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1 / 1)

第七章6

来到大厅之前,卢员外挥退了余人后,亲切的携起了梅砺寒的一只手掌来,道:“今日是逢老夫寿诞,又恰遇少侠大驾光临,当真于老夫的面上增光不少!此间尽是一些为老夫祝寿而来的亲朋好友,让我于你们先行引荐引荐,也好要大家伙有幸共睹少侠之风采。”说着哈哈大笑,拉着梅砺寒的手掌,就向大厅内行来。

梅砺寒急忙谦逊道:“不敢当!”心中则暗暗纳罕:“我不过代劳教训了一下你那不肖之子,又何故如此盛情款待于我呢?”

两人并肩步入了厅中,梅砺寒但瞧当前的这处大厅,布调精雅,华丽宽敞,分别于大厅的东西两侧,各排有二十余张的雕花木几,而位列于木几之旁,也已列坐满了四十余众的宾客,正自会聚于一堂品茗高论、言笑风生……

梅砺寒边行边侧目两旁,一眼望去即已大致了然!但见位列于左侧的宾客席间,大都是一些衣饰考究、举止文雅的斯文之士,而相对于右席的那些宾朋,则多是一些目光炯炯、言笑不羁的豪迈之辈,而他们当下共有的特征,那便是个个面露潮红,均已或多或少的带有些醺醺然之意……

卢员外带领梅砺寒径直来到了大厅的主席位置,就见他两手一拍,面向众人微笑道:“各位,请静一静,老夫适才在外面有幸结识了一位少年英杰,当真堪称运剑如神,武功卓绝,着实令老夫大开了一番眼界!故此,特地便将这位梅少侠相邀而来,与大家伙共聚一堂,也好彼此相知,日后多有亲近……”

众人听言,尽皆朝他身旁站立的这人瞧来,但见他长眉朗目,长身玉立,端的是个仪表非凡的俊朗少年,但是他也只不过年在十七八岁之间,服样平常,虽手中果真擎有一把和鞘的长剑,却怎敢妄持甚么‘武艺卓绝,剑技如神’的盛言赞誉呢?众宾朋中已有不少人在心中寻思起来,暗忖:“方才眼见这老狐狸急匆匆的行出未久,即便神色亲密的携了一个少年回来,此番又突然说出这等的话语来,分明是有意教咱们与他结交,其目的究竟如何呢?“

就在众人的暗中猜疑之时,卢振义已然相携了梅砺寒。自大厅的左侧,向他依次引荐开来:“这位宋老板,乃是当地荣庆宝号的大掌柜。”、”这一位钱掌柜,为江南大通钱庄的本地分号老板。“介绍到那位,都是相互起身为礼。梅砺寒适才知晓,在这一侧席间位列的各个宾客,俱都是来自各地的富商大贾,豪绅之属。左席介绍完毕以后,又从厅门口转过,来到右席的末端依次向前与他引荐,”这位常寨主,是溧阳清风岗的大当家的。“、“这位安堂主,乃是淮北青旗派大洪堂口的主事。”却都是一些江湖中门派所属的武林豪士了。梅砺寒按耐不住心中的诧异,暗自猜想这卢员外究竟是何家事?交友居尔如此得驳杂广阔……

而当前位座右侧的这一列江湖豪士,大多已不似对面那些宾朋的客气有礼了。介绍到了那一位,仅只不过颔首敷衍,或微一拱手,便算见礼了事了。过后,尚有不少人暗中发出轻蔑的冷笑声音,似乎对他那”武功卓绝,剑技如神“的赞誉,颇不以然!卢振义对众人的冷漠态度,只作未见,依旧满面春风的引领著梅砺寒向前行来。

这时,他二人已来到了右侧的首席位置,梅砺寒施礼过后,就见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斜靠在木椅上,正眼也没瞧他一眼。卢员外微笑道:”这位赵德鹏赵大侠,乃是鼎鼎大名济南府中‘得胜镖局’的大镖师,不论在江南江北各地,黑白两道上均是极为吃得开的,以后你们两位一定要多加亲近亲近。“

梅砺寒瞧那大汉满面的精悍之气,神色中颇有傲慢之意,听闻了卢振义的言语与他见礼后,他却仍是大剌剌的安坐椅上,不致一意。

当下,那赵德鹏慢条斯理的端起了几上的青花瓷碗,揭盖朝内吹了一口气,呷了口热茶后,这才斜睨了梅砺寒一眼,道:“卢大哥,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啊?领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教咱们结识。是不是从前在外面与那位相好的株胎暗结,偷偷的生出了儿子,不敢教家中几位嫂夫人知晓,这才胡乱造了个名目,要他来拜见各位叔伯的呀。哈哈!“他言毕,就听余人都是跟着一起哄哄而笑……

其实,厅上的大多数人,暗中大都怀有与他一样的想法,只是未便当面说出罢了。

卢员外本是怀揣了捧杀之心,这才故意于众人面前对梅砺寒一通吹捧,但不料众人却是怀侧了这等的想法,当下好不尴尬,讪笑着正想开口解释。蓦地,就觉眼角处寒光闪动,“锵!”的一声,梅砺寒已拔出了利刃,起手刷的一剑,便照着赵德鹏的头顶斜削了下来。卢振义惊愕之下,张大了嘴巴,竟忘记了要说何话语,定定望着梅砺寒,一时给惊呆了……

梅砺寒这一路而来,虽似游山玩水一般的闲情逸致!但在他的内心当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他的身世之疑。盖因,在无极岛上时。他与梅劲芳夫妇这十八年间相处的浓情厚意,早已根深蒂固,当中完全已容不得半点的罅隙隔阂!而后来,就在他心伤父母惨死的同时,万般懊恼痛心之际,又蓦然惊悉了自己的身世之谜,怎能教他甘心相信呢?因此,暂且不论父母遗函中所言的事情是真是假,都已然成为了他心中一块无以化解的郁结。当前,忽又听得有人胡乱编排起他的身事,言语之中,似乎还隐有辱及他父母之意,真可谓乃是一言触震心怀,当即只使得他怒发冲冠!于是,嗖地一下便拔出长剑,只想着要把这人杀之而后快,但好在于他出手之际,脑中尚有一线清明,心道绝不应该这般的胡乱伤人,滥造杀孽,这才手臂略抬,急变方位,没有失手错伤了赵德鹏的性命。

那赵德鹏一番戏虐之语出口,听得周围哄声相应,心中得意不已!突的,就觉眼中一花,对面的少年已是起手一剑,朝著他的头顶猛斩了过来。梅砺寒的此举当真大出了他的逆料,兼之出手又快,赵德鹏竟是躲也没躲,就觉那一剑,已自他头顶斩了过去。当下,他只是呆了一呆!惊道:“你……”跟着,心中急怒交迸!便欲起身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但当他对上了梅砺寒杀意横暴的目光时,却又不自禁的使他打了个寒噤,气为之馁,又是怔了不片刻后,这才霍地站起了身形,“嘡!”的一声,把手中的青花瓷碗惯于地下,摔得个粉碎。怒道:”你这是干甚么,要作死么?“

但就在他站立起身的同一时刻,只觉他头顶上方微微晃动,而后就有一物,擦着他的脸颊掉落了下来,跌落在了那漫地的青花碎片之中。

赵德鹏心头又是一阵诧然,眼光下意识的顺使他头顶掉落下来的那物瞧去,触目所及,待瞧清了那是件什么东西后,心中突的一惊!当场便是呆呆得说不出了任何话语来。

”唔!“

与此同时,厅上众人却是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片低呼!

但见掉落地面的那件物事,竞是赵德鹏头顶的大半边帽冠与一团乌黑的发髻。

众人再瞧那厅首的赵德鹏,他头顶上剩余的发丝,此刻也已全部披散了下来,乱蓬蓬的遮蔽在他的头前脑后,而斜向他左半边的那大半个脑袋上面,却是光秃秃的,露出了暗青色的头皮出来。只怕先前梅砺寒的那一剑,但有毫厘之差,那便要削落了他的大半边头皮下来了。而且,他那脑袋上面,这时尚留了一圈花帽沿,遮蔽在那乱发当中,便似成了一条发箍束在额前一般,那模样瞧着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但此刻的大厅当中,却是寂静一片,任谁也再没有发出半片的哄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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