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痛症又犯了
在今天工作正带劲的时候
老地方，后脑勺深处
不时起伏的阵痛让他格外不安
他担心自己可能猝死
但他最大的害怕
又并不是死亡
而是
一颗没有准备告别的心
不甘
他对所热爱的人群
还未曾有过真正走近的念头
特别是人群中，有他
睡过的
那个臂弯的主人
在一个女人柔弱的臂弯里
他的泪曾被温温地蒸发
变成了星星的鼻涕
许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
再联系过那个女人
他当年害怕自己的不甘心
会真变成对她的爱
害怕这种幻变而来的爱
对她或当时的自己来说
都是一种累赘
一种丑陋的企图
而一切，已似乎通过
事实的诅咒
而得以遗憾地证明了
他所有隐藏
是多么理智而且正确的
罢了，他不过是难以忘记她的脸
那张光彩像漫天繁星的脸——
是的，那个女人
她的脸和柔软的臂弯
让他流连，让他
忘记过脑中与生俱来的痼疾
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
算了吧，他感觉越想越痛了
他得暂停手中的工作
去躺倒，戴上他的睡帽
好好休息一下
或许头痛会有所缓解
在明天到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