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崇山看床上的人一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嘲讽:“叫的到是亲,就是不知他心里有没有你,病成这样也不见他有什么表示。”
若然闻言落寞的垂下头,做出西崇山意料中的样子,九炎落心里当然有她,就如她知道世界上与她最亲近只要她对他好,永远不会背叛她的男人是九炎落一样。
但这些事不用西崇山知道,让她爱到心伤的男人,既救赎了她又把她推向另一个深渊的希望。
可她心里依然爱他,爱到西崇山根本不理解他之于自己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若然忘不了在她最灰暗的日子里给她光亮和希望的男人,他就像一缕光驱散了她无望的生命,给了她一线生机和尊严,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中遇到西崇山,是她的幸运。
不能得到她的爱,也是她最大的失败。
西崇山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他只是感概,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人竟然是要葬送他一生功绩的魔鬼。
西崇山的目光不禁有些寂寥,他已不指望若然控制九炎落,一个心怀天下的男人不见得会为了一个母亲停止他的脚步,再说他也不认为在那样复杂坏境中挣扎出来的若然能事事听他的。
恐怕又是一个白眼狼而已。
若然不习惯这样的西崇山,就算这个男人带给她痛苦折磨,她也希望他意气风发永远屹立在雪山上让她憎恶。
若然坐起身,粗布棉被从身上滑落,练就了一身勾人本事的她即便在病中,她也自信一个动作就能让男人有反应:“王爷……”千娇百媚的声音带着病痛的沙哑更加诱人。
西崇山看了她一眼,毫无反应,反而冷哼一声:“还有心情想这个,看来是病的不重,好好养伤,别总一副缺男人的样,少说你现在也是圣母,让人看了恶心。”
西崇山说完甩袖走人,孤傲依如从前。
若然紧紧地攥着衣被,目光盯着晃了两下才静止的木门,气恼的一阵眩晕!
恶心?哈哈!果然是无情的男人,当初喜欢的摆弄她时,怎么不说恶心。是有了心目中的最爱,再看不上她这身皮囊了才觉得她恶心是不是!西崇山我恨你!定在我若然有生之年让你跪在我脚下说爱我!让你在她面前再无一点争取的可能!
若然发誓!她若再对西崇山心软她就不是在国庵寺待了十多年的若然!
若然愤恨的想着,眼里却盈满了泪光,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棉被,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哭着……
爱情是件诡异的事,痛苦是求而不得,是相爱无门。
若然和西崇山是个错误,如果不是九炎落,若然不过是西崇山的一个宠物,用过即丢甚至不必有存在的价值,但因为有九炎落,她变得可以争取,可以奢望更多,甚至有资格憎恨西崇山的背弃。
西崇山出了国庵寺,习惯性定点去堵赵玉言,要说赵玉言有什么好在他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喜欢赵玉言已经融入他的生命,就是喜欢不需要另有。
赵玉言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激起他少年时的热情,让他不惜一切代价讨好她,让她高兴。
赵玉言再次在自家前院看到不请自来的西崇山,觉得她真该换一批侍卫了。
“下去吧。”赵玉言挥退众多跟着她的丫头独独留下了红烛,精雕细琢过的容颜让时刻注意姿容的她容颜依旧。
看在有情人眼中还会更加不俗,至少西崇山看来,赵玉言永远是不变的赵玉言,要变也是往越加成熟越加让他倾倒上缓行。
赵玉言想喝斥西崇山两句,让他没事不要在赵府前院晃荡,也不嫌丢人。
但见他今日情绪低落,多年的友情,让她说不出太重的话,反而成了:“怎么了?心情不好?”
到了年底赵玉言每天要来前院听账房报账,所以这几天总遇到西崇山在前院堵着,一见面就烦躁的没完,今天反常的安静。
西崇山心情烦闷,兵家大忌,不战而败,但西崇山还是不看好自己与九炎落的较量。
六势之乱中他不是没想过趁机叛乱,更有火上浇油,现在还不是这个局面。
与平定过六势之乱又积极对白国备战的九炎落为敌,西崇山理智的相信,他没有多少胜算,他不妄自尊大,从不高估自己。
如果这样一直与九炎落耗下去,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他交出兵权,归隐求死;第二就是等着被九炎落清算,诛灭九族!
但这两种结果现在他哪个也不喜欢,由其在耗死丰润帝,玉言又近在身边的情况下,让他分外珍惜生命,想看的她更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长长久久下去。
“你哪只眼看到老子心情不好了。”西崇山浓眉上挑,痞气十足,不太正经的看向赵玉言。
赵玉言看着看,嘴角瞥了瞥:“四十好几的人,别做这些动作,看着像街头调戏小姑娘。”
西崇山一拍额头:“赵玉言你可不是姑娘,爷顶多是挑衅老妇女!”
赵玉言为刚才那一刻的心软自己唾弃自己,西崇山这种人,就该自生自灭:“红烛,我们走。”
西崇山赶紧追上去,讨好:“生气了?别啊,这么小气干什么,要不你骂回来,玉言,玉言,真生气了——”西崇山紧急两步追上:“我错了,你美丽依旧,二八年华,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好似时间又回到当初,他追着她跑,她永远气呼呼的不看他。
赵玉言无语的停下来,看向西崇山,没有与晚辈在一起的端庄,是和老友在一起的肆意:“西崇山你都多大了,时间长狗身上去了。”
“你说脏字,小心你娘打你。”西崇山促狭的看着赵玉言。
赵玉言立即板起脸,眼里见多了抹严肃,语气庄重:“西崇山你不忙吗,你没有儿女吗,你成天这样想过他们的感受吗,崇山咱们都大了,是有儿有女的人,该为他们多考虑考虑,我儿媳有了身孕,我不想她撞到不该撞到的,你明白吗?”
西崇山自动忽略,赵玉言天天说这些,他听了不止一次:“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买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