,进抵南安、海防溯红河而上联通云南。”张煌言说道:“军有寸进而无尺退。今入台则两岛(金门、厦门)将来恐并不可守,是孤天下人之望也。”远儿说道:“金厦已是稳固无虞,只需假以时日,扫平清廷不是难事,我担心的只是百姓少受战乱之苦。或许将来美洲才是将军解甲之地!”张煌言听罢看着地图发愣。

远儿带张煌言来到军工厂靶场,命人试射步枪和80mm迫击炮。步枪准确命中100m外人形靶,迫击炮弹落入1.5公里外山坡上的靶圈。炮弹头已经是开花弹,触发引信。射速10发/分。剧烈的爆炸扬起冲天烟尘。新式炸药增加了射程,破坏力是黑火药的十倍。张煌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彻底折服了。这两款武器尚未定型,远儿送给他一把左轮手枪、40发子弹防身,叮嘱注意保密。张煌言激动万分地说道:“殿下有如此惊天火器剪灭鞑虏易如反掌,为何不尽快出兵北伐?”远儿说道:“地狭物少,难以大量生产。最重要的是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接管饱经战乱的国土,这个说来话长,待你从舟山回来再详谈。”

永历帝钦差奉旨到厦门晋封延平王为潮亲王,郑成功赶回接旨谢恩,坚辞不受亲王爵位。

郑成功决定水陆并进反击清军,远儿带瞿周二人前往壮行。延平王出辕门外相迎,二王坐定,中军大帐文武整肃。郑成功说道:“我前方督军这些日子殿下先在厦门打了个大胜仗,可喜可贺呀!”远儿指了一下瞿周二人和洪旭,说道:“全赖他们周旋,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清廷送我30万子民岂能不收。”延平王大笑:“殿下过谦了。新区人才辈出倒是不争事实,殿下好福气啊!”远儿给郑成功带来三件礼物一台自行车、一台六分仪、一块景泰蓝怀表。郑成功大喜,说道:“这三样东西我听说了,都是神器。我此去需些时日,殿下有何需要没有,我即刻安排。”远儿略一沉吟说道:“我想要一个人,不知延平王能否割爱?”“是何人能让殿下垂青,但说无妨。”远儿说道:“路易斯·德·玛托斯”郑成功说道:“原来殿下看上我的黑人卫队头领了,此人年纪偏大,让他再带几个黑人侍卫过去就是了。”

郑成功依旧留下洪旭、郑泰镇守厦门,亲率舰队扬帆出征。

远儿与内阁、陈士林、佩云、赵夫人齐聚厦门,经历一番暗战博弈,大家不胜感慨。瞿昌文介绍情况:“此次商战售出粮食和其他货物总共利润达到10万两,银行存款回升,用于商战的15万两本金抽回,加起来已高于新区初创时的20万两本金,相当于白赚回一个新区。贸易、海关税收、工厂产品盈利每月达到4万两,新区难民安置、建设等费用每月2万两,去掉人员、教育、军队开支略有盈余。另外报纸、剧团也开始盈利。陈氏家族派陈士珩来厦门决定成立缴纳准备金30万两、并投资工厂,带动工厂、房产、股票认购。

造币厂制出了金币、银元、纸币样品,由于白银币值大,一两白银相当于1000铜钱,百姓使用很不方便,目前工业用铜量剧增,国内铜矿又少,因而废除铜币。宋士意采用最新的技术,冲压制造银元,胶版、丝网套色印刷纸币,油墨是经过化学实验改进的,世界上现有的印刷技术根本无法仿制。金币、银元凸起阳文“大明通宝”,纸币上印有“大明宝钞”。1金币=10银元,为保证币值稳定分别对应1两黄金和一两白银,1银元=100元大明宝钞,1元纸币=10角=100分。国民银行有了本金和准备金,陈廷敬建议先发行相当于40万两也就是4000万元的货币。按当时物价5000元可以买一座不错的院落,平民四口之家一年四五百元可以维持,在这动乱年代生活相当不错了。

远儿又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取消配给,以工代赈,最低月工薪30元,新区有15万男劳力,每月工资最低要4.5万两,是计划支出2倍多!大家一致反对。远儿说道:“我们的产品一段时间以内是不愁卖的,大家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我们是要解决兆亿同袍吃饭穿衣的。百姓有了钱就可以买产品、买房子,公司、工厂才会想办法提高产量,降低成本,才会推动新技术应用。造福于民才不会停留在纸面上。”陈士林认为各种收入增长很快,可以实行,众人也就不再反对。规定工厂对内加价率不得超过20%,商家零售加价率不得超过20%。于是,造成很长一段时间对外批发价高于内部零售价。

瞿昌文讲了一下对百姓的税收想法,考虑到清廷已经取消人丁税,新区人丁税也取消,百姓只征收所得税、劳动税,按每户每年人均300元为起点征收,让低收入人口多的家庭少纳税不纳税,以刺激人口增长。其他税收由陈廷敬拟定。陈廷敬提出按家庭收入计税比人丁税复杂很多,需要大量人手增加财政支出。决定试行自主报税,又是“玛雅国”的法子,内阁有些做法比远儿还要激进。对偷税者采取最低10倍罚款、监禁、没收土地房屋等最严厉打击。嘱咐陈梦雷对制售假货、欺诈行为重罚,为保证商业良好运转仿英吉利例建立债务人监狱,对贵族、官员、平民一视同仁。

医院、诊所利用已有房屋马上开办,优先发展妇产儿科,尽可能让孕妇在医院、诊所生产,降低婴幼儿产妇死亡率。远儿要求大家想尽一切办法增加人口。

赵夫人、佩云命人摆上酒宴给大家庆功,这是到厦门以来第一次轻松的宴会。一场急雨过后,天边架起一道七色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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