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已经走下了座椅,站到她身边,轻声道:“长老?”伊莎长老这才转头,看了看他,然后说:“没事,是我小看他了。回去吧。”说着,收起了双叉戟,然后当先向外走去。林道停了一会儿,也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回到了接待区。伊莎长老在林道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对他说:“我今天让你观看这场决斗,是希望你能有所领悟。不过因为我太低估他了,对这场决斗的力量等级估算失误,估计你应该也没有太大收获——等阶差距太大了。”林道点头,没有提出丝毫意见。确实如伊莎长老所说,他今天几乎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要学习战技?两人的速度快得他几乎看不清动作;要理解力量的真谛?以他的等阶还远远不够。因此,除了认识到这两位的实力都不是一般长老可比的以外,他确实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伊莎长老又说:“算了,这样也好。就当让你见识一下高阶战士们是怎样战斗的。你现在理解不了,就干脆硬记,等你七阶以后,就能尝试理解学习了。”林道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但还是很听话的记下了。于是伊莎长老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最后叮嘱道:“这几天好好休息,等圣血祭到了,荣誉擂台就不远了。”
林道再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辞别伊莎长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座椅上,反复查看了自己的日程表,检查着是否还有什么遗漏。当他确认所有重要事项都做完了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离圣血祭还有十余天时间,能够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到最好状态。
第二天,他和艾特按照计划,又来到了自由交易区。这是他日程表上最后一件事。
当踏入自由交易区时,林道很希望能够幸运地逛完一圈而不受打扰,但周围人的眼神告诉他,这种可能性很低。
算了。林道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会这样。昨天林道就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了,那是看待猎物的眼神,对于林道而言,则意味着麻烦。意识到麻烦不可避免,林道便沉下了心,决定干脆趁此机会,试探一下这些家伙的水准。
随后,林道向艾特示意,开始逛路边的地摊。不知道是运气好或不好,在第一个摊,林道就遇到了意料之中的麻烦。
摊主是一个高大粗糙的战士,而且是个独眼龙,左眼是一颗质量显然很差的电子眼。当林道拿起标本开始研究时,他还没说什么,甚至还解答了林道的两个问题;可当林道看完了所有标本,打算离开时,他却开口道:“喂,娘们儿一样的小子!我这里的东西,可不是展览用的!”
林道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所以呢?”他是预料到多半会有麻烦,但没想到会这么直接。这个独眼龙不过四阶左右的能力,也就是相貌吓人点,就敢找他麻烦?难道对于自由部落的战士而言,四阶已经很厉害了吗?还是说这些家伙都是没长脑子或是没长眼睛的蠢货?
艾特注意到了林道的眼神,对林道的了解让他大概猜到了林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他轻声对林道说:“你想错了。可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感知的,他们看不出实力强弱很正常,大部分不擅长感知的战士,都是通过外表和装备来判断实力的。而你的洞察能力,就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了。你认为这个能力很常见,是因为你接触的都是长老一级的人物,他们就算没有洞察,自身的感知也不会比你弱,所以才像是人人都会一样。”
林道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走入了思维盲区。但他随即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艾特竟然点了点头:“是的。在他们看来,你长得像娘们一样,个子又小,还没戴什么厉害装备,多半是个才出来的小鬼头。这种人,是他们的最佳欺压对象。”听了这话,林道唯有无语。
他随即冷笑一声,说:“既然这样,那就对不起了。艾特,伊莎长老说过,在这里如果遇到麻烦,不用跟对方客气对吧?”艾特回答:“是的。对这些垃圾,你只有让他们认清实力的差距,才能镇住他们,靠说是没用的。但你首先得有个动手的理由,正当理由。”艾特刻意强调了“正当”两个字。
林道立刻就明白了,他也知道了怎么做。正好,摆摊的独眼龙见他们竟然不理会自己,而是自说自话,已经愤怒得开始低吼。林道随即转头,对他说:“不好意思,你刚才说要怎样?我没听清。”独眼龙怒吼一声,才说:“我说!小子!要么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留下,然后滚,要么我自己动手,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走,然后扭断你的四肢,丢到外面去!本来你是有选择的,但是因为你刚才无视我,所以现在你没得选了!把所有的东西和四肢都留下吧!”说着,竟一跃而起,扑向林道!
林道微微一惊,但毫不慌乱,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在躲开的瞬间,林道和艾特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了由林道自己动手。两人随即向不同的方向飞退出近十米,然后站定,盯着独眼龙。
独眼龙也在望着林道。他怒吼一声:“小子倒挺会躲!”说着再度冲上!这次,林道没再留情,迎着独眼龙的冲势,在他冲到身前,双手向中间合击的瞬间,林道骤然俯身低头,躲过了几乎可以拍断巨木的掌击,然后右手握拳,冰霜瞬间缭绕其上,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狠狠击在独眼龙的胸口!
砰的一声,众人只看见独眼龙扑向林道,随后蓝光一闪,独眼龙就倒飞而出!林道受到冲击,也向后滑退了数米,但却依然站得稳当。而身材壮硕的独眼龙却飞在空中,口中喷吐着碧血,胸口仍旧残留着大片冰蓝色的光芒。他飞出数米,便摔在了地上,身躯不断抽搐着。看来林道的一拳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乱斗的结果让所有旁观者都惊呆了。在他们眼中,本来应该是像猴子一样矮小的林道被独眼龙扭断四肢,然后扔出交易区,可现在,那个他们眼中的娘炮站得笔直,在几位摊主中也算得上实力不弱的独眼龙却倒在地上,显然是受了重伤。这让他们震惊的同时,也让其中小部分聪明点的人意识到,林道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在不远处的一个会馆门口,一名年轻的男性战士和一位副官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正望着这边的混乱。那个年轻战士身材清瘦,显然不是力量型的战士,他身上的半身甲也说明了这一点。但腰间的面具被外袍挡住,看不到部落标记。此刻,他双眼微眯,盯住了场中的林道。
他向身旁的人问道:“那个人是?”副官仔细看了看,回答:“我也不知,大人。但之前跟他一起的那个,应该是坦斯部落的艾特,他是伊莎长老的副官。”那个年轻战士显然有些意外:“艾特?这么说,他是坦斯部落的人?”副官回答:“有这个可能。”年轻战士又盯着林道看了一会,可这次,林道像是发现了什么,竟转头望来!
副官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由得微惊:“他难道发现了我们在看他?”年轻战士回答:“不是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副官更加惊讶:“什么?可是,我们并没有动用探测一类的能力,按理来说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正被观察才对啊?”年轻战士笑了笑,说:“我怎么知道?不过直觉告诉我,我得留意这个家伙,说不定,他还是我的竞争对手呢。”副官再次吃了一惊:“这…他?”
年轻战士说:“好了,别纠结了,我们走吧。任务还没完成呢。人家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说着,转身进了会馆。副官犹豫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发现林道仍然盯着他,不由得一惊,然后赶快跟了进去。
在混乱的中央,林道终于收回了目光。刚才,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觉得有人在窥探他,可感知能力没有任何反应。林道顺着直觉提示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发现两个人正在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惊。而看到他的动作,艾特也望了过去,刚好看到副官走进会场。他也很意外,自语道:“难道是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