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望着那破声而来的身影,姜战云左足一蹬,爆射而去,近身之际,正欲一轮左旋脚猛甩出去时,眼前的身影却是一晃,瞬间转变了方向,速度贸然再次激增,莫海冲着林于安暴射而去。
速度之快,林于安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那张已然他心中发指到了极致的脸庞,再度在他的眼前,清晰地,缓缓地,浮现!
一缕殷虹的热血飞溅而出,淋淋漓漓地洒落在冰冷而坚硬的青岗岩上,在这寒冬里,散发出袅袅热雾。
原本消失不见的漆黑指甲,在莫海的右手食指缓缓地碰触林于安额头之时,森然而诡秘的漆黑指甲,突兀从食指肉里激长而出,锋利如刃,如切豆腐,径直从其额头洞穿而过,留下了一个让人毛孔紧缩的血窟窿!
滚烫的鲜血,哇啦啦地从这血窟窿里涌出,把地面的洒成一片殷红。
扑通!
还保留着一脸骇然表情的林于安,倒地而亡,至死之时,也想不明白,这世间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啊!”观众台上,一些胆小者,第一次见到杀人,血腥之极,吓得脸庞印白,一时之间连连尖叫起来,更有甚者,纵声痛疾,如林家众人。
“不!”姜战云两目腥红,两掌夹杂着飞沙走粒,以摧枯拉朽之势,隔着两丈远的距离,凶然击出,强大的劲风从其掌心喷涌而出,携着宛如野兽般的咆啸声,冲着莫海霹雳而去。
轰轰轰!
猛烈的轰击声,轰鸣开来,莫海所在之处,地面爆裂,泥土飞扬,狂风呼啸。
正当众人以为姜战云凶悍如斯的一招击中了莫海之时,沙尘迷漫的狂风中,那道仿佛要君临天下的身影,却是在轰鸣声中,渐渐地模糊,直至彻底地消失在爆炸之中。
“幻影!”狠狠地啐了一口液沫,姜战云当下不理会,身影快速越过沙尘,左脚向前微微一顿,躯体骤然停在林于安身前,将其扶起,两指在其鼻息间探了探,已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姜战云微微颤抖起来的躯体,略微沉默片刻,一抹肉眼可辨的森然,正缓缓地爬上那张稚嫩而愤怒的脸蛋,深邃而漆黑的瞳孔里,隐约间掠过一道宛如从寒冰里射出的寒意。
虽说姜战云在林家的短短几天里,他与眼前这个林于安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林于安对待下人和蔼可亲,姜战云看在眼里,从其身上看到那个和蔼可亲的吏央叔叔,那个在极寒的夜里,抱着姜战云卷进自己的被窝里的百夫长。那个把所有奖赏给自己的肉全部分给手下的的百夫长。那个授于姜战云剑法,临死前把长剑送与姜战云护身之用的百夫长。
森然的的脸庞,缓缓地抬起,冰寒的目光盯着正站在远处,一脸戏谑之意地观望着自己的莫海,姜战云盯着莫海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于安!”林岱岳一招‘翻江过海’,格开了汹涌而来的南宫驹,疾速后退几步,望了一眼那躺在血泊里,已然一动也不动的林于安,痛疾呼喊,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林于安,一个从小和林岱岳玩到大的人,是不折不扣的兄弟,当年林岱岳争夺家主之位时,当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时,林于安是唯一一个最先站出来,带领自己的那一脉族人宣称支持林岱岳。
可如今,却已是阴阳两相隔!
“哈哈哈,林兄,看来你的柔弱情肠不如当年的狠辣了,你林某家里不就是多死了一条狗,何必如此大悲大鸣呢!你若当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那你便到阴曹地府去找他吧,正好我可以送你一个顺手人情,送你一程!”
瞥了一眼那躺在血泊里的尸体,再瞧一脸悲疾之情的林岱岳,自南宫龙被暴打后之今,南宫驹心头终是寻得一份快感,当下狂笑着,不忘一番冷嘲热讽。
讥讽之时,拳风虎虎,脚影飘飘,一股凶狠地攻向林岱岳的头、颈、胸、腹四处。
南宫驹的嘲笑之声,传遍了整个武台。
声音落入姜战云的耳朵里,冰冷而锋利的目光从莫海身上缓缓移开,落在那依然一脸狂笑中的南宫驹,一股仿佛被压制了上万年的怒火,刹那间爆发,如同上万座火山爆发,可姜战云周围的空气,却隐隐约约间,变得更为寒冷······
放下怀里的尸体,姜战云目光淡淡地瞟了一眼莫海,身子却骤然一顿,只见莫海的目光同样被南宫驹的嘲讽声吸引了过去,不过,他望着的却不是南宫驹!
而是林岱岳!
阴狠的表情瞬间在莫海脸上展现出来,嘴角处掀起一弧淡淡的戏谑,左脚在上万双还处于深深的震惊中的眼睛里,缓缓地向前跨去,脚尖触地之际,他的身影已先掠过,朝着仍不知情的林岱岳,闪电而去。
与其同时消失在原地的,还有姜战云的身影!
狂怒之下,体内的储存的真气与灵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结合,在体内轰然爆发开来,如同泄洪,喷涌而出,使得姜战云的速度激增。
在莫海掌心击向林岱岳额头之际,一道腿影霹雳而来,一闪而过,两者相撞,皆为一震。
右脚一侧,姜战云忽然趁机俯身而下,身子一个旋转,右拳凝力,掠过衣襟,猛然一拳轰向莫海的腹部,与此同时,左手一张一缩,一股气劲刹那间形成于掌心,向着身后的林岱岳,飘然一掌拍在其腰间,顿时将林岱岳往后推出,强大掌风,使其在众人那愕然的目光里,竟退出了武台,在半空中倒飞着。
一脸戏笑的莫海神色猛然一凝,当姜战云拳头上的劲风撕虐着腹前的衣襟之时,右脚迅速在地板上往后一蹬,身子瞬间向后滑退,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凌厉而来的一拳。
“想走?没那么容易!”身体后退中,莫海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已经被姜战云推出了武台的林岱岳,正在空中倒飞,身子还没有落地。
左手一扬,一股小气旋当即刮起,卷起地面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石粒,悬于莫海右手掌心上方,对着远处的林岱岳,右手猛然一甩而出,石粒匹练而去,近二十丈的距离,转眼而至。
望着这瞬间在瞳孔里无限放大的石粒,一股恐惧之意霎时之间爬上脸庞,林岱岳心头狠狠一抽,他感觉到这石粒上蕴含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远非自己所能抵挡!
“不好!”清秀的眉目倒竖起来,姜战云心中大喊一声,望着那颗激射而去的石粒,其内所携带的力劲,让姜战云神色顿时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一击,林岱岳,挡不住!
况且此刻林岱岳身悬半空,固然躲不了!
耳边突兀传来了林音的尖叫声,姜战云心头一顿,狠狠一咬牙,两手平伸展开至后背,弓字步旋即跨开,两目腥红,一声充满了狂怒的咆啸声从其心胸轰然而出,震彻整个练兵场,仿佛万马奔腾,战鼓齐鸣。
眼见那石粒要在林岱岳的脑袋上洞穿而过之时。
啪!
蕴含着全身力劲的两掌,猛然向前一扇而出,划过两道弧线,于心胸前,两掌猛烈地撞击在一起,相碰之处,瞬间形成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旋,夹带着极为尖锐的声音,绝尘而去。
嘭!
气旋与石粒两撞,却是发出惊雷般的响声,强大气流以两者相撞为中心点,轰然爆发,以肉眼可见的热浪,向着四周肆虐地席卷开来。
蕴含巨大力量的热浪,劈在林岱岳的心胸上,瞬间被轰飞出去,重重地砸地上,发出沉闷而洪亮的声音,一个刚可容得下他身体的坑,赫然出现!
“哇!”口一张,积闷在胸口的鲜红顿时激喷而出,脸庞彻底苍白,林岱岳咬紧牙筋,两手颤巍巍支撑着沉重的身体站了起来,望向姜战云所在的方向,忽然脸色大变,强忍了心胸的巨痛,对着武台嘶声大喊起来:“战云,小心背后!”
一声惊起千层浪,上万双还没有从上瞬间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回过神的眼睛,在本能的使然下,齐刷刷地把目光射向姜战云。
一道面目狰狞、充斥着颠笑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姜战云的身后,不知何时南宫驹已从武器架上夺来了一把大阔刀,在左上方高高地举起,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森然逼人的寒芒。
此时此刻,刀刃离姜战云的后背,仅有一尺远的距离!
这一刀挥下,非被砍成两段不可!
“嗖!”
大刀霍然挥下,人们恍然间只瞧得一道寒芒闪,刀刃捎过少年背后的几缕发丝,眼见便把溅起一片血光之时。
少年的身影终是动了!
腰板轻轻一扭,姜战云的脑袋微微向后偏过来,那张稚嫩而坚毅的脸蛋,堆彻出一束讥讽戏谑之意,细眯的眸子里,仿佛有波光在流动着,让南宫驹那张狰狞的面目骤然一颤,旋即脸色大变!
两只修长的手掌突兀探出,风驰电掣,沿着刀身袭来的轨迹而去,掠上刀身,两只手掌宛如两道在刀身上跳动着的闪电。两手错开,上下猛然一合,顿时把这极速而凌厉的一刀,给狠狠地止住在掌心中!
任南宫驹如何发劲,两掌压着的大刀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吸!众人重重地倒吸了一口冷汗。
心中咯噔一声,惊悚之意,瞬间把南宫驹脸上那一脸不可思义的表情给僵住,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弥漫全身。
嘴角叼着一抹嘲讽,姜战云冷笑一声,手臂运劲,两掌在刀身上猛然发力。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刀,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