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划到岸上,可是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不由得站起来,摇摇晃晃,失去平衡,一头栽进湖里。
在水里,汪鹏并没有挣扎,虽说他不是故意跳湖自尽,可是,他觉得这也不错,就让自己走吧,离开这个让他痛心不己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汪鹏隐约听到妈妈的声音,“千万别让他奶奶知道这事,我怕老人家受不了。接着听到姐姐菲儿的抽泣声,还有父亲的叹息声。
终于,有一日,经过一番辛苦的努力,汪鹏睁开眼皮,见妈妈站在眼前,他很艰难地问了一声,“妈妈”
妈妈微笑地说:“汪鹏,你终于醒了。”接着,妈妈的泪水沾在他的脸上。
“妈,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喝醉了,掉进湖里了,我怎么会在这里?”_
一个医生匆匆走过来,“啊,醒了吗?”
姐姐菲儿,整个人爬在弟弟的身边,失声痛哭。
“喂,喂,老姐,你压得我好痛呀。”
“你们告诉我,我昏迷了多久?”
“足足两天了。”
汪鹏觉诧异,是吗,才失去四十八小时?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一个月那么久呢。
“两个游泳的人发现了了你把你捞起,一直给你做人工呼吸,直到救护车来。
“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要自杀,你离开了妈妈,妈妈怎么活?”
“老妈,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不是自杀,是失足落水,因为醉酒。”
爸爸在一旁安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出院后,他戒了酒,每天早睡早起,努力工作。表面上一切恢复正常,但在他的心底深处,他知道他生命的一部分已经死了。
一天,姐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对他说,沈子砚来到他们所在的城市拍电话。
汪鹏听到,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听到不相干的人。
他是心里真的死了,他想。
那天,沈子砚在冰天雪地中拍冬季的外景,剧组里的几个男人,包括那个香港的男星对他很热情,想和他去喝酒,全被她拒绝了。
这个电影的老板,从来没有出现过。沈子砚拍过许多电话,绝大部分老板都会出现,跟她搭讪几句,有的人是客气,有的人是心怀鬼胎,可是,这次戏的这位老板不知为什么,到现在戏已经接近尾声,还是没有出现。
虽然他还没有出现,但是凭经验,沈子砚认为他一定会出现的,也许这位老师是为了以一个最佳的效果出现在她面前,这更让他觉得好笑。
这一天,拍的是水上追逐的戏,她和大英雄男主角被一群匪徒追到海上,男主角驾驶一条快艇在前面跑,后面几条快艇在后面追,然后他和男主角点到一只大船的甲板上……他们以为故作神秘,就会得到更佳效果,叫有关的人挂念:咦?怎么还不来?
因为速度的原因,拍了七八次也没拍完,大家都筋疲力尽,最后终于拍完了,沈子砚也累倒在甲板上。
这时,她的助理上前扶她,并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顾先生来了。”
沈子砚因为太累了,一时想不起这个郭先生是谁,助理看她发呆在看着自己,“这部戏的老板呀。”
沈子砚这才反应过来,“噢,我以为美国总统来了。”然后就去了更衣室,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
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助理马上打招呼,“顾先生,你来了。”
这位顾先生温暖地点了点头,说:“辛苦了。”也不知是向谁说的,接着向沈子砚点点头,很矜持地笑了一下。
沈子砚回点头,“顾先生,你好。”
“我路过恰巧路过来探探班。”
沈子砚当然知道他是在撒谎,可是并没有揭他的底,疲倦地笑:“不好意思,大家拍了一天的戏,都累了。”实际上,沈子砚是说自己很累,但是她说得很巧妙。
顾先生马上明白她的意思,说:“那你们休息,我先走,明天再来。”
“再见。”
“再见。“
顾先生一走,她倒在沙发上马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先生又来了,这部来得很早。
沈子砚还在拍戏,这场戏沈子砚中枪要死了。
男主角抱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
因为刚经历了几遍的追击戏,沈子砚弄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这一场戏拍过了,导演说先休息一下。
因为太累,沈子砚就地躺在草地上,顾先生走过来,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说心里话,沈子砚真是有点饿了,也不多说,接过来剥去皮吞了下去。
肚子里果然舒服了一些。
“这个戏的故事怎么样?”
“还好吧,七十分?”
“真的,这是你的心里话?”
“当然,编剧又没在眼前,我没必要奉承他。”
顾先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说:“不对,编剧在眼前呢,就是我。”
“这是你写的剧本?”
“是啊,闲着没事儿就写一个玩。给提提意见嘛,你是专来业人士。”
沈子砚想了想,“要说非要挑毛病的话,女主角最终并没有找到她心爱的人,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哈,这你就错了,悲剧才是最好的戏剧,大团圆的结局,那是贺岁剧,我们这一部可是文艺片的风格,要去戛纳拿奖的。”
沈子砚笑,“这么有信心?”
“我对你有信心。”
“谢谢。”
“如果这一回你拿了女主角大奖,你要怎么谢我?”
沈子砚妩媚地一笑,“得了再说也不迟,不好意思,导演让我过去,我去了。”说着,俏皮地飞了一个吻,走了。
第二天,沈子砚换上洋装,站在甲板上,眺望天涯,在英国死去了的女主角穿越到了民国,却对民国的世事一点也不懂。
拍完一组镜头后,沈子砚下来换服装拍别一组境头,不想迎面碰到一个女人,两人一碰头,举手就打,边打边骂:“你这个狐狸精,真不要脸,勾引我老公!
这女人歇斯底里,要是换在以前,沈子砚只会躲,可是现在的沈子砚不是以前的沈子砚了,她边躲闪着那女人的疯狂,冷不防用那个武打明星教给她的套路归着女人的下盘狠狠一扫,把那女人扫倒在地。
现场立即有个上前拉起那中年女子。那女人虽说摔得小黑马,可是嘴里还在骂,“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千人干万人骑的狐狸精。”边骂边哭,边哭边骂。
沈子砚冷笑一声,问道:“拜托,你老公是哪一位?”
“我老公是顾修文!”
“原来是老板娘,那么请问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勾引你老公的,有证据吗?
那女人还要说,几个随从把她拉走了。
这时,那个男主角过来笑说:“沈小姐,没想到我教你的功夫,还用上了。”
“别取笑我啦。”
“用来防身,不能说一点用没有,有时间我再教你几招。”
“谢谢了,这几招足够了,真正能防身的不是武功。”
不大一会儿,顾先生来了,走到沈子砚面前,“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沈子砚不出声,在准备下一场戏的服装。
“我和她的感情已经到了火红不容的地步,现在刚刚分居。”
沈子砚仍是不发一言,慢条斯理,她在心里暗笑,怎么天下男人都是这个套路,要搞女人一定说跟自己的老婆感情不好,搞到手了之后就说因为孩子不能离婚。
顾先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
沈子砚便伸个懒腰,没头没脑地说:“拍完这部戏之后,我想到北欧游玩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顾修文马上来了精神:“北欧我熟呀,不如让我做你的导游。”
沈子砚:“你熟悉哪边?”
“当然,一个月去几次,我有生意在那边的……”
“那么我们说好了。”
等这部电话一出来,反响强烈,观众赞叹不己,有著名影评人说:“这是沈子砚从影以来演得最好的片子,好像是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再重来了一遍一样。”
国内一片赞扬之声,可是她与顾修文已经在挪威,看着远处的的冰川,心境平静,毫无挂念。
表面上看她无杂念,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仍住着一个人,那就是汪鹏。
她不时会想,他现在在干吗?是否想念她,有没有新的女朋友了?
而此时的汪鹏正在和他的学生正在踢球。最近,他找了份教师的工作,老老实实地教师,因为他态度真诚,能和学生打成一片,不摆老师的架子,学生们都很喜欢他,能和他玩到一起。
因为踢球踢了一身泥,这些男孩子发现了另外一个游戏,就是一旦有漂亮的女生经过,他们就往这些女生身上扑,这些女生无非吓得尖叫逃开。
汪鹏就和这些男生在哈哈傻笑,仿佛忘掉了所有的不愉快似的。
踢完了球,他洗了澡之后吃了饭,去图书馆想看看书,不想遇到教导主任吴主任和一个女孩子迎面走来。
他热情地打招呼,“胡主任也来借书呀?”
“是啊,你也来借书吗?”
“是。”
“噢,这是我女儿小叶,吴小叶。”
两人用眼神礼貌地打了招呼,相互道你好。吴主任说:“小汪,你跟我到我宿舍来一趟,我有几件事要问你,关于你们班学生的。”
汪鹏点头,跟着他们父女来到吴主任的宿舍换上便装,骑脚踏车到胡教授的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