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这面城墙楚逸目测就得有三十多里长,这个城郭之巨大可想而知。果然,王德宝接着便给他介绍说荒海城有四面城墙,都是三十五里长,有十二个城门,其中两个是水门,从附近的济水河引了条水道穿城而过,既可给城里提供用水,也是方便水上货运直达城内。荒海城贸易繁华,人流进出量大而频繁,所以剩下的十个城门都是卯时便开,晚上直到亥时才关。
楚逸向那城墙看去,果然有三个城门,灯火的光芒从门洞里透出,可以想象城里的明亮繁华。
车队滚滚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城门边停下,早有守门的兵卒看到来了一队大车队,上前来了几个查看。
王德宝拄着木棍下了车,给他们看了张文书,说道是海城商行的车队,路上遇到狼群,人员死伤惨重,要赶紧进城。
一个为首的兵卒接过文书看了下,又见是海城商行的车队,还有十几个伤员躺在车上,便赶紧向城门守卫挥手,示意让车队通过。
楚逸下去帮王德宝重新上了车,看他手里拿的文书问是什么。王德宝给他说是车队的税证,货物出入荒海城都要缴纳城门税的,商行为了方便,便给每支车队买了一年份的税证,凭证出入就不用每次那么麻烦的去缴税金了。
车队穿过城门进入一条宽阔的主城道,两旁除了城墙边空出一段,接着就是鳞次栉比的房屋。一路行去,虽然是夜里,但一路上还人来人往,车流繁多,店铺也都在营业,一派热闹喧哗。
车队行过四五条街道,才到一处大门店前停下。楚逸抬头看去,见店门上挂着块匾额,上面隶书写着“海城商行“四字。货店里现在还人进人出,看来生意不错。
有伙计在里面望到门口有车停下,便出来看,见是王德宝的车队,还人人带伤,连王德宝手脚缠着绷带,大惊问道:“王掌柜,你们这是怎么了?遭了强盗不成?”接着没等王德宝开口,对着店里就喊:“大掌柜,快出来,王掌柜的车队遭强盗了!他们都受伤了啊!”
这下店里乱嚷嚷的就跑出一大堆人,看到车队众人尽皆带伤,有人赶紧上前帮忙搀扶伤者,有人七嘴八舌的询问究竟发生何事,场面乱纷纷一团。
“都他妈的别吵了!”王德宝在车上吼了声,见场面静了点,才道:“去两个人到城东把东家请来,还有快去叫几个专治跌打的骨科大夫。其余的人帮忙拿些门板把车上重伤的抬到前院里去!”
立时就有人去请东家叫大夫,一些伙计则到店里拿出木板来,把徐武等重伤员给泰勒进去。
这是店里出来了一个清瘦老者,见到车队的模样也是一惊。他皱着眉头拽住王德宝,见他也吊着胳膊瘸着条腿,问道:“小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和你的车队搞成这个样子?”
王德宝看到这老者,眼圈一红,哑着声道:“大掌柜,我们路上遇到狼群了。昨夜宿营被几百只嗜血狼围攻,死了好多人啊!”说完眼里的泪水也止不住了,滴滴的往下落。
“嗜血狼群?”那大掌柜一听,更是眉头深皱。见路上行人围观了一大圈,便道:“好了,先到店里再说,”又对着帮忙的众伙计道:“先把受伤的人都抬前院花厅去,小吴你待会带人把车都赶到店后院子里安置好!”
一个管事便应道:“好的,大掌柜,我会安排好的。”
“嗯”大掌柜点了下头,又看了看被抬进店里的伤员,对王德宝道:“走,进去说!”
楚逸在王德宝身边,便扶着王德宝随老者进去,穿过货店经营买卖的前厅,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里有处厅子,一些受伤的伙计已经在那了。
老者进到花厅里,看了一圈伤员,询问了几个情况如何,又从旁边叫个伙计去催大夫快点来,这才回过头来,对着王德宝道:“究竟是怎么会事,怎么会遇到狼群,还是几百只的嗜血狼?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王德宝比着身边的楚逸道:“多亏了我身边的楚兄弟,他是修行者,发现狼群包围挡住了狼群的进攻,最后还杀了狼王,狼群才溃散退去,我们才保住了性命!”接着就把昨夜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老者早有看到扶着王德宝的楚逸了,本以为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伙计,没想竟是个修行者,忙对楚逸拱手:“多谢先生救了我们商行的车队啊,不知先生是修行者,怠慢了,怠慢了!”
楚逸忙到:“大掌柜别这样,我和王大哥是兄弟,而且当时我也在车队里,救人是应该得,不用如此见外!”
“楚先生不需客气,若非有你,车队绝难逃狼口,我向您道谢是应该的。这样,我先去好受伤的人,小胖你先和楚先生到偏厅休息,我会叫个大夫进去给你看伤的,等东家到了我会带他来见楚先生的。”老者说完和楚逸表示歉意的拱拱手,便转身去安排伤者处置车队后续事宜了。
楚逸和王德宝依言到花厅的偏厅去,找了椅子坐下休息。有伙计给他们端来食物,王德宝也肚子饿了,招呼了楚逸一声,自己单手便吃了起来。
楚逸也不好枯坐,随着吃了一些,便放下筷子,打量厅里摆设。桌椅都是些木制的,雕花镂孔,古色古香,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着一奇怪的动物,三目两角,身如猛虎,嘴中衔着一个金元宝。
楚逸奇怪的问王德宝这是什么动物。王德宝抬头看了看,道:“是我们这里一种传说中的奇兽,叫金元兽,据说善于聚敛财宝,画它挂店里说能财源广进!”
“聚财?”他一听来了兴趣,问道:“真有这种动物?”
“就是一个传说,真有没有的谁知道啊!”王德宝笑着道。
“哦!”他点点头,又想起手镯中有本《奇兽录》,有空得好好看看。
这时进来一个大夫给王德宝治伤,楚逸也便也过去一旁观看。大夫看见王德宝身上楚逸给绑绷带和夹板,眉头微微一皱,楚逸毕竟不是专业,虽然把王德宝的骨头固定好,但手法真让人不敢恭维,把他的伤手伤脚绑的像麻花一样。
那大夫皱了下眉,接着就把绷带解了查看伤势,跟王德宝说伤势没大碍,骨头有固定,休养一阵就会好,不过狼牙有毒,所以伤口里留有余毒。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给王德宝在伤口上撒了点白色药粉,取出些新的绷带给王德宝的伤口重新绑上。
楚逸看他绑的绷带整齐自然,想自己绑的却跟麻花一样,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时厅外有人进来,楚逸抬头去看时,正见那个大掌柜陪着一个富态短须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东家,这位就是楚逸楚先生,楚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的东家。”大掌柜给那个中年男子和楚逸互相介绍道。
“楚先生,鄙人刘凯,是海城商行的东家。这次真多亏楚先生出手相助,救了我商行众多的子弟,先生请受刘某一拜!”这位东家说完,拱手冲楚逸就要长揖一拜。
楚逸慌忙扶住他,说道:“刘东家别这样,起来。我当时得王大哥帮助,车队有难我相助是应该的,何况我修为薄弱,还有那么多的伙计护卫死伤,刘东家拜我不是让我更加惭愧吗!”
那刘东家被楚逸扶住拜不下去,听楚逸这么说,连忙道:“事情我大体听大掌柜讲了,先生实不须如此说,若非先生多次援手,最后又激战搏杀了狼王,小胖他们这些人一个多货不回来,那些牺牲的子弟我也会安置好他们的家人。先生对我们如此大恩,受某一拜,何须惭愧?莫非先生看不起我一介世俗商人?”
“我也就一初学修行之人,如何会看不起刘东家啊!”楚逸苦笑道。
“既非看不起我,那先生就该受我这一拜!‘刘凯说完挣脱了楚逸的手,还是冲楚逸一个长揖。
楚逸见他那般说,也只能站着受他这一拜了。只是他从没被人这么拜过,而且还是一个长者,却是感到很别扭。
那刘东家拜完,便说已命人在家中设宴,请楚逸到其府中歇息,并赏光赴宴,。这是大夫已经为王德宝重新绑好伤口,他问了下伤情后,对王德宝道:“你也一同去我府中。你家中没人可照顾你,就在我府中休养吧!”
王德宝感动的点点头,犹豫了下,说道:“东家,那其余的人......”
刘东家知道他要说什么,对王德宝说:“其余受伤的人我都会妥善安排,命大夫好好医治,牺牲的子弟家中我也会亲去抚恤安置的,你安心休养就行。”
楚逸看这刘凯如此照顾手下,倒是个不错的商人,便应了他的邀请。
之后那刘凯便出去叮嘱安排了下伤员的救治和安置,回来请楚逸上了他的座车,还有王德宝,一起去他府中赴宴。
刘凯已知他是来荒海城游玩的,车子缓缓而行,他便很是热情地向楚逸介绍路过的大街两旁的知名酒楼食肆,有啥特产和美食,甚至一些小店上有卖啥小吃,他也是如数家珍的给楚逸道来。
楚逸看他一个大货行的东家,竟对这街市上的情况如此清楚,略感诧异,道:“早从王大哥那知道刘东家博闻广识,不想刘东家还是个妙人,对这市井小吃也是如此清楚!”
刘凯捋了捋短须,道:“刘某常来回家中和货行,有时没事便会下车闲逛,一者可以了解下这市井里货物的行情,二者嘛,刘某也是个好口腹之欲的,有时这市井一些吃食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没事喜欢尝尝,所以对这市井的小吃.也倒是了解些,先生可莫笑我是俗人啊!”
“刘东家却是谦虚了,你这是深入市井了解行情,况我出来游历,出了修行长见识,对这各地名食小吃也甚是喜好,对刘东家只有知音只感,哪里会笑话啊!”楚逸笑道。
刘凯听楚逸这么说,也是满脸惊喜:“哦,先生也喜欢美食?那改日不如我带先生到尝尝我们这里的风味名食,一尽地主之谊吧?”
“好啊,我对这里不熟,本来王大哥说要带我游玩一番,可惜他现有伤在身不便行动,有刘东家导游那是甚好,只是莫耽误刘东家事务为好啊!”
“那里有啥事务,平常商行我都是放手给大掌柜他们管理,没什么可耽误的。如此,改日我便带先生游游我们这荒海城,如何?”
楚逸欣然道:“没耽误就好,我看听刘东家方才所说的种种美食,早是心动不已,到时定当好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