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1)

林溪请谢启明去食堂吃饭, 今天晚上有白菜粉条炖肉,虽然肉的数量不多,但是有肉菜就香。

他们吃饭的时候正好碰到岳欣荣几个, 大家就凑一桌吃饭。

岳欣荣:“林溪, 那边有蒜蓉菠菜呢,新上的。”

林溪一听来了兴趣, “我喜欢吃菠菜, 是我们菜园自己种的吗?”

周勇:“对, 有好吃又便宜。”

林溪欢欣雀跃起来, “我要吃!”

谢启明要去帮她买,林溪按住他, “我来!”

看着林溪欢欢喜喜去买炒菠菜,岳欣荣对谢启明小声道:“团长, 嫂子她……最近有点不对劲。”

谢启明微微蹙眉, “怎么啦?”

他虽然不能和林溪天天在一起,但是一周总有两天能住一起的。她每天开开心心的, 晚上也……嗯, 晚上偶尔会别扭一下,但是也不坚持最后还是会开开心心的。

所以, 她哪里不对劲是他不知道的?

岳欣荣和周勇对视了一眼,“有好几次,晚上我们听见她哭。”

哭?谢启明居然有点不好意思,林溪什么时候哭得多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在背着他的时候还哭, 就有点想不通。“她……晚上偷偷哭?”

岳欣荣知道谢启明误会了,“不是偷哭, 是做梦哭。早上我们问她,她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 有时候就说做梦了。”

林溪做梦会哭,这在季芳菲几个看来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儿。

她们这些人谁有她过得舒坦啊,天天乐滋滋地哼着小曲,在班上同学老师喜欢,在宿舍她们几个稀罕,就算周佳红阴阳怪气也架不住她们怼。就算在图书馆,现在都有人主动给她让座,在校报社也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谁给她气受让她哭?

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们盯着谢启明。

谢启明霎时捏紧了筷子,他让她哭了吗?他扭头用视线去搜寻林溪的身影,她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了?她想念她那个“哪里”了吗?他让她觉得压抑、禁锢失去自由了吗?

他原本因为她变得软腻的心突然就剧痛起来。

岳欣荣安慰道:“团长你别多想啊,兴许林溪就是做梦想到小时候的事儿了呢。我每次梦到我奶奶都还哭呢。”

周勇:“对对,我也是。”

谢启明缓缓道:“谢谢你们关心小溪,我会设法弄清楚这件事儿的。”

岳欣荣:“请团长放心,以后我们也会多留意的,而且绝对不会让林溪知道的。”

谢启明点点头。

这时候林溪已经买了一大饭盒菠菜回来,她开心得很,“师傅给了我两大勺子,真是太过瘾了,来,你们都一起吃。”

她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你们刚才说什么,怎么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岳欣荣:“说外宾呢,嫂子你和团长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啊。”说完她俩就端着饭盒跑了。

林溪:“……”她瞅了谢启明一眼,“鬼鬼祟祟。”

谢启明侧首凝视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地吃林溪买来的菠菜,“很新鲜,很好吃。”

林溪:“那是,劳动的果实最香甜嘛。这可是学生们自己种的。”

谢启明却有些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她晚上会哭,还是睡觉做梦的时候无意识的哭,那她得多伤心?她心里积压了多大的事儿?

他心疼。

他握住了林溪的手,温柔而沉静地看着她。

林溪:“怎么啦?”就很疑惑啊。

谢启明:“想你了。”

林溪被他这么直白的眼神和话语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这不才三天没见嘛。”

谢启明就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两人先去未名湖散步,交换一下信息和一些想法,林溪还给他讲了几个小故事,谢启明则给她讲了一些新的国际新闻。等差不多消化了,两人就回蔚秀园去。

有人给林溪送来了明天迎外宾穿的衣服,还是工人装束,靛蓝色的工装。这就等于这时候的礼服一样,正式场合就穿上。上一次国庆大□□的工农兵学员队伍也穿这个,解放军学院还有意见呢,觉得自己是军人不是工人,最后还是校领导说他们是代表工农兵学员去的,大家才穿上了。

林溪把蓝色的工装穿上,问谢启明,“你觉得我穿工装好看还是军装好看?”

谢启明看了她一眼,“穿裙子最好看。”

其实林溪都没机会穿裙子,她也没裙子,不过她双腿又细又直,腿型又美,穿裙子自然会很漂亮。谢启明直接把她沐浴后裹着布单子的形象约等于穿裙子,脑补一下觉得各种裙子都好看。

他可不敢说不穿的时候好看,她得扑上来咬他。

林溪瞄了他一眼,“直男。”

谢启明疑惑地看她,“什么直男?”

林溪:“就是正直的男人啊。”

谢启明有点不信她的小脑瓜这么善良,“那对应词呢?邪恶的男人?”

林溪:“笨,当然是弯男啊。”

谢启明:“…………”

直对弯,没错,但是正直对邪恶才标准。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谢启明看林溪对着一个手绘的日历在那里不知道嘀咕什么,什么前七后八的。他探身看了看,“你在算什么?”

林溪:“没什么,这是我们女人的事儿。”

对于前七后八虽然没那么准确,但是注意一下比不注意好嘛,增加避孕几率。但是她的生理期也不是每次都那么标准的,所以她又有点忐忑,生怕真的怀孕什么的。可如果为了避孕拒绝他,那他也不懂为什么,肯定会多想。

她算着这几天是安全的,等过几天不安全他恰好回军校上课,也就没问题。

谢启明直觉她在这里比比划划的东西跟她晚上做梦哭以及她那个秘密有什么关系,可她不说他不能逼供。但是他对自己心爱的小媳妇肚子里藏了一个秘密不和他分享,他就有些委屈,这种委屈不能对她明说,那他就会通过其他渠道发泄。

最后哭唧唧的还是林溪。

最后林溪窝在他的怀里,泪汪汪地控诉他,“谢启明,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谢启明:“何出此言?”

林溪:“你干嘛那么凶?”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动作带着凶悍的力道,不如以前温柔了,好像要把她给消灭掉是的。难道她是铁人吗?

谢启明:“凶?”

林溪神态奶凶,声音却绵软,“对!”

谢启明笑了笑,俯首亲她,帮她擦了擦鬓角的汗水,“那是你的错觉。我只有更爱你才会更想要你。”

听他的话越来越骚了,林溪就赶紧闭上眼睛,“明天要是起不来,就怪你。”

有谢启明这个万年准时的小闹钟在,林溪睡得再沉,只要有事那也起得来。但是林溪的睡功也不容小觑,反正谢启明早上给她挖起来,穿衣服洗脸,她都能闭着眼睛睡,就连谢启明带着她出门锁门,林溪都能靠在他肩膀上迷瞪五秒钟。进了食堂谢启明去打饭,她就趴在饭桌上再睡五分钟。

“嗨,林溪,你干嘛呢?”钱进瞅着林溪,立刻跑过来打招呼。

林溪一秒钟坐正,揉了揉眼睛,“钱进,早啊。”

钱进坐在她对面,“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哭啦?谢团长骂你啦?”

林溪:“怎么可能!我这不是睡觉压得嘛。”

钱进纳闷道:“你晚上几点睡啊?”

林溪表情有点不自然,她赶紧道:“这不是要赶稿子嘛。”

钱进点点头,佩服道:“要不说你厉害呢,咱们一起来的,只有你现在是学校的大名人。”

很快谢启明打饭回来,跟钱进打了个招呼。

钱进又开始夸林溪的文章写得好,每期校报他都看,还把好的文章都剪下来贴着呢,而林溪的每一篇文章他都有收集。一边说着,他还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皮的本子来,把他剪贴的报纸给林溪和谢启明看。

“谢团长,林溪,你们给我写个寄言呗。”钱进麻溜地又拿出了笔。

谢启明拿了一个煮鸡蛋在桌上磕了磕,然后滚一圈再整个剥出来放在林溪碗里,“写什么?”

钱进:“就写谢团长和林溪百年好合。”

谢启明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林溪也吃吃地笑,“钱进,这不是你嘱咐我们的话嘛,怎么要写在你的本子上?”

钱进理直气壮道:“我是你们百年好合的见证人啊!写在我的本子上,我觉得特踏实,你们俩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名人呢。我跟人家说我和你们关系好,这就是证据。”

这话取悦了谢启明,他接过钢笔拧开在钱进的本子上写了几个力透纸背的字:我和林溪百年好合。

林溪:“……”好羞耻哦。我是绝对不会写我和谢启明百年好合的。

不过在谢启明深沉的目光注视下,在钱进渴望的眼神注视下,林溪还是接过钢笔在本子上写了:我林溪和谢启明百年好合。

钱进嘿嘿一笑:“两位早生贵子啊。”

谢启明微微颔首,“承你吉言。”

林溪的脸色却变了变,她咳嗽一声,赶紧低头喝粥。

这时候季芳菲几个过来,他们就岔开了话题,开始说迎外宾的事儿了。

吃过早饭,大家举着红旗列队去隔壁清华园,外宾还没到,便都在门口排队等候。

等了几十分钟,外宾到来,这一次来的是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和他的夫人。大家热烈欢迎,亲王还和学生们握手,并且进行了友好的亲切问答。

林溪作为校报社的记者,少不了拍照和写文章,这是学校自己的宣传。不过因为林溪的文章写的好,几个报社也注意到,他们直接转载了林溪那篇亲王会晤工农兵学员的文章。

中午林溪和季芳菲几个还被前来采访的报社副主编和记者请去一起吃饭,聊了一下学校报社的情况,并且给出了很中肯的建议,约定以后林溪每周给他们报社交一篇反应工农兵校园学习劳动生活的稿子,他们会酌情录用,给与稿费。

之后林溪把班主任要求的几篇文章和诗歌誊抄整理,还自己配了简笔画的小插图。班主任把这些直接交给了认识的出版社主编,主编看过以后大加赞赏,全部留下,打算以后在合适的机会刊登出来。

林溪这些人忙着丰富校园生活的时候,另外一些学员却忙着找寻曾经在中学校园的光辉,时不时的聚会辩论,不断地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资产阶级风气的老师等等,甚至还有被送到朝鲜进修朝鲜语的博士生当众发飙,要彻底与资产阶级教育路线、修正主义路线划清界限,要做无产阶级的学员。还有的整天忙于串同乡会,拉帮结派,搞各种小团体,甚至攻击其他社团。

他们为了出风头,就想让林溪带人采访他们,林溪却拒绝了。

她现在自己学习、泡图书馆、写校报的稿子、写外面报社的稿子、出版社的稿子,她忙得恨不得变成个陀螺。

她哪里有时间去采风那些无聊的人?

正经事儿还采访不过来呢,岳欣荣跟她讲她们解放军学员为了学外语,真的是拼尽全力的,有几个学生因为舌头不灵活,为了说好外语都动了手术将舌头剪断了一点。

这样的事迹不去采访,去采访那些斗鸡?

林溪呵呵哒,一个眼神都不给。

这日林溪刚去采访了那几个做手术的解放军学员,打算好好写几篇稿子投给外面正经报社。她一边思考文章内容一边去食堂等季芳菲几个,她们约好一起食堂吃饭,下午一起去图书馆的。

谢启明这几天去了野战军驻地,过几天才能回来,她都和同学一起吃饭。

她先去食堂窗口看看有什么饭菜,今日是菠菜炒鸡蛋,白菜豆腐加肉片,还有紫菜汤。

她在非排队窗口边上看了一眼,刚要走,这时候旁边排队打饭的队伍突然骚动了一下,几个人汹涌地挤上来,有人从侧面猛得撞了她一下,一下子把她撞在旁边的水泥台上。

橱窗里的打饭师傅喊道:“干什么,排队打饭,不许挤!”

周围有人赶紧把林溪扶起来,“林溪,你没事吧?”

林溪嘶了一声,她撞到了胳膊和胯部,幸好没撞倒头和腰。她刚想说没事,然后等着那个学生来道歉,说他两句让他以后注意点,结果就听见有人在人群里冷言冷语,“就她矫情,不打饭凑过去干嘛?”“就是整天假清高,自以为校报社的了不起,排挤同学,拉帮结派!”

林溪循声看过去,就见几个男女同学挤在那里,后面有个人分明就是林萍。

林萍见她看过去,立刻就假装和别人说话,对这边的事儿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过来会合的周勇和季芳菲看到情况马上跑过来,“怎么回事?”

有人解释了一下。

季芳菲:“谁撞的,道歉了吗?”

有人道:“人太多太乱,也看不见是谁,早跑了。”

林溪:“我觉得有人故意的。他们在打饭窗口排队,我在非打饭窗口看,这里没人,是他们强行撞过来的。”

要是这样那可就严重了,这是恶心伤害同学。

周勇很气,“那咱不能放过他们。这是蓄意伤害你,一个人肯定办不成,必须得几个人合伙。”

季芳菲就跑到那一边去问,打饭师傅记住一个人的模样,另外也有人认出两个。他们都是“反帝修社团”的。

季芳菲:“咱们去工宣队和军宣队告他们,之前他们找咱们采访,咱们拒绝了,这会儿他们就打击报复。实在是太可恶了。”

林溪:“咱没有证据他们是因为这个。”

季芳菲:“那咱也不能自认倒霉。”

吃过饭她们陪林溪回宿舍,脱下衣服发现胳膊和胯部已经泛青,到明天估计就青紫一片了。岳欣荣听到消息也回来,她道:“我让军宣队去找那几个人查查,要他们真是故意打击报复,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这种事儿之前就该有苗头,不会突然起意。

军宣队出马自然不一样,一下子就揪出反帝修社团的几个刺头,他们整天打鸡血一样就想揪老师和同学的小辫子,还想掀起新的学校运动。

他们不满现在老师要求的考核,不满老师夸奖的好学生,觉得这是对他们的污蔑和打压。

尤其林溪他们校报社居然拒绝采访他们,不给他们上报纸扬名的机会,他们就怀恨在心。

结果还不等军宣队要处分他们,学校里就有人贴了林溪和班主任的大Z报。

内容很简单也很诛心,说林溪是走后门来读的大学,班主任是收了好处才对林溪那么好,这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妄图培养接班人的阴谋。还批判林溪从小就是倒数第一名,跟同学关系不好,对人没礼貌等等,肯定是用不光彩手段进入大学的。林溪进入大学以后,拉帮结派排挤自己宿舍同学,走资产阶级浮夸风等等。

好在他们还有所顾忌,没敢直接说谢启明给林溪走后门的,但是这也差不多。

总之他们就很敢,觉得和几年前一样,只要胆子大,就能把皇帝也拉下马!

**

工农兵学员一直备受各界关注,有了校报以后,外界也会订阅粮校的校报,通过这些可以了解工农兵大学生们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某报社主编和某出版社主编一直密切关注北大中文系,因为这是他们各文化单位补充新人才最好也最直接的机会。毕竟大学停办,他们缺失了补充人才的直接来源,老员工转不开,很多工作被积压,真的是叫苦连天的。

林溪被贴大Z报这事儿,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他们还为此特意开了一个碰头会,因为林溪和季芳菲几个是他们看好的苗子,等他们一毕业就要被吸收过来当新职工。

这时候有人出来横加使坏,他们就很气。

碰头会以后,报社直接让最厉害的笔杆子写了一篇文章《当代工农兵大学新生的风采》,特意点评表扬了林溪的优秀和勤奋,把她给出版社的稿子以及给报社的稿子一一点出,号召工农兵学员要思想端正、态度积极、学识过硬,不要浪费这样大好的机会和祖国人民的期待。

同时也暗暗地点了某些人借机闹事,妄图对党中央工农兵大学政策进行暗中破坏等等。

在报纸刊登以后,谢启明在外面看到也没回军校,更没耽误自己的演习,直接上交了一篇深刻的自我检讨和反省,请求组织进行最深刻的调查。

他这封信上去以后,军校领导们的体会就是:我们的军人在流血牺牲,有人却在后方搞他媳妇儿,特么的这是打我们政审的脸?他媳妇儿有没有毛病我们不知道的?学习不好是被贴大字报的理由?就算她以前学习不好,嫁给谢启明以后变得如此优秀,这不正是军民一家亲,很应该好好宣传表扬?再说,有小道消息流传人家林溪其实一直学习很好,不过是被后妈打压虐待不敢表现突出而已。

所以这些蛆是在闹腾什么?难道把别人拱臭了,他们就能变清香?

反帝修社团的大Z报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对林溪和校报社也没什么危害,因为学校绝大部分老师和学生都讨厌他们。

宋哲等清华工农兵学员都直接在校报全版面支持林溪,揭露几个反帝修斗鸡的真面目,在中学时候如何,在下乡以后如何。

有个反帝修学员下乡以后为了吃牛肉,直接设计把生产队的牛给掉下悬崖摔死,为了吃鸡就偷老乡的鸡,还洋洋自得地吹捧自己颁发好。

也有人揭发他们背后密谋,要渗透校报社,把林溪赶出去,他们要占领校报社,以后如何如何。

几乎是一夜之间,反帝修社团就成了校园人人喊打的臭老鼠,说他们不配叫反帝修,这是扯大旗谋虎皮。

最后学校在操场开全体大会,点名批评了二十五个学员,领头的三个因为有破坏工农兵大学、生产都行为,将被判刑,还有十个因为行为十分恶劣,不适合学校生活将被开除,剩下的则记过处分。

一时间皆大欢喜,整个校园都为之一清。

毕竟谁会喜欢自己专心学习的时候周围有一帮斗鸡整天对你指手画脚,说你这样学不对,那样学反动?

这时候反帝修社团的团长,因为谋害生产队耕牛被判处三年劳改的孙奕l公开喊冤,表示自己是被对象害的。

在要被押走的时候他涕泪横流地狂喊:“我不是要故意对付林溪的,是林萍挑唆的,她和我处对象,就是为了陷害林溪,不是我的错,我是被蒙骗的!”

他这么一喊,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一瞬。

这是什么情况,还有这样一出?林萍是谁,她和林溪什么关系?

而人群里的林萍登时就眼前一黑,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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