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暮色暗淡。
天空,一道青色身影,脚踩飞剑(青布),从天而降。
黄昏,映在他身上,一道长长的孤影。近看,竟是一少年,表情忧郁,一脸暗淡,正是下山的孙铭。
旁边,立一城门,孙铭抬头看了看,城门正中,写有三个苍劲有力大字—九座城。
“九座城?”
孙铭思索了一下,或许与九座山有关联。
夜渐黑,风餐露宿多日,正好歇脚,递给门卫一钱,便进城而去。
虽然正值晚膳,但是此刻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繁华。
孙铭从小,一直呆在山上,很少下山,头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也是一阵不适应,突然想起了师傅说过的话: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的体内,真气流转,化灵修为,隐而不露,小心戒备,不曾放松。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种修为,凡尘实为罕见,没有多少可以构成,威胁之人。
他一边走,一边好奇的看,许多没见过的新鲜之物,少年的他,自然无比兴趣。
看着一个个,很是热情的叫卖者,跟他搭话,也没有什么敌意,这股戒备,也就少了许多。
他走过一个路口,看见一老者,须发尽白,无比苍老,手持一阴阳旗,摆一摊位,门可罗雀,原来,是一落魄相师。
孙铭正想过去看看,但是阵阵幼犬哀鸣,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一酒楼前,绑一幼犬,栓吊于木架,一赤膀大汉,手持菜刀,坐于地面正在打磨,看样子,此狗命不久矣。
突然,从酒楼之内,传出一阵不耐烦的催促之声,道:“屠二!麻溜的,杀个狗怎么如此墨迹,要是晚上领姑娘回家,恐怕生米早成熟饭了!”
楼内的人,听了一阵哄堂大笑,纷纷迎合着,皆说是。
那个叫屠二的屠夫,也尴尬的点点头,虽愤怒无比,但不敢表示,看样子说话之人,身份不低。
磨刀一声,幼犬,哀鸣一声,像是有灵性一般,知道自己处境,恐一会儿后,一刀斩去,便一命呜呼,成为桌上佳肴,悲哉悲哉。
幼犬奋力挣扎,精疲力竭,终究无果,看到一少年走到跟前,目光怜悯,与其对望。
于是,此犬抬起右爪,挥向少年,传达自己,最后的希望!
孙铭看了,于心不忍,巴掌大小的幼犬,就要成为人们口中的,餐下亡魂,实为可怜,磨刀的屠二,将闪闪发亮,锋利无比的菜刀,洗净之后,驾到了幼犬的脖子上,两行泪水,从幼犬的眼里,夺眶而出,哀鸣停止了,等待死亡的降临。
一刀,挥舞而下!
“慢着!此犬我要了,开个价吧!”
孙铭双指,夹于刀刃,任屠二怎么拔,也是分文不动,虽然拥有练气修为,终究是,奈何无果。
屠二看出少年,不是一般人能应付了的,无奈之下,跑进酒楼,汇报而去,众人得知,竟有如此大胆之人,欲得罪楼内之人,纷纷围观。
孙铭俯身,将架上的幼犬,解开绳子,抱于怀中,幼犬顿时没了刚才的惊恐,劫后余生,兴奋的在孙铭怀里,钻来钻去,快乐无比。
孙铭将幼犬,举到眼前,仔细观察。
只见此犬,白首如狐,金银花纹,间于其身,四肢粗壮,强劲有力,张牙舞爪,神气无比。
偶尔吠几声,似狗非狗,好似猫叫。
这时,突然从酒楼之内,冲出一青年,一袭白衣,长发飘飘,手持折扇,文质彬彬,但接下来所言,天冠地屦。
青年指着孙铭,怒喝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立马放下爷爷的晚餐,速速滚开!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孙铭本来还想,陪个不是,花钱买下此犬,但看此青年,如此蛮横无理,也就没了客气的念头。
青年平时,飞扬跋扈,时间久已,平时只要是得罪了他的,二话不说,不死也要残废。
今天心情大好,才出言提醒。昨日手下从山里,废了巨大的人力财力,才捕获到此犬兽,献给自己,现在还没来得及享用,岂有拱手让人之理?见孙铭一动不动,仿佛将他说的话,当做空气。
青年怒气冲天,招呼手下,约二十来人,个个虎背熊腰,冲着孙铭围而攻去。
孙铭嘴角不屑,运转妖宗法决,《九幽裂天》,右手,突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紫色,气息凶猛,如虎猎食,扩散开来。
还没有看清楚孙铭的动作,这二十来人,一一飞出,约三十米开外,围观之人,无不色变。
孙铭冷目,注视青年,步步逼近。他下山,本为游子,何来顾虑?
青年被刚才一幕,惊的浑身皆颤,口齿不清,结巴道:“我、我哥哥,乃大宗弟子!我父亲,乃一城之主,你今天要是得罪了我常锋,我、我让你出不了城!”
这时,脚下一手下,缓缓爬起,常锋将他拉过来,推向孙铭。
孙铭一摆手,紫气滚滚,猛烈异常。常锋手下,拔地而起,飞出了好几条街巷。
常锋吓得,亡魂皆冒,他知道今天遇到高人,踢到铁板,于是转身逃窜,没了往日神气。
周围的人群,也吓得轰散开来。
酒楼前,只剩两人,一犬。
刚才的老相师,就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不见丝毫表情。
孙铭抱着幼犬,走过去,道:“老先生,让您见笑了。”
老相师缓缓点头,道:“少年,需要算上一挂么?一文钱。”
看着黑色陶碗里空空如也,孙铭没有丝毫犹豫,从怀里摸索出一个铜板,丢入陶碗。
老相师来了精神,轻捋胡须,目光炯炯,注视孙铭,良久,道:“看少年,气色灰暗,皮肤干燥,是不是最近,亲人离世?”
孙铭看着老相师,略微惊讶,心情沉重,略微点头。
老相师仔细端详,继续道:“看少年,五官端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定然前途光明,事业有成,运途连连。”
老相师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少年眉心,一点黑气,细看方才看出,此乃患,恐生变。”
孙铭听了,略沉思,道:“何解?”
老相师摇了摇头,道:“此乃命中注定,无解。”
秋风,缓缓呼啸,带着丝丝清凉,老者手中的阴阳旗,在风中舞动,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下,风声旗声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老相师道:“少年,常人三魂七魄,而你,三魂六魄,先天缺一魄,是为命魂,此乃变数!只能送你一句话,你且听好。”
思索的孙铭回过神,仔细听老相师,接下来所言。
“情断姻缘,离正亦玄。
苍狗跃天,血月食乱。
命缺子现,是为逆仙!”
孙铭眉宇微皱,仔细琢磨,老相师所说之言,先天缺命?此乃变数?突然,想起了师父,临终前的一句话:修真之人,本为逆天争命,天地不仁,以天下万物为刍狗!
孙铭眼中,光芒闪动,细细品味,老相师之言,良久,一丝不解,问道:“请问老先生,如何补全,缺失的一魄,可以指点,更透彻么?”
老相师捋着胡须,微笑摇摇头,道:“唯有与天争命,方有一丝希望,只能说这么多了,天机,不可泄露。”
怀中的幼犬,突然冲着一旁,一阵犬吠,孙铭转头一看,远处约百十号人,尘土飞扬。
原来是常锋搬救兵,匆匆赶来。
孙铭回过头,正想询问,关于“九座山”之事,身旁已然空空如也,早已没了老相师影子,像是不曾出现过,但地上却留了一句话:“欲寻九座山,请往东走!”
孙铭眉宇微皱,心底震惊无比,这相师果然神秘,看来所言应该不假。
他此刻,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抱好幼犬,驱动飞剑(青布),浮于脚下,一跃飞天,风驰电掣,转瞬即逝。
常锋带人,急匆匆赶来,满头大汗,见周围已是空无一人,早已没了孙铭的影子,不禁发恨,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