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轻笑一声道:“你还算聪明,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当我不存在!”
“不,师傅传艺之恩,黄狗仔今生不忘......。”
“说了,你并不是我徒弟,我也未曾收你为徒。”
“但传艺却是事实。”黄狗仔咬牙道,猛地伸出右手握拳平放在心脏之处,用力弯腰,决然道:“师傅一天在世,狗仔绝不进中原半步!”
易恒眼睛一亮,仔细打量着他。
见他眼角含泪,面色赤红,便知他心里也是两难之极。
但能有此承诺,若是真能将他培养成为主宰草原之人,那也算是帮了西岐一把。
也许还会让中原百姓因此逃得无数劫难。
“来,你且盘坐下来,既然你有此承诺,那我便再传你修炼内力之法,内力配合拳法,当让你自保无忧。”
他将背上的羊皮毯子取下,猛地一抖,铺在地上,率先盘坐下来。
没有两根木桩的帐篷已经凹下小半,但剩下的空间也足以让两人来往自如。
黄狗仔眼里猛地射出狂喜之色,浑身颤抖,刚要开口,忽地想起什么,眼神又变得黯淡。
“师傅之恩,没齿难忘,只是,只是狗仔资质之差,哪怕修习内力也毫无进展。”
“呵呵,早就知道你跟你阿爸修习内力,他的内功心法是从何处来?莫非便是那山上之人所传?”
黄狗仔身体的颤抖渐渐消失,显然受到很多次打击,早就习以为常,他回答道:“自然不是,听说只是山上修习武艺回来之人传下的小部分功法。”
“小部分功法?”易恒惊讶道,“那也很不错了,能练到他那种层次,也属难得,来吧,你不想修习内功?”
“这,师傅,我做梦都想,只是......。”
“呵呵,若是不能让你修习内功,那我岂能当你师傅?”
“扑通!”
一声闷响,黄狗仔粗壮的身躯猛地跪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便跪爬着到他脚边,猛地跪拜下去。
“咚,咚,咚!”黄狗仔额头将地面撞出尺许坑洼,抬起头来,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着上方,面色虔诚道:
“长生天在上,席日勾力格在此发誓,只要师傅在世一日,便不踏入中原半步!”
易恒淡然一笑,心道,要是你知道我准备活三千年,不知是何种心情?
“呵呵,长生天?是谁告诉你的?”
“长生天,是草原圣地,这是东方草原上的神仙所说,凡是草原英雄豪杰,死后都能去长生天安息。”
“好了,伸出右手来!”
他不再想长生天的事情,脑海中却不由浮现一道身影,也许,那人便是草原牧民身后的修仙者。
黄狗仔右手用力捏捏拳头,终于将激动的心情略微压制住,缓缓伸出右手。
他拇指和食指将黄狗仔手腕捏住,微微运转一丝法力,虽说不敢使用法术,但勉强输出一丝法力还是能够做到,对于元婴来说,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黄狗仔感觉手腕一凉,一股清凉而令他舒坦无比的感觉从手腕处涌进,又缓慢传到胸
口,传遍全身。
资质差,便是经脉堵塞严重罢了,想要修习内功,只需略微打通便行。
哪里像修仙一般,还需要有灵根在身?
易恒控制一丝法力沿着他手腕经脉,缓慢进入身体。
法力开路,凡人经脉再是堵塞,又岂会受得了仙家之气?
......
“兄长,今次不能再退,再退,你我部族之人将消失在这草原之上!”
“我自然知道,但实力如此悬殊,若是正面冲突,恐怕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外面喧闹,帐篷中却很安静。
浓烈的奶酒香从帐篷门帘缝中透出,只是此时外面乱成一团的族人,又哪里能够闻得到?
门帘缝是刚才汇报之人拉开门帘,又匆匆离去所留。
“五十里外,已发现苍狼部前哨!”
短短两句,便又要结束他们在此安稳的日子,尽管这种日子,不过才得三四个月。
“难道兄长突破之后,还是没有把握?”胡勒根手中的奶酒囊猛地一震,溅出数滴酒水朝两尺外的哈日瑙海面门射去。
哈日瑙海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任由酒水激射来,但只见他面上忽地黑光微现,数滴酒水刚碰触黑光,瞬间便消失不见!
胡勒根眼里露出羡慕之色,感叹道:“这就是真正的魔宫内功心法?实在难以置信!”
“嘘!阿鼠,万不可提那两个字……!”
胡勒根面现惊恐,低声道:“兄长责怪得是?但真的会被听见?”
哈日瑙海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知,但不可大意,否则,这内功心法还不早就传你?”
“你连黄狗仔都没有传,我自然便知严重!”
“黄狗仔资质太差,传他,不仅毫无成就,恐怕还会让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好了!今次虽说没有把握胜,但来者想要击败我,也不会太轻松!”
“那兄长的意思?”
“咕噜……!”哈日瑙海猛地仰头,朝嘴里灌了数口奶酒,将酒囊一丢,猛地站起身来。
“我俩从白手起家,到如今拥有三四百部族跟随,其间经历多少辛酸苦涩,旁人不知,你我又岂会不知?如今,想让你我拱手相让,绝无可能!”
“咕噜咕噜……!”
“好!哈哈,这才是我的安达,草原上的豪杰。”胡勒根也猛地站起,仰头灌了两口酒,将酒囊一扔,豪气道。
“就算最终必须要并入苍狼部,也绝不能低人一等!走,让我看看,今次追来的会是谁?”
“走!哈哈!”
……
“师傅,再造之恩,狗仔今生不忘!”
“草原英豪,又岂会随时将此种话挂在嘴边?看来,今次你阿爸是准备一战了!”
“真的?那我要去……。”
“你有什么本领?”易恒见他想要起身,两根手指微微用力,黄狗仔瞬间惨呼一声,又立即跪在地上。
“我犬戎儿郎,整马备战,准备厮杀!”
“是......。”
“唏律律......。”
......
“可是......。”帐篷外传来一阵阵马嘶人吼声响,显然犬戎部这些年被欺凌得厉害,此时得知要与苍狼部一战,皆是兴奋之极。
草原儿郎,何时害怕厮杀?
黄狗仔手腕虽是疼痛,但却不再叫出声来,只是脸上表情显露出激昂之色,内心激动,身体起伏不定,双眼怒睁,眼神中却带着期盼之色盯着易恒。
易恒不为所动,盘坐如山。
食指和拇指夹着他的手腕,继续调动法力,不断朝他堵塞的经脉冲刷而去。
“你若是想半途而废,那你犬戎部便等着被合并,或者是被赶出草原!”
黄狗仔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将激动的情绪用力稳定下来,低下头去。
只听他痛苦地道:“若要战死,自然要同阿爸一起,要同部族儿郎一起!”
易恒知他在想什么,低笑一声:“怎么?难道你以为就算传你内力也来不及了?”
“我部族数年来,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今日,退无可退,再退唯有消亡!”
帐篷外传来哈日瑙海的吼声,黄狗仔听得清清楚楚,身体又开始有些颤抖。
“战,战,战......。”
“战,战,战......。”
一开始是两百多男儿粗莽的吼声,而后,整个部族无论男女老幼皆是大吼起来。
“战,战......。”黄狗仔低声呼应,神情再次激动,似乎已经忘记了法力打通经脉的舒畅,也忘记了手腕上传来的疼痛。
但随即反应过来,停下呼应的战字,痛苦道:“内力修炼如同阿爸一般,常常闭关数年,师傅觉得此时还能来得及么?”
又想冲出去一战,但手腕又被紧紧捏住,虽然看不出易恒用力的样子,但他却挣扎不开,稍稍一动,便觉骨头欲裂之痛。
“好!众儿郎果然是草原豪杰,我哈日瑙海有如此多生死兄弟、部族儿郎,再加上内功有所成就,又岂会怕了他苍狼部?战!”
“战,战,战......。”
热血沸腾的吼战声再次让黄狗仔心神澎湃,刚要跟着大吼,忽地感觉一股清凉无比的气息传遍全身,瞬间,他心神沉浸在此舒畅清凉之中,忘却外界一切。
充血的双眼舒服地闭上,只觉浑身清凉气息先是毫无规律地胡乱流动,但片刻之后,便如同得到命令一般,汇集在小腹下寸许之处。
他顿时感觉小腹饱满鼓胀,左手不由伸出,抚摸着小腹。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小腹如同之前一般扁平,似乎还凹下寸许。
“报~!苍狼部五百余骑,已到二十里外......。”
一声吼声传进帐篷中,黄狗仔沉浸在小腹渐渐发热,继续发胀中,自然没有听到,但易恒却是眉头微皱。
犬戎部不过两百多人,而且很少经历过真正的厮杀,又如何是苍狼部对手?
“五百余骑?哈哈,他果真看得起我,来啊!牵我战马!”
“出发!”
“驾,驾.....,唏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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