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再没有之前对峙的强硬,只剩下满满的柔情。
两具身体,都在剧烈的销魂中,仿佛要窒息了一般,只能彼此紧紧拥抱着对方,用力深入着,探索着,依附着。
唯有如此,才不至于完全沉沦。
紧紧相抱着的两人,在最极致的缠绵中,如同连体婴儿,激情无限,神情无限,暧昧无限。
梦箐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觉的痛了,只有灵魂深处的愉悦与颤栗,身体里一阵酥麻一阵痒,让她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她难受地轻声嘤咛着,唇,微微张开,眼,微微迷离。
“谈无尊……”
“别叫!”
那一声软语,差点就让男人一泻如注,他索性用唇舌堵住了她的气息。
气息交缠,吻得越来越深入,动作也越来越快。
激烈地奔驰,冲撞,深入,每一次,都能让两人的身体得到最大的快感。
男人最后低吼一声,彻底射出了全部的柔情。
女人也在同时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背部,发出满足的喟叹……
下身的湿热褶皱,包裹住男人的擎天一柱,这感觉,难以言喻。
一番激战之后,两人都静默着,心思仿佛仍飘荡在无边无际的九天之外。
好半响,意识逐渐回过神来的女人,才娇嗔地轻声怨道:“起开!你都压瘪我了!”
男人不吭声,喘着气,那缠绵而温柔的吻,在她的额头上,深深一印,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梦箐抬眼望着头顶的大红色帐幔,只觉人生如梦。
049变化,不知不觉
昨天,自己还觉得,这桩婚姻只是个交易,是暂时的委曲求全。
可是今晚……
在两人发生了这种事之后,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要说是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
她不知道,一男一女只要发生过亲密关系,那么总会连带地发生一些化学反应。
而且,在此之前,她对谈无尊,虽说没感情,但起码也不讨厌,甚至略有好感。
而鬼皇对她呢?
那是早已上了心,动了念,处处维护着,担心着,疼爱着,可愣是自己都明白不过来。
这,也难怪他,毕竟他活了二十七年,阅女无数,却不懂情之一字为何物,也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感受着片刻的温馨。
鬼皇注视着女人的侧脸,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知道,她和自己其他的那些女人,不太一样。
那些女人,对自己的求欢求之不得,恨不得化身八爪章鱼扑上来。
而她,却似乎不那么想要,自己勉强了她,依她如此好强的性格,她,会不会恨自己?
他怕她怨恨自己。
从前的他,根本不会揣摩女人的心思,也不在意女人的想法。
可她,却一再地让他产生了无数个从未有过的体验。
修长的手指骨节,刮上了她秀挺的鼻端,语气里带着怜惜:“小东西,在想什么呢?”
握不住她的想法,这感觉,让他害怕。
这种患得患失的恐惧,对鬼皇来说,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他不能理解这陌生的感觉,也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直接就问了出来。
梦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管我!”
一句话,就让男人的气血翻滚,他霍地起身,瞪着她:“小东西,本皇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你?看来,你还是不长进啊……”
那只恶魔般的大手,又要伸向她不着寸缕的娇嫩身躯。
梦箐下意识地躲开,想起这一天一夜的疯狂,脸色如桃花般红润娇嫩:“别闹了!该起床去向祖母磕头问安了!”
一句话,提醒了鬼皇。
这里,终究不是鬼萝地狱。否则,他想销魂几日就几日。
而在欧阳世家,还是尊重一下老太君比较好。
再说,这女人两天一夜没下过床,也被自己折腾的够累,只怕再有点动作,她就承受不住了。
这若是那些姬妾,鬼皇也不会在意,大不了有欲念时,换个女人就是了。
可,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就是不一样。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他必须怜惜她,珍爱她。
但是起床之前,还是要再缠绵一下,不能解馋,至少也要解解渴。
他一把禁锢住她,噙住她的唇,密密麻麻地热吻。
那吻,不再霸道,不再纠缠,有的只是浓浓的疼惜,温柔,缠绵,呵护。
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绝世珍宝。
那温热的吻,那近在眼前的英俊五官,让梦箐的心神,逐渐地恍惚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就仿佛是她前世今生的爱人,身体的契合,心里的惦记,都让她明白,自己似乎,沦陷了。
沦陷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不懂眼前这人的心,不确定他,是真?是假?
她记得他在校场时的紧张呵护,记得他对祖母那认真的誓言,记得他眼神里的温柔。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他是鬼萝地狱的鬼皇,他是谈无尊啊!
谁能读懂他的心?
烦!
想不通!
索性不想!
不给自己添麻烦,是她一向的准则。
她斜横他一眼,没好气地吼:“看什么看,还不快穿衣服!”
鬼皇刚想开口,忽地瞥见她酥红的脸蛋,明白了什么。
这小女人,虽然两人已经大被同眠一整天,虽然该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但她还是羞涩。
本想调戏一番,但瞧她神色羞恼,想想作罢,再不起床,天都该亮了。
谈无尊手指一勾,凭空用内力将远处挂着的衣袍抓到床上,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那淡定自若的神态,那优雅自得的动作,那冷峻如山的眼神,几乎让梦箐开始怀疑,刚才在床上那个凶猛如野兽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站在床前,一袭黑袍,面如冠玉的男人,神情淡漠如水,那双眸里,却蕴含着点点笑意,“小东西,还不起床?等着本皇为你更衣吗?”
“滚!你先出去!”某女用锦被遮住脸庞,一双滴溜溜乱转的葡萄眼里,风情无限。
男人了解的一笑,也不再刁难她,转身出去。
等两人都洗漱完毕,果然已是晚饭时分。
流萤和回雪瞧见自家小姐,那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梦箐羞得简直没脸做人了,天呐,居然在新婚之夜,和丈夫一起睡到了第二天晚上,这要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磨磨蹭蹭地在回雪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老太君的起居处。
老太君正在用膳,梦箐满心忐忑,谁料老太君一点也没责怪,反而笑眯眯地让她和鬼皇坐下,一同用餐。
屏退了丫鬟,老太君感叹万千地说:“梦箐啊,如今世家的重任交给你了,你和无尊也成亲了,祖母这心里头的牵挂也断了,祖母想着,过几日就该闭关啦!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能和你们一起坐下吃顿饭,祖母知足啦!”
梦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敌人设计,不怕斗狠,却最怕这种柔情攻略。
立刻就双眼泛红,哽咽着:“祖母,您身子健朗,必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老太君哈哈大笑:“祖母今年八十一,也活够喽!”
鬼皇眼睛也不眨地补上一句:“祖母,难道您不想抱上曾孙吗?我和梦箐一定会努力,给您造一个曾孙出来,祖母您就安心闭关,好好养身吧!”
听言,老太君老怀宽慰,梦箐却是恼恨地瞪了他一眼。
一顿饭,祖孙三人闲聊几句,吃得倒是不多。
从老太君住处往回走,月色正好,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正是十六,月亮皎洁,照着地上的一对璧人。
大雪覆盖了整个欧阳府,夜色下,红的灯笼,白的雪,交响映衬着,身旁俊朗入如玉的男人,一切好似梦中。
梦箐怔怔地跟在鬼皇身旁,神游天外地想,若是一觉醒来,又回到了现代,这只是个梦的话,那么,这究竟算是好梦呢?还是噩梦?
“小东西,又想什么?”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身旁的男人,长身玉立,淡漠的脸上,有丝丝笑容。
如星子的黑眸里,映着绝世的风华。
不知是不是月亮惹的祸,这一刻,梦箐鬼使神差地觉得,如若这是个梦,那么梦醒来,没了身旁这个男人,将是一场人生大憾。
望着男人的眸子就变得柔软起来,话语也不经大脑控制地脱口而出:“在想你啊!”
话落,顿时自己先愣住了。
鬼皇一怔,唇边,逐渐放大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冷冽的薄唇,邪邪地勾起,眼看就要吻了上来,梦箐心下一跳,头一偏,指着前方:“快回去吧,累了,想睡觉。”
男人黑眸里有璀璨的星光,一言不发,突然打横抱起她,大步向前走去。
“喂,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谈无尊,放开我!”
男人置若罔闻,他现在双腿生风,恨不得立刻将她扔到床上,吃干抹净。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回到卧室,某女人就如受惊的小兔子,用被子裹住自己,惊恐地大叫:“你,别过来!”
那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鬼皇的心,猛地一颤,她就那么害怕自己?
眯着深邃黑眸,缓缓走近,他的声音冷冽:“为什么?你怕我?”
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梦箐却不再害怕,知道这家伙有时候不过是个纸老虎,给他一点温柔,他就能从冰山变成温柔君子。
“不是……我……我……”
我了半天,脸都红了,却是说不出那句话。
鬼皇诧异地瞪她:“你怎么了?”
“我……我痛!身体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刚才,连走路都很难……今晚,可以不要了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渴求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