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穿紧身短袖的小胡子老师
从性情开怀的咖啡班里完全消隐了
一名活在热闹表象的女学生
成了他优秀的接班人,也成了
他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女学生对双胞胎儿子的爱
已深入真心的骨髓
我记得我们一起说过愿意
置身于梦中的话
我们都想要,像冰滴萃取一样
耐心且精致地过活
可怜的魔鬼先生,终究
只选择了没有力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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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趴在病房窗口
一根接一根抽烟的老男人
他咳出太阳红色的侧影
他应该也和我搭过几句话
就某些寻找的可能性——
世界上的人们
都看不到的可能
活着的时候,可以找到
走失掉的自己的可能
因为女人们都太倔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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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死在田间的小姨妈又来过了
她叫我不要在她深夜唱歌时哭泣
她说她后来去了开着花儿的星空
她看见过儿时村头那条老河
河岸边一片火红的辣椒田
铺天盖地的蝴蝶群飞过田的脸
说像她唱歌就会开花的天空
不过小姨妈可能已完全忘了
她与她妹妹,也就是我妈妈
她们那个以色列之行的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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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租房的椒草无端全死掉了
或许是被他故意搞死的
这些小绿植在夏天结束前
面朝离别的落地窗户
曾一度齐声悲鸣
楼下如蚁的人群可能都听到了
唉,大家也听听
也瞧瞧
或是左右考量一下
到底怎样才能把相爱的人推远
现在绿皮火车如此陌生
真的只是因为女人会变胖变丑吗
可别总炫耀人类的夏天有多明媚
也别在梦里老对那容不下人躲躲藏藏
猴子要知道的事迟早会知道
也不想想,谁的笑容不明亮
谁的手背没被人用彩笔画过
邪恶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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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突然看到一个消失的男作者
他重从江湖了
他改变了风格,开始写动物
和言情
我想他一定是怀揣不明的冲动
或者做了太多逼真的怪梦
像世人曾经都和相爱的人走得太近过一样
我,作为唯一用心读过他狗血文的读者
在他新风格的文字里
接见仲夏蝙蝠和蚊虫
我不喜欢那些活物变异的腿脚
它们似乎能把夜踩短
把梦拉得老长
比爱消失掉的过去
还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