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四条:[汪汪汪汪!]
抱着小黑睡觉是件挺不错的事情,它的毛发服帖又柔软,乖巧的时候像是一只干净的熊仔玩具。虽然现在还是暑假,但我已经开始幻想圣诞节假期的时候抱着这么一个暖和的玩具,也许这样这个冰冷冷的屋子会不再那么令人难受。
早晨我是被它湿漉漉地鼻尖蹭醒的,顶着金鱼眼去捣鼓早餐。它摇摇晃晃跟在我身后,有时还直接用爪子拍死躲在厨房角落里的小强什么的。
“啧,小黑你真脏。”我甩给它一块抹布,它随意地蹭两下就把抹布踢到一边,继续蹲在地板上看我。不得已,我只好把刚切好片的肉肠打赏它一些。
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香喷喷的食物被端上餐桌,我开始呼唤我家仅剩的两个活口出来吃软饭时我才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肚子失踪了。
准确地说,肚子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又离家出走了。嗯,是“又”离家出走了。
听说人类的青春期等于叛逆期,但这个理论显然不适用于豚鼠,肚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一把年纪了却依然叛逆。或者,我想,也许它的偶像大概是鲁宾逊?肚子会经常发脾气,然后一声不吭地叼着干粮离家出走——目前去到过最远的地方是离我家最近的小镇上的鼠尾叶公园,然后被正好在那儿溜达的卢修斯•马尔福捡到,并且根据它脖子上挂着的铭牌扔回我家门口。
俗话说的好,翘家这种事情翘着翘着就习惯了,肚子习惯了,我也习惯了,小黑表现地更是淡定无比。
它的地翻着尾巴,昂着脑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像一个正在检阅自己私人部队的将军。它大概产生了肚子翘家他就变成老大的错觉。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禁拍拍这个自大狂的脑袋:“肚子走了我可以在家等它回来,但是小黑你要记住,要是你也敢跟着学坏,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可是绝对不会等你的哦!”
小黑呜咽一声,用头蹭蹭我的小腿,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投射出哀怨的视线。真的……让人很想捏它的脸,好好欺负一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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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饭时间流浪鼠鲁宾逊还是没有一点儿归家的意思,我的担心不由得变作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也许附近会有很多眼中闪着凶光的野猫?也许那条独眼的大蛇约翰已经游荡到我家门口?
“我说这位兄弟,甭睡了成不?你又不是小猪。”我蹲在小黑面前挤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这只呆狗又懒又蠢,整天一副找抽像还不知道讨好主人,我的前人选择把它逐出家门真是英明神武。我现在心痒痒的非常想要效仿。
小黑慵懒地抬眼看了下我的手中肚子的床垫,装傻继续睡。
“你给爷起来!”我强忍住狠狠踹它一脚的冲动,额冒青筋却仍挂着假笑地诱惑它:“找到肚子,奖励你一大碗烤肉哦~老干爹秘制甜酱,剩下的半瓶都给你浇上。”
无视我。
“那么在追加一份披萨?什锦的。肉肠多多的,黄桃大大的有。”
依然无视我。
我可不是传说中的忍者,所以我火了:“当然,你可以不去,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门去,爱上哪儿上哪儿,别回来了!”
小黑“嗖”的一下蹿出去,叼着肚子的床垫就往门外冲。十头倔驴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非暴力不肯合作的狗狗,追上去的同时我挑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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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寻人的具体步骤流程是这样的:把失踪之人的贴身、或常用的事物交给狗狗→让它记住气味后凭借灵敏的鼻子在该人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成功找到,主人奖励狗狗。
然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该狗狗聪明且训练有素上,但,毫无疑问的,小黑并不在此列。它跟那些搜救犬之间大概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
这只呆狗叼着肚子的床垫冲出门→寻找,未果→接着找,未果→继续找……我们在偌大的森林里迷路了→我现在真的真的很想爆捶它一顿。
我发现我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暴躁了——或者说基因中原本就存在的麻瓜暴力隐性遗传渐渐凸显了。
我怒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笨的狗狗!在我把它领回家前它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吃耗子?得了吧,别侮辱耗子了,能被它抓住的耗子一定是早先就被巨怪碾过脑袋或四肢的,这家伙在遇上我之前一定是吃了一肚子垃圾!
“呆狗!”我气呼呼地在半截树桩上坐下,忍不住捡了几个小松果砸它。那只呆狗立即从蠢笨模式切换成装可怜模式,用一副非常受伤的表情望着我——这招它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但我也不是傻冒,虽然我没有强大到什么“同样的招式用第二次就无效”,但如果上当受骗十余次后我还能继续不假思索地一脚踏进陷阱那我才是真的没救了。
居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明显是我更加受伤好么?自打遇见这只丑狗以来我就没碰到过什么好事——现在显然更糟糕了,满月刚刚攀上树梢时,我尚且拄着临时木枝拐杖走到山头,一声狼啸在距离我们并不远的地方响起,而随着它的呼唤,在我们四周也隐隐有它的伙伴发出回应。
那些凄厉的嚎叫离我们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密集。五只?十只?或者更多?我第一次意识到狼作为群居动物有多么可怕的战斗力。并且……我希望我们仅仅只是遭遇了狼群,因为我不想遇见更糟糕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斯莱特林学院暗地里流传着一个小秘密,因为某个人,在近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都不被巫师们待见,甚至会被激进巫师驱逐的狼人又开始活跃起来。
我不知道狼人是否可以真的分辨出巫师的血统,又或者它们可以直接看出我是个麻瓜?
松林中的包围圈在缓慢但不可逆的缩小中,即使敌人是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有一条蠢狗,它们依然保持了可敬的警惕。
月光下我的影子一点一点缩短,然后我看见从合抱粗的松树干后露出的半个猪头……不、是狼首。银色的皮毛像是被精心打理过,在月光下似乎隐隐散着一种秘魔般的光芒。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匹狼小时候养成了不好的磨牙习惯,一侧的獠牙突兀地露出□□外,尖锐的让人心寒。
假定狼也有学院划分,我想这无疑是一匹斯莱特林的银狼。
冷静、优雅,但很致命。
银狼再度仰天对月长啸。
然后我身边某个残次品也开始狂吠。喂……
它挡在我的身前,身上的毛全部蓬了起来——有一瞬间我以为它想装成豪猪把对方吓跑,但片刻之后我知道我错了,因为……
在月光下,我的狗体型明显开始了变化。
它……发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