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王出发后的第二天,聂裕便被仁合皇帝宣进宫了。说是宣,不如说是命令,因为聂裕根本无法反抗。
聂裕被困在皇宫里,自然是什么也做不了。他每天都要陪着皇帝,除了上朝和睡觉,他都得在。
没几天,建宁王妃病倒了,病的还挺重。
“皇上,臣想回去看看母妃,她都病了,我那个不靠谱的爹又不在,我实在是担心她。”聂裕不知道他的母妃为什么好端端就病了,但是他知道,这是他回建宁王府的好机会。
“既然裕儿担心,那朕便让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去看看你母妃。这下,裕儿可以放心了么?”仁合皇帝这样说,拿出了天家的威严和气势,不容拒绝。
“可我总归是母妃的儿子,该回去尽孝。”聂裕不甘心,凭什么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为人臣子,就必须臣服。
他跪在地上,低着头,将手握成了拳头,死死的将他所有的不甘心和愤怒都压在了心底。
“行了,你也不是太医,回去也没有用,该做什么就去做吧。”到底是聂裕年轻,即使他努力压制,仁合皇帝还是看出来了。
不甘心?不服管教?呵呵,一个十四五岁连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他压根不会把他的不甘心放在心上,倒是建宁王,才让他担心,不过,建宁王也很快就不是心病陆。在这宫里,永远都是他说了算。
聂裕回了自己的寝宫,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房梁,一动不动。
他该怎么办,宫里虽说有建宁王府的眼线,可是这些人能怎么办,位卑,什么也不能做,也做不了。
他的母妃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建宁王府的世子爷。呵呵,这个头衔还真是可笑,世子又如何,连自己的病了,都没有办法去看看。
建宁王妃是真的病了,自从儿子进宫后,她生怕那个狗皇帝对她儿子下手,所以她开着窗户没盖被子睡了一夜,效果不错,她果然病的很严重。
别以为她不知道,狗皇帝早就看她家不顺眼了,不然怎么会把刚回京的丈夫调去边关,边关那么乱,万一出事怎么办。不论如何,她一定会想办法,把儿子要回来。
太医院的人来了建宁王府时,建宁王妃正躺在床上休息,她没有吃药,也不喝水,把太医都吓了一跳。
太医院的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在对病人诊治之前,他们都会将病人从前的身体情况打探一番,尤其是女眷,有些话不好开口,所以提前了解是很有必要的。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建宁王妃身体一向很好,就算病了,也不至于脸色惨白到这样的地步,除非,病的很严重。
太医诊脉之后,果然,建宁王妃得了风寒,病的不轻。
是了,身体一向强壮的人,要么不轻易生病,要么病了会非常严重,而建宁王妃就是属于后者。
“王妃,您这风寒挺严重的,要每日按时吃药,切记不能再着凉了。”太医开了药方,嘱咐完便走了。他还要回去向皇上汇报建宁王妃的情况呢。
“王妃,您还是吃点药吧,不然世子和王爷回来看你到了,会心疼的。”蓝儿听了太医的话,也吓到了,要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怎么像世子和王爷交代。
“蓝儿,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裕儿要回来,我只能这样了。”建宁王妃忍不住哭了起来,这里是京城,不是西北,皇帝不会让她在西北时那般胡来的。
“真的病了?还挺严重?”仁合皇帝听到太医的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建宁王妃怎么病的这么及时,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但是当着太医的面,不好说出来。
“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绝对好不了的。”太医如实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朕知道了。”仁合皇帝摆摆手,示意太医下去。听到这话,他便明白了。
呵,病了又怎么样,想用生病威胁他,放聂裕回去?这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了,皇帝的威严,绝对不容任何人挑衅。
她病了最好,省的出来蹦哒。
仁合皇帝万万没有想到,太医确诊后的第二日,建宁王妃拖着病体,跪在宫门口。
等到李公公告诉他时,建宁王妃已经在宫门口跪了有一个时辰了。
“真是太放肆了,她以为宫门口是什么地方,想跪就跪?她的眼里还有没有朕了!”仁合皇帝气的不轻,但也一时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皇上,奴才有一计。”李公公笑的特别精明。
每当他露出这种眼神时,绝对是有一肚子坏水。
仁合皇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既然现在建宁王妃跪在宫门口了,不如找个步撵,把王妃接到宫来,宫里这么多太医,就是远在边关的建宁王也该放心了。”李公公的意思很明显。
把建宁王妃和世子都留在宫里,放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量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仁合皇帝当然明白,随即就让李公公亲自去办这件事了。
这样的结果,对建宁王妃来说,当然是好事。虽然宫里处处受到约束,可起码,儿子在她眼前,她也能放心些。
大不了有什么事,她挡在儿子前面。
建宁王妃进宫后。仁合皇帝虚情假意地问候了几句,便说:“裕儿听说你病了,特别着急,皇嫂赶紧去找他吧,也好叫裕儿放心。”
建宁王妃答是,便跟着李公公走了。
呵呵,这狗皇帝不愧是狗皇帝,明知道裕儿担心,也也不放他出去,如今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倒是说的顺口至极。
要是平时,建宁王妃定要和狗皇帝理论几句,可是她听到儿子特别担心她,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赶紧去见儿子。
聂裕突然见到建宁王妃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看到母妃原本圆润的脸,都有一些消瘦,他突然湿了眼眶,轻轻地说了句,“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