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作为一个忙起来能把得到全家支持的漂亮姑娘冷得受不了战略撤退的人,作为一个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人,越宁处理感情问题的经验为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是晕的。
当时两人正一路参观一路聊天上到五楼,越宁是被郑熙行拖上去的。
如果没有郑熙行,他上了楼就坐着不想动了,估计会长期抗战跟这一栋楼的书死磕,从底层一直看到五楼。
这里不像一般的图书馆,一本书备个三五套,供读者借阅,这里就一套,只为一个人服务,种类特别丰富,却不需要普通图书馆那么大的空间,有很大空间只有书架没有书,是预留的空间,“出新书可以填进去”。也没有那么多自习用的桌椅,而是当地一套很大很舒服的明式椅案,靠窗有个矮榻休息,其余空间都是书!不同的书!郑熙行找了业内行家开的书单,不管简装精装,就一个要求:内容必须是专业正版,什么缩写白话翻译错字漏字通通不要!
郑熙行是拍到越宁的穴道上了,克勤克俭的前土大款,最大爱好就是拼命学点东西攒点软件,知识改变命运。看到书架他的旧习气瞬间爆发,眼睛看着书拔不出来了,脚像长在了地板上一样。郑熙行理所当然又自然而然地将胳膊横在他腋下,将人固定到怀里拖了上去。聘请来的老图书管理员透过老花镜,看了直笑。那个挣扎着要看书的小孩儿太逗了,看那小眼神儿。
好吧,好吧,去五楼,五楼设备也很惊人的!影音室有长长的沙发,一面墙上是最新世界地图。大屏幕投影,靠窗贵妃榻,小圆桌上放着鲜花。越宁超喜欢那个有他个头高的地球仪,开心地转了好几下,还挺沉。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照到他身上,将笑容衬得越发灿烂。
郑熙行看得有点晕,很少能看到越宁做出这么明白表达情感又很符合年龄的举动。
越宁好奇地趴在地球仪上蹭蹭,在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咦?”
郑熙行充当解说:“那个是运动室,适当运动有利健康。”运动室在藏书楼东边,室内恒温游泳池,旁边是个网球场。西边是个小暖房,种点鲜花。图书馆一楼还有个小点的桌球棋牌室,地下是储藏室和车库。厨房在图书馆后面,是单独的建筑。
越宁羡慕地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建私人藏书楼。十四哥,给我个借书证,好不好?我以后建一个,也给你随便看。”这楼要不是郑熙行的,他把龙四海脑袋剁下来!正主在这里,必须抓住机会!
“你想过建一个?”
“嗯!”越宁用力地点头,“都是书,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还要建一个最大的免费资料库,不需要多,只要能挤出一小时三块钱上网吧的钱的人,就能在里面学到东西……”
“这个就是给你建的。”
“哎?”
“礼物。”郑熙行听到自己这样说。
越宁懵逼了:“啥玩意?”
这不是得当成传家宝的吗?就这么送了?哪怕知道郑熙行有钱多到砸不完,这个消息还是让越宁傻掉了。
房子他还真没当回事儿,这是郑熙行的土特产。光这些书,搞齐了就不止房子钱,有些原文书别说本朝,就是出版国都不一定能买得到,这里面下的力气海了去了。越宁的计划里,自己可能要到三十岁才会有这样的工程。其他时候,学校图书馆就不错嘛,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现在穷……
越宁眼巴巴看着郑熙行,希望他给一个解释。郑熙行眼巴巴地看着越宁,希望他给个准话。对望三分钟,才反应过来,越宁小心地:“十四哥?”
“等下去办过户,收续我来办,没有问题的。”郑熙行答非所问。
“不是,等等,为什么呀?”礼物重不重,尚在其次,重点是——原因呢?公司还在欠着钱,刚刚又惹了祸。总不会是表扬我捅人捅得又快又狠吧?越宁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状态,有什么事儿是他认为自己应该知道却没有想明白的,心里就会很不爽。
“你成年了,成年礼物。上个月太忙了,没来得及送给你。”
“……”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会信?
“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郑熙行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挤牙膏。
“啥?”送个图书馆给我谈恋爱约会使?“我没要谈啊!正事儿忙不过来呢还,急什么啊?还没干出点样子来,拿什么谈对象?”一个人吧,自己的水平,决定了伴侣的层次。年薪二十万跟年薪二十亿的,老婆的差别可大了呢!
越宁对许多事情,有着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除了眼前这一种事——情-事。
郑熙行也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长期以来帮助他无往不利,化险为夷。直觉得要快点下手,不然要糟。
郑熙行在卡了几分钟之后,毅然决然地问道:“那个,如果有一个不耽误你时间,不跟你腻歪,不挑收入,能帮你干正事儿的,你谈不谈?”
“那……多对不起人家呀,”越宁挠挠头,“那人家要我干嘛呢?”
“当对象儿啊。”
=囗=!越宁神色诡异地看着郑熙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所有的技能点,就没往这方面点过!
“谁……”这么逗比啊?
“我!”郑熙行点定地道。
越宁:……
越宁小心翼翼地问:“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
“你三月十二号过的生日,过完了一个月零二天,今天是四月十四号。”
“所以,你说真的?”越宁小心地问。
“嗯!”
越宁陷入了思考。
郑熙行并不催促,越宁这么安静,让他充满了希望,心跳得也快了不少。
越宁咬着手指头,皱着点眉头打量着郑熙行:“有点怪。”
郑熙行差点给他跪了:“怪?”
郑熙行略比越宁高一点,越宁看他几乎不用仰头,越宁的眼神很疑惑,迟疑地道:“说不清楚。”
“诶?”有门儿!郑熙行心里一阵狂喜!在这个大环境并不开放的年代,如果一个男性友人,在你正经表白的时候没有暴打你,那么,别犹豫了,加把劲儿吧,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了!
对不同的人,加把劲儿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对越宁这样的,你催是没用的,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耐心。郑熙行很明白这一点,越宁之前说得很对,“你还小”这种话,对智商低于120的人讲,是一种体贴,对高于180的人讲,是自绝于人民。越宁的智商,大家没有测过,绝对不低就是了。
郑熙行毅然伸手来,先把人小孩儿的手捞爪子里攥着了:“不急。来,到那边坐下慢慢想。”将人领到长沙发上坐下了。
沙发很软,很舒服,坐下去就让人不想起来,很想一直窝在里面。那么的闲适安逸。越宁瞄了瞄郑熙行:真狡猾。想想也是好笑,越宁也真笑了。
越宁挠了两下脸。
郑熙行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与众不同的。
是一个目标,一个……榜样说不上吧,因为觉得没啥好学的,两人背景不一样,就决定了很多事情的做法完全不可能一样,但是还是很欣赏的人。郑熙行一直在他周围,时隐时现,无法忽视。对他很好,帮助良多,这种帮助并非指金钱,没有寰宇的投资,顶多初期再苦一点,累一点,而绝不会成不了事。
郑熙行对于越宁的意义,更是一种生活的引路人,尤其是近一两年来,相处得十分融洽。郑熙行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孤单的,特殊的,是一种同类的气息。不会是现在讲这些游戏很幼稚,然后被周围的人嘲笑,过二十年后,这些人回过头来再讲,啊,当初这游戏真幼稚。郑熙行可以在二十年前的现在,与他思想同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不觉,一个人就这样浸入了自己的生活,与自己的思想有了交集。有些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开创者,就是因为他们的想法与常人不一样。我为什么要遵守别人限定的条款呢?谁讲没有穿鞋习惯的地方就卖不出去鞋子呢?
【如果没有社会习俗限定了必须性别不同才能谈恋爱,那么,为什么不跟他试一试呢?至少有共同语言,不是么?】越宁迅速作了一个决定。然而又有些踌躇,他还有一个参政议政的目标。这个是必须讲明白的,他本人的目标,与现在的选择会相抵触,所以,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一桩。
“那么,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障碍了。”你在我这里也只有一道考题了。
郑熙行:……
郑熙行也笑了。将人拉到了地球仪旁边,按了一下。地球仪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放着一只牛皮纸袋。
郑熙行以鼓励的眼神示意越宁打开看看,越宁也不客气地打开了,是两份文件。一份是罗列的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名单,一份是计划书。郑熙行计划成立一个社会研究基金会,名义上是关心学术,每年拿出固定的利润来支持有关专家学者的研究,并且有专门的资金来推进这方面的宣传,比如夏萌萌就萌的岛国*。以促进社会了解、帮助弱势群体,了解、保护各种亚文化,解析社会现象。暗中的目的是促进社会对于同性恋群体的理解,最终促进本朝将同性婚姻合法写进法律。
这方面是两条线,一是能影响高层的学者,二是中产阶级、或者说受过一定程度教育有关心评论时事政策习惯人的谅解。这件事情最后谁说了算、谁的评论会产生比较大的影响,郑熙行看得很明白。真·专家的含金量不容小觑,此外,他也不是纯土大款,还可以辅以迂回的高层路线。同时挟裹情怀党,制造声势。
我最想送给你的礼物,是一个可以和你在阳光下携手行走的国度。无论看起来多么得异想天开,我们也要光明正大,而不是作为坚强的异类被接受。
“你点头,咱们两份计划书都办了,你摇头,我就自己做第二份。”
“很长期的计划。”
“二十年造就一代人。一代不行,就两代,有生之年,必要能见。只希望来得不要太晚,让我可以明着开心的时间太短。而且,我们可以出国结婚,回来继续。我做事总想成了再说,可这个,我等不及……”
“我只是说试一试的,你跑得也忒远了……”
“=囗=!!!”
别人拿出这份计划,越宁当他做梦,换了郑熙行,毫无疑问,他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并且,奔着成功去的。如果一个人为了追求你跑去人人真真挑战改造社会习俗和法律制度,而不是要你一起忍受不见天日的生活。又不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他还准备了另一张空白支票。自己还愿意相信他。或许世界上有其他人也愿意做这些,或许会存在同样愿意患难与共而不需要面对伦理舆论指责的异性,但他们都没有走到自己的面前。人心不能故意考验,遇到老天帮你考了,通过了就他了吧。
越宁摸叹息一声,郑熙行这招开得够大,自己栽得不冤:“我去开个文学论坛好了。”
郑熙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收起文件袋,放进地球仪里,郑熙行笑得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越宁送了他一颗大白眼,郑熙行挠挠头,解释道:“我家里你不用担心,他们不干涉我的生活。”
“哦,想到了。”
郑熙行笑道:“厉害。”
“切~”您老搞这么大的阵仗,房也盖了,书也买了,计划书都做了。要是想不到家庭问题,白瞎你的毕业证了。
然而郑熙行还有一愁:“那个,你老师那里如果反对?”他很怵越宁的两位老师,他不太怕这两位本尊,但是陈教授和小胡老师对越宁的意义太不一般了,基本等于父母。如果他们俩持不祝福的态度,宁宁会怎么样,郑熙行光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越宁沉默了一下,郑熙行的心,拔凉拔凉的。越宁拨动了一下地球仪,铜球缓缓地转动:“谁那边的事儿,谁负责。这要都处理不了,趁早撕了文件,出去还是合作伙伴,我用不会让你的投资打了水漂。”
郑熙行劫后余生式地笑了,将越宁紧紧地拥在怀里,紧紧的。
越宁无奈地让他抱着,两分钟后,挣脱了开来。瞄了两眼还没参观到的房间,郑熙行没好气地说:“那里是期刊室,acm全套期刊,要不要看看?”
“好啊好啊好啊!”越宁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进了期刊室,简直要抱着郑熙行给个亲亲。除了acm的有关期刊,郑熙行还搜罗了ieee等相关期刊书籍。许多在国内是买不到的,也就陈教授或者t大那里会持续关注。陈教授那里的又比学校里的齐全,曾经馋得越宁口水哗哗的,现在自己全有了!
“我有点理解被糖衣炮弹腐蚀的单纯小姑娘的处境了。”越宁中肯地作了个总结。
郑熙行:……又想起你那位老师了,肿么破?“你就是颗大糖果。”
“当心蛀牙。”
“我准备开个假牙厂,专给自己造假牙用。”
“噗……”
郑熙行再忍不住了,这会儿要再能忍得住他不是圣人就是太监!都准备开假牙厂了,必须抱着大号糖果多嘬两口!
诺基亚经典铃声响起,郑熙行舔舔嘴唇,咕哝一声,不太乐意地接起了电话:“喂?爷爷?”
郑老气急败坏地声音传了过来:“老幺!宁宁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现在赶紧带他回来!他大概是老顾家那个丢了的孙子!你给我……”
郑熙行懵逼了!
这还是亲爷爷吗?你孙子刚刚……
郑熙行:……窝勒个大擦的!郑熙行的心情,难以言喻!
越宁眼睁睁看着郑熙行梦游一样地按掉了电话,用一种没办法用人类语言表述的眼神看着自己,说:“宁宁,有一个消息。”
“?”老爷爷要反悔吗?
郑熙行稳住了心神,把电话扔一边,把越宁手里的期刊拿到茶几上放好,抱着大号糖果在沙发上坐定,紧搂着:“那个,你想过……找亲生父母吗?”
“郑爷爷刚才电话就是说这个?”越宁心里有点小惊讶,有点小激动,还隐隐有点不安,带着淡淡的坑爹感。这种直觉,有点不太妙的样子。
郑熙行艰难地点点头:“嗯。你,有什么想法?”他问得小心翼翼的。虽然越宁一直对孤儿的身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自卑,当然,以他的能力和成就,也完全没有自卑的必要。但是,将心比心,在蜜罐里泡大的正常人家长大的幸福小孩郑熙行觉得,那必须是有很大的遗憾的!
越宁的心情很微妙:“不太好讲。”
“诶?”
“你还是告诉我,是不是找着落了吧。我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额,其实……你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姑姑姑父、你妈妈、你姐姐妹妹们都很好的,真的!”
能这么冷静,越宁自己都觉得蛮奇怪的:“你认识的人?哪一家?”
“顾……”你爹就是我曾经说过的大傻逼顾四,圈内纨绔之智商下限,所有不着调孩子的救世主!有了他当标杆,玩得再过火也不会被打死——坑死儿子的都还活着呢,谁配死?!不单是我客观地评价过他,所有你通过我认识的人都……大家好像还东拼西凑跟你科普过“顾四傻逼坑儿记”。
【我日!】郑熙行也有一股淡淡的坑爹感。
“庞国舅他姐夫?”越宁脑子转得倒挺快。
郑熙行:……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
郑熙行的脸黑得可怕:“呵呵~就是他!”真不赖,养的情妇的弟弟欺负了亲儿子!顾老四左拥右抱温香软玉,衣服一茬换过一茬,宁宁在山沟里吃苦受罪!得亏顾老四遭了报应,生了个傻儿子死了,这要生下智力正常的,宁宁就不要了,是吧?顾老四tmd就是想要个能传宗接代带把儿的吧?tm忘了亲儿子,现在……还要要回去!郑熙行心里的反社会情绪疯狂生长,脑子里转了八个弄死顾川的方案。
“老爷爷是个什么说法?”越宁朝地球仪呶了呶嘴。
郑熙行瞬间收了黑气,跪了,真的跪了,麻溜滑地上了,结结实实地双膝着地,趴越宁膝盖上,仰脸卖萌:“你能再考虑一下我吗?我爷爷可能要打死我。”
“你要死要活?”
“说好了的,谁那边儿的事情,谁解决的。”
“不用我帮忙?”
“你别!我来!不过,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郑熙行的口气恢复了小心翼翼
“考虑什么?”越宁有点奇怪地问。
“那个,回家。”
越宁自嘲地笑笑:“别当我是纸扎的,没那么脆弱。初二过生物课本,我就知道我不是那一家亲生的了。不过,顾家就这么确定?他们怎么确定的?嗯……在医院?我的头发……”摸了摸脸,又看看手腕。
叹了一口气,越宁道:“至少是个方向。我想验一次dna,至少让我知道我妈是谁。”
“刘阿姨啊!”
“我没参与的事情,不作定论。”
“那?”
“老爷爷刚才怎么讲?”
“让我带你回去,”郑熙行情绪缓和了一点,“其实,顾爷爷和顾奶奶人挺好的,当年,为了找你,顾爷爷发动大家搞了次严打,从帝都往外,一路打出去,还是没找着。只能……”说着,又恨了起来,“都怪顾老四!”
越宁瞅了他一眼,郑熙行狗腿地笑笑,自己都这么纠结了,宁宁这个当事人,要怎么办?
当事人说:“回去吧,总是要面对的,先验dna吧。然后,我得告诉邵奶奶,她的念珠真的有用的。”说着,抬抬胳膊。
“你,没事吧?”
“邵奶奶死了儿子,很惨的,我有功夫就去看看她。她好念个佛,这个是她在菩萨面前供了很久,给我的时候,她讲,‘我儿女缘浅,盼你父母缘深’。哈哈哈哈。”
“宁宁!”
“这事儿先别跟老师讲,也不要跟别人说,我的事,自己做,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找我信任的人,等一等我,好吗?”
“那?现在回去?”
“嗯,路过药店买点速效救心丸,顾老估计有点悬。”
郑熙行更担心了,跟越宁搭电梯到了地下,真个先去买了点急救药品,再一同往郑宅去。
郑家里,顾老在顾鄂的陪同下,正焦急地等待着。郑老一脸苦逼相陪,同是陪客的郑东君也是一脸的哔了汪的表情。顾老过一阵儿就问:“是一起回来的吧?”
再过一阵儿还问:“长多高啦?”
又过一阵儿:“是t大的学生哟。”
“三年奖学金?”
“陈大牛的弟子?”
“自己创业啊,是你推荐给我的嘟嘟么?我们家都申了号了,真好用。我建了个群,就缺他一个了。”
“在你这儿吃过饭,对吧?上回老廖你们也一起看戏吃饭的对吧?他喜欢听戏吗?喜欢吃什么啊?”
郑东君作为郑熙行的亲爹,含糊着回答:“啊,孩子特别乖,长得特别好,脾气也好,模样也好。听戏也用心听,吃饭一点也不挑食的。”
“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年轻那会儿,也是不挑食的,有食就不错了,哪还有挑得余地啊,”顾老感慨,“这孩子吃苦头了,唉,可真是有出息啊。”
郑老心塞塞的:要不是这么好,我孙子能看得上他吗?我们能同意吗?
好有一个钟点,外面才响起汽车声,顾老刷地站了起来,跑门口等着。就看到两个修长的身形并肩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勾着个塑料兜。
顾老丢开长子,健步如飞,奔到了越宁的面前,他比越宁略矮一点,微仰着头,瞪大了眼睛,表情似哭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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