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黎凡特岛,月光如洗,海风阵阵。
站在窗前快有三个小时的江洪仁不安地又把窗台的那盆花移了移,他今晚已经移了四五遍了,怎么移也觉得不合适。
今天,从早上起来一直到现在,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江湖打拼这30几年里,他的直觉一直如女人般敏感,他的直觉也让他数次的化险为夷。
通过这幢小别墅的窗子,江洪仁远眺远处的海滩。虽说已是半夜,但海滩上仍有不少男男女女在唱歌狂欢。
黎凡特岛是法国南部一个原来并不怎么闻名的小岛。这里以一条不成文的奇怪规矩而闻名于洪——你可以跟个任意一个你中意的女人zuo爱,但是如果你是单身或者没有性伴侣,将受到重罚。这条规定被当地政府解释为:“提倡提倡人们要最大限度地亲近阳光、风和大海。”其实这只不过是表面文章,它的潜台词是:你可以在这个岛上和任意你喜欢的女人zuo爱。如果你是个单身,建议你就不要到这里来了。
是一个美国探险家来先发现了这个小岛,紧接着大批美国人涌了进来,接下来是日本人,再接下来就是在中国发了大财的中国人。
今年53岁的江洪仁是美籍华人,他到黎凡特岛来可不是想和什么喜欢的女人zuo爱。
“咚咚咚”似乎是有人敲门,一直固执地敲。
江洪仁以为他的保镖阿强或者阿明,因为这间屋子,他是不允许自己的太太和孩子进来的。
“谁呀,进来吧。”江洪仁不耐烦地说了一声。
门外那人还是在敲,江洪仁不由得心头一震,他看了那盆花一眼,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站着三个穿一身夏威夷款夏装的粗壮男人,全是欧洲人,为首一个是个络腮胡子,长得有点象罗伯特?德尼罗。
江洪仁站在门口冷冷地打量这三个人,法语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您是谁,江先生。”络腮胡子阴恻恻地用法语答道。
“不好意思,三位先生,你们可能是找错了人,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我会报警。”
络腮胡子冷笑道:“江先生,你应该清楚,既然我们千里迢迢从美国追到这儿,几个烂警察我们会怕吗?”
他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最烂的警察是英国警察,紧随其后的就是法国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搞女人搞多了,他们见到罪犯都会有礼貌地脱下警帽向人家致意,以示自己的绅士风度。
江洪仁停了一下,向屋内挥挥手,“那么请进吧。”说着自己先走到窗前离那盆花最近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三个人。
三个人走进屋,络腮胡子在江洪仁前面的沙发坐下,另外两个人在屋子里转悠,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江洪仁看着络腮胡子,“有什么事,说吧。”
络腮胡子说:“江先生,我知道您很忙,其实,我们也很忙,所以我们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远万里从纽约过来找你就是我们希望您能告诉我们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江洪仁面无情地看着络腮胡子,半晌,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络腮胡子大概早知道江洪仁会拒绝他们的要求,他的眼睛寒冷光一闪,看了另外两个人的其中一个,那个人走了出去,没一会儿,这个人和另外两个陌生人把江洪仁的英籍太太玛姬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四个人带进这间屋子。
络腮胡子说:“江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的规矩是如果我们这一趟空手而归,我们几个都会没命的,所以,请您不要逼我们做出一些我们不愿做的事好吗?”
“我再说一遍,我帮不了你们!”江洪仁斩钉截铁地说。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江先生对不住了。”说着络腮胡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支以色列出产的“沙漠之鹰”手枪,先把一个小巧的消声筒安装在手枪上,接着站起来抓起江洪仁的右手,把手枪放在他的手上,并把枪头顶在玛姬的头上。
“江先生,我数到三,你必须开枪,否则他俩两个也会开枪,好,准备,一!二!……”
玛姬和三个孩子惊恐万状地望着江洪仁。
江洪仁低了低头,说:“我真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
络腮胡子貌似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江先生,你的合作态度让我非常不满意”说着他向站在旁边的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人走到玛姬的身后,搂住她的脖子轻轻一扭,玛姬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三个孩子顿时大哭了起来,想冲到妈妈的身边,可是其它的人紧紧地抓着他们的胳膊。
络腮胡子走到江洪仁的女儿眼前,把她拉到江洪仁的眼前,把江洪仁手中的手枪又抵到她的太阳穴上,之后,他叹了口气,“江先生,我们向来是不喜欢用杀人这种愚蠢的办法来解决问题的,因为我们认为杀人不仅过于残忍,同时也是一种无能的表现,我们真不想把事情弄到现在这种状况。你老人家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何苦为了别人的孩子而赔上你和家人的性命呢,作为父亲和丈夫,你这么做未免太过自私了。”
江洪仁飞快地把手中的枪口指向自己脑袋。
络腮胡子早有准备,他一把打掉了江洪仁手中的手枪,接着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又把枪交到江洪仁手上,冷冷地说:“江先生,不要做蠢事,你要是死了,我们一样会没命的,你认为我会不会对你的这三个孩子做些什么出格的事。”说着他走到江洪仁大儿子托尼面前,指着他说:“我们查过了,您的大儿子托尼江十二岁时就得了奥林匹克金质奖章……”
汤尼走到络腮胡子眼前,一字一句地说:“叔叔,如果你们杀了我,可以不再杀我弟弟吗?”
络腮胡子摸了摸孩子的头,“好孩子,刚才我不是说了,我们这次来不是想要杀你们,我只请你爸爸帮我们两个小忙,就这么简单,可是他宁可亲手杀了你们全家也不肯跟我们合作,你说我们怎么办?”
“爸。”托尼转脸看着江洪仁,眼中露出企求的神情。
江洪仁抬手一枪把托尼打倒在地上。接着他又举枪准备射小儿子。络腮胡子拦住了他,从身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抵在江洪仁小儿子的脸上,“江先生,我听说你们中国有一种很残酷的刑罚,叫做剐,别人给我说了很多次,可是我怎么也听不懂,你看你能不能现场给我演示一样剐是怎么回事。”说话间,他的匕首已经轻轻地刺入江洪仁小儿子的粉嫩的脸上,殷红的鲜血从儿子的脸上淌出下来。
“爸爸!”儿子的叫像一把更加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在江洪仁的心上。
“江先生,我不大会这种刑罚技术,还是请你来吧。”说着把手中的匕首递给了江洪仁。
江洪仁举着匕首刚要刺小儿子,络腮胡子向身后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上前脱掉了江洪仁女儿身上的衣服。
“爸爸!”女儿嘶心咧肺地喊了他一声。
“你别碰她!”江洪仁吼道。
“江先生,你是同意跟我们合作了吗?”
江洪仁脸色铁青,额头上已经微微有些汗,他声音颤抖地说:“我真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竟然会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
络腮胡子搓了搓手,有些愧疚似地说:“江先生,你说的不错,我们是不会干这种事的,可是你也有所不知,这两个人是我从纽约街头最烂的人渣中人渣,只要我一点头,他们什么让你想象不到的事都能做出来。”说着话,他向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壮汉把已经被扒光了的江洪仁的女儿按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接着其中的一个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江洪仁用另一只手中的手枪指了指窗外的月亮,说了句让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话,“你们听到月亮背后的钟声了吗?”
络腮胡子一脸的迷茫,“什么月亮背后的钟声?”
江洪仁听他这么说,看着他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紧绷的心放了下来,他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手枪,忽然扣动扳机,子弹准确地打在窗台那个花盆上……
在海滩上喝酒狂欢的游人们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幢小别墅的窗口火光一闪,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