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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草创工业(1 / 1)

清晨,远儿和明绪一起对练太极。赵氏对他管教极严,请佩云、彩琴、彩环有空教他认字,晚上总是陪他一起读书,四个女人看着他也确实可怜。他巴不得一步不离远儿,跟出了大狱似得,到底是武将的儿子,身材比远儿魁梧,习武悟性也好,渐渐地远儿要对付不了这个学生了。佩云过来给远儿整理一下衣服说道:“这阵子我在新区忙活,你得注意休息,别没个松紧地跟他们折腾。彩琴也约束不了你。”张明绪说道:“这事好办交给我吧,往后只要彩琴姐一个眼神我就去找我娘,准保管用。”远儿瞪他一眼说道:“别理他,你那边事情办得顺利吗?”佩云说道:“别的事情还好,办女子学堂的事还没个眉目呢。许多女孩裹小脚,出门都费劲更别提上学读书了。还有个说法:男人都让清廷剃头了,女人裹脚是思念故国不向满人低头!”“愚昧、无知、顽固,胡说八道!”“娘说,”佩云知道远儿和赵氏感情深厚,赵氏又替自己挡了一箭,也跟着改口了,“女人裹脚就是因为男人,应该在难民来时就以放脚为接收条件。让戏班子编两出裹脚女孩嫁不出去的戏。这事急不得,清廷也下令放脚,根本不管用。”远儿平复一下心情说:“娘说的有道理,你赶快让他们办。还有家里裹脚的减少供给,将来纳税也要多,因为干不了活,给国家添负担。男孩上学免费,女孩上学给钱。”佩云笑了:“好!这可是桂王的旨意啊。”远儿故意悄悄地说道:“还不是为了我的王妃!”佩云暗地掐了他一下:“贫嘴!”。忽听张明绪说道:“大清早的也不让人消停。”只见佩钊、宋思承远远地冲他招手。

远儿估计是有急事了,抬腿要跟他们走。佩云急忙过来拉住佩钊:“二哥,你们还没吃饭吧,一起吃了早饭再走。”佩钊知道自己心急了:“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好,吃饭。”

远儿已经学会骑马了,胯下一匹通体黑色的两岁半波斯马,是陈士林从阿拉伯商人那买来的。纵马飞驰的感觉相当不错,很快就到了新区边上的工厂和研究所,院墙已经围起来了,里面还相当简陋,几百工匠正在建房子。刚刚落成的两个实验室还露着砖墙,他们实在是等不了了。张明绪歪着脖子自己端详窗户:“你们这窗户怎么没有格子,也不贴窗户纸呢?”宋思承说:“那你看透不透风。”张明绪小心摸了一下:“乖乖!这可比窗户纸亮堂多了,又是洋玩意吧。”“这叫玻璃,我们自己造的。”远儿说:“你们做玻璃的法子我看了,这玻璃应该含铁离子偏绿色才对,怎么是无色的。”宋思承说道:“做无色玻璃的配料已经让家父琢磨出来了,可以大量生产了。为这做无色玻璃的工匠爷俩还火火的呢。”“多给点钱买断别寒了人心,找我来不会是看玻璃吧?”佩钊指了一下实验台上一套机器:一个陶瓷箱里面分成几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一对锌板和铜板,几对锌板、铜板分别用铜丝串联起来,格子里注入稀硫酸,形成一组锌酸电池。至于收报机和发报机,看起来比最初精致了不少。两地的电线分别绕在磁铁上,这是一块软铁,上面绕着导线。这样,两极之间就可以通电了;电流从阳极出发,通过线路,当它经过磁铁的时候,磁铁就暂时磁化了,然后电流再从电线回到阴极来。如果电路一旦中断,磁铁马上就会失去磁性。只要把一片软铁放在磁铁前面,电路接通的时候,就会把它吸住,电路中断的时候,它就会掉下来,余下的工作就简单了,根据铁片动作时间的长短驱动电机带动机构将电码刻在纸带上,比如。代表一、。---代表二。。代表三直到十,两边用同样的编码,两个电报站之间就可以联系了。佩钊按住按键发出-----,对方回复----表示在线,之后发出几组数字代表:“殿下到速来”。宋士意疯一样从另一个实验室带人跑了过来,远儿也迎出去。

“伟大的时刻!伟大的殿下万岁!”宋士意激动得热泪盈眶,陈佩钊将远儿请到高处。“万岁!万万岁!”待人群平复下来,远儿说到:“光荣属于你们,国家复兴需要你们这样的英雄!好好掌握电的原理,驾驭好它,不断改进。”宋士意说道:“我们正在编写四位的编码,可以编译一万个汉字或字符,再改进一定会一代比一代强。”《神秘岛》的故事又结硕果。

宋思承接着给远儿介绍其他成果。炼钢将炉窑做成的平炉、可转动的转炉,效率高产量大,一次可出上千斤。用铁水加生铁,造渣剂也改进配方以石灰粉为主,不需要燃料就可以炼出优质钢,炼钢时间只有半小时左右。原来人们一直以为炼钢一定要再加热,实际上铁水炼钢时反而会放热,炼铁改用焦炭以后成本依然大大降低。为了保密炼钢车间人员必须可靠,院墙高耸保卫极严。受此启发铁、铜、锡、铅冶炼也效率提高。正在试制改进鼓风机,强大的鼓风机可以更好地提高效率。

还有用石英砂、方铁矿、锰矿、生石灰做炉衬和造渣剂的酸性炼钢炉,对原料要求高,产量小,质量好。

化学进展也不错,正在试验用硫铁矿石、矾土煅烧或冶炼尾气加空气用浓硫酸吸收的铅室法增加产量,另外还有接触法。硅藻土吸收硝化甘油制出了安全炸药,可以大量生产,可是引爆困难。炸药实验室和加工厂建在偏远地方,有了温度计可以摸索生产时用水浴控制温度,远儿再次叮嘱注意安全,只能在研究所做微量研究实验。诺贝尔先生可是把家人性命都搭上了!

烧制石灰古已有之,新法煅烧白灰产量更大,已经在新区应用。石灰石与黏土煤、硫铁矿、石膏粉碎按配比混合煅烧可以生产水泥了,正在优化配方。玻璃制作提纯用纯碱替代天然苏打,再配些石灰石改进原料配方,成型后再经退火质量好多了。金属材料铁丝、钢筋、铜线也搞出来了。

远儿很兴奋,两年辛苦没有白费,这些人的水平无论理论还是工艺水准都有进步,工匠口口相传下来的技艺和《天工开物》等古籍蕴藏的智慧有很多后人难以企及,非常可惜的是未能充分利用。

厂房里堆放一垛一垛的各类金属板,绞盘在水力、蒸汽机带动下拉动钢条穿过不同口径的磨具拉成不同直径的钢丝。金属浇筑的模具砂模、陶瓷模甚至铁模,铁模在汉代时叫铁范具有很高的水准。使用显微镜观察金相,化学分析杂质,彻底改变了控制不好铸铁含碳量的毛病。

铸造的钢管坯件精度不错,几个工匠在制作枪管,打磨、调直再将枪管用夹具锁住。按膛线要求螺距加工好丝杠,丝杠穿过固定好的大螺母带动钢条,钢条上安装四个刀片的刀具,反复来回抽拉,丝杠控制旋转,拉刮出膛线。再把钢棒放到枪管里浇筑铅制成铅棍。用铅棍、菜籽油、玻璃粉末等研磨清理枪管,完全是土八路和*的做法。不同的是现在是绝对的世界领先。另外再实验将一根中间带螺旋刀具的圆钢挤压进枪管,加工膛线。远儿问:“我们的枪和西洋枪比如何?”宋士意说道:“我们的钢好、加工精度高,还有后续处理工法是集古今之大成。西洋枪在我眼里就是烧火棍!”又指着边上工作的机床说:“我们先用木头和铁制的机床加工下一代机床的零件,这是第四代了,还会更好。”零件架上摆着螺栓、轴、轴套、齿轮等各式零件,还有钻床、磨床,有的远儿也不认识。

走进保密的装备加工区,这里正在装配新式步枪、手枪和子弹。子弹设计成流线锥体,铜铁包覆的弹头内放入铁芯灌铅,白铜弹壳,宋士意取来一支左轮手枪,问道:“殿下,枪管加了膛线,子弹直径必须略大于枪管内径,不然子弹会翻滚精准度还不如滑膛枪。装填子弹得用锤子砸,这也不是办法啊!”远儿说道:“子弹还是略小于枪管,你在弹头底部钻个小孔或者用别的办法让它底部强度低一些,击发时在冲击下胀开和枪管紧密结合也许管用。(米涅弹)”宋士意一拱手抓起一把子弹就跑开了。远儿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宋学究早就不参加议事了,一门心思搞研究。

子弹还在用黑火药,来到实验室远儿、佩云亲手做实验,将硝酸和硫酸1:2混合倒在精制的小块脱脂棉花上制成硝化纤维,不同浓度配比可以做成发射药,或用于油漆、蜡纸。由汞(水银)和硝酸作用生成硝酸汞,然后硝酸汞再与酒精(乙醇)作用,可制得灰雷汞,用来制作雷管、发火帽。

佩钊、宋思承送给远儿铅笔、钢笔,金笔没试成笔尖太软,用的是优质钢和铜合金,还有待改进,又亮出一串新成果,带铅字盘的油印机、显微镜。转版印刷机也有了个模样了。最后佩钊神秘地站在一张桌前,一块红绸蒙着一样东西,说道:“殿下猜猜这下面是什么?”看到边上站着艾四九,远儿猜道:“航海钟!”掀开红布一座钟表赫然在目,二尺多高一尺多宽,重约三十斤。佩钊说道:“我们用星图测试,两天还没有误差。”远儿问道:“你们速度怎么这么快?”

艾四九答道:“我一个人万万完不成的,陈少爷让我把一半零件交给城里的钟表匠、首饰匠,紧要的自己做,给我配了十多人,又找来两个西洋人。”佩钊补充道:“关键还是殿下的图纸,我们用机床给他做了小的精密机床,用电池带动小电机,做小零件又快又好。下一台我们完全不用靠外人了。这位艾四九可是天才几天就会搞出一个新发明。您看这是他做的轴承。”艾四九说道:“我听殿下和您说起过轴承,只是动动手罢了。钟表试制费都花了两千两了,真怕对不住殿下。”远儿看了一下精巧的小轴承,说道:“这个有大用,钱的事你们不必担心。艾四九能不能再小一点,你试试用钻石替代轴承。”“没问题,我已经在做下一代了,同时做两款,一个巴掌大小,一个不到二寸,可以放在口袋里。”远儿说道:“先别急,明天你就和林风出海试验。发现问题回来改进。还有我给你改个名字吧,就叫艾德胜。你回来就自己办工厂,我会安排人帮你。”

航海钟需要克服晃动、温度、湿度影响,用钟摆是根本不行的,现在采用高频振子原理是人类摸索了一百多年才发现的。发明航海钟的工匠独自开发用了大半辈子,我们可不能走单打独斗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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