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抱歉啊,狱寺君、山本。”
因为找不到蓝波和一平的踪迹而联系了狱寺与山本的纲吉一脸不好意思的对周日里被自己喊出来的两人道。
“十代目说得是哪里的话!只要您一声令下,无论是什么事情我狱寺隼人都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狱寺激动的说着,眼中除了欣喜还有对纲吉的崇敬之情。被纲吉主动依靠的这件事情让狱寺感觉到了自己正作为“左右手”被需要着。尽管他很想说只要有自己就够了,某个棒球笨蛋根本不必来。可找人这种事情确实是人手越多越好,尤其特别是蓝波那头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的蠢牛……想要找到他必须花费比找其他人更多数倍的精力与体力。
“啊哈哈~阿纲还是这么客气啊。”
山本说着一手搭上了纲吉的肩膀:“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这点小忙我们当然会帮啦!”
“山本……”
“喂山本你这混蛋!给我放开十代目!”
就在纲吉对着山本摆出感动脸的时候,狱寺正努力地把山本和纲吉分开。见山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狱寺便低头从两人的胳肢窝下面挤到了两人的中间。
“………………………………”
长长的叹息出自飒的口中。不忍直视地按住自己的双眼,飒都想吐槽狱寺说:“你是基佬吗?”
(无怪乎那个波澜不惊的妈妈会有那么过激的反应了……)
因为无法停止对丈夫以及好友的怀疑,飒的母亲总是忧郁而憔悴。抗抑郁的药物并不能使她精神起来,丈夫的轻怜蜜意并不能让她感觉被爱,好友的担心牵挂也不能令她有哪怕只是一丝的安心安慰。
像是走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怪圈,在成为飒母亲的未来里,铃奈终于连看到青空都不会再觉得是蓝色的。她总是对飒说:『天空好灰,像是马上要下雨一样。』而倒映在飒碧眸之中的青空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青空。或许算不上“碧空如洗”但也十分美丽。
抑郁到连这份自然的美都无法再辨识的母亲让飒觉得既可悲又可怜。同时,飒亦觉得母亲何其无辜……她什么事都没有做错。她不该受这样的惩罚。她不该受这样的折磨。
飒和伊丽莎白不同的是飒并不会全盘否定“狱寺隼人”这个男人。
狱寺不是不明白自己的行为会让妻子日复一日地钻着牛角尖,但是他总是傻乎乎的相信着妻子迟早会有理解自己的一天。自己若是忽然改变对十代目的态度,不仅是对十代目的不尊重,也是对妻子的一种欺骗。
狱寺以为连敌人都能接纳为同伴的铃奈有着足够宽广的心胸来接受自己不会改变态度的现状,狱寺以为凭自己真心诚意的爱情就能打动妻子的灵魂,狱寺以为自己和妻子能就这样相依相伴地过上一辈子。
全部,都只是自欺欺人的“以为”。
当然,狱寺家的家庭破碎并不是狱寺隼人一个人的责任。铃奈也有铃奈的问题。
她执拗而阴暗。不断窥视着丈夫的日常,不对这样的日常发表意见,却又擅自因为这样的日常而受伤。
离婚后的铃奈和狱寺分别过上了怎样的人生飒是不知道的。飒有时候也在心中问自己说:你真的不想知道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飒想自己的决定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找到小牛了。是在并盛川上流的位置。……和、母亲在一起。”
提到铃奈,飒细长的眉微微挑起。她说着灭掉了自己指环上的火焰,。I。系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匣兵器。
飒从狱寺那里继承的除了混血的美貌、出类拔萃的头脑之外还有五种大空七属性的波动。。I。系统为原型加以改良后可以进行除了攻击与防御之外还可以进行搜索、移动等多重活动的特殊匣子。
因为飒随身携带的匣子上有记录过和飒相遇过的每个生物的生命体征,根据蓝波的生命体征去寻找蓝波,对于飒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般的事情。要说寻找蓝波这件事情哪里让飒感到意外,大约就是搜索结果显示蓝波身边不但有一平和风,还有铃奈。
“好、好厉害……”
看着飒的后辈诚挚地感叹上这么一句,纲吉并没有多做思考。
回头望着和自己所知道的“泽田纲吉”相去甚远的少年,飒在狱寺的“呿!”声中笑道:“未来的阿纲叔可比我厉害多了。我现在不过是占了自己来自未来、身上带有未来的科技产物的便宜。”
飒不是在自谦,但她的话听在纲吉的耳朵里简直是自谦以上的恭维。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下,纲吉很快就向着飒所说的方向开始了移动。狱寺和山本自然也是同行。
斯佩多早就看蓝波不顺眼……不,应该说蓝波的存在本身就是斯佩多无法认同纲吉、无法认同第十代守护者们的原因之一。眼下蓝波的胡闹又一次差点引发大问题。斯佩多拎着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蓝波,用蛇盯青蛙的眼神瞪着浑身冒汗、开始鬼鬼祟祟地偷瞄向四周准备逃跑的蓝波。
“斯佩多先生——”
曾经与斯佩多为敌的铃奈很清楚斯佩多的那种眼神有多么的可怕,她出声,试图解救蓝波于水深火/热之中。斯佩多欣然从命,却是在放开蓝波前阴恻恻地道:“下次,我会把你丢到食人族的部落里。像你这样嫩生生的小牛,想必他们一定会喜欢的吧?”
“呜!”
被潭水洗干净了脸的小牛顿时又被吓得泪眼汪汪,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师傅大人,对不起……”
另一边,一平朝着风拱手。眼里有泪花打转的她很后悔自己没能阻止蓝波到师傅说过绝对不能去玩的地方胡闹。
“没关系的。”
早已把一平当自己女儿对待的风说着好脾气地摸了摸一平的朝天辫,接着向铃奈走去:“不过仅限这一次。以后还是不可以去那里玩。明白吗?一平。”
“是!师傅大人!”
一平清脆地回答着,恭敬地跟在了风的身后。
和斯佩多知道铃奈向来注重礼节,眼看铃奈又要一身湿地向自己寒暄道谢,两人干脆先消失再说。
抱着同样浑身湿透抖个不停一直说想尿尿的蓝波,铃奈很快跟着风回到了管理员小屋。
蓝波只有五岁,一贯都是被奈奈、纲吉、碧洋琪乃至小春和京子带去洗澡的。换了铃奈带自己去洗澡,蓝波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小春和京子没有想过和男孩子的蓝波一起洗澡好不好这种事情,铃奈自然也没有想过。再说蓝波和铃奈都是浑身湿透,再不马上洗澡两人都会感冒。既没有分开洗的必要,也没有能分开洗的条件。铃奈就这样带着蓝波洗了澡,两个人在狭小的浴/室内裸裎相对。
等铃奈带着蓝波洗好了澡,纲吉、狱寺、山本以及飒也来到了管理人小屋。
狱寺见头发湿漉漉的铃奈抱着蓝波为蓝波擦他那一头卷发,立刻就明白了铃奈是和蓝波一起洗的澡。接着——
“所以说你为什么这么没有神经啊?!”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铃奈有一秒的措手不及。她甚至不确定这个过激的问题问的人是不是自己。
“……唉……?”
见狱寺确实是看着自己问出的问题,铃奈茫然地想着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让狱寺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是‘唉’吧?!”
见铃奈傻傻地望着自己,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狱寺更加恼怒:“为什么你要和这头蠢牛一起洗澡啊?!”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性别吗?!你难道不知道蠢牛的性别吗?!你难道不知道蠢牛是男的而你勉强算女的吗?!”
狱寺暴走的太突然,饶是纲吉和山本也不会想到狱寺会在这种时候一下子爆炸。
“等、等等狱寺君……”
“喂,狱寺——”
说实话无论是纲吉还是山本都对蓝波大刺刺地把铃奈身体的全部都看光了的事情感到些许的不舒服。可也只是“些许”。
和女性一起洗澡一向都是小孩子的特权。蓝波在人前嘴贱地喊着“铃奈是飞机场!”、“铃奈没有胸!”是挺讨人厌的,但是谁都没有想过要去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这种小小的口无遮拦。……除了狱寺。
“和男人一起洗澡你是怎样的神经构造啊?!还是和这头蠢牛!”
那个雨天,穿着被长发上带着的水珠濡湿的自己的衬衫的铃奈笑眯眯地站在狱寺的面前。
“你没有羞耻心和廉耻这种东西吗?!”
对着那样的铃奈想入非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狱寺。
“你好歹也算是个女人吧?!多少给我自爱自洁一点啊!”
嘴/巴无法控制地吐出暴言,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较真”地太过火了。偏偏因为想到那个雨天看到铃奈那副模样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山本而感到了焦躁。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这样?”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挑战别人的神经?”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挑战别人忍耐的极限?”
诸如此类地问题溶解了狱寺的理性,他除了愤怒之外再也找不到可以用来宣泄自身焦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