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华窝在家生闷气。小三敲开门,二话不说,拉了她就走。小三开车,来到电视塔附近的江边大排档。
入秋了,蓝新颜光着上身,穿件大裤衩,趿着拖鞋,坐在路边,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作死呢,找病呢。
谢繁荣站在他身后十米处。
袁秋华见谢繁荣闷不做声的看着自己,她嘴角向上勾起邪邪的一笑,上前开口问道:兄弟给根烟。
谢繁荣一愣,随后笑着把手里的烟递了过去。
袁秋华娴熟的点上。
蓝火莲母女交头接耳嘀咕,没察觉袁秋华的到来。她插到两人中间,大声嚷道:哥们聊什么呢,这么兴奋,带我一个呗。
蓝火莲明抬头看清来人后,直接开口笑骂道:X,你丫的还知道回来啊。
袁秋华笑呵呵的说:必须的,我怕你想我不是。
王鹏飞不满的抗议:华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小三说去找你,我们还不信呢,你回来也不跟哥们说,几个意思?
我C,你小子最近混NB了啊,想死呢?
袁秋华边说边一脚向王鹏飞踹了过去,被王鹏飞笑着躲开了。
袁秋华向他们身后呶呶嘴问道:不闹了,你们身后那个哥今天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姑娘,哭得半死不活的,你们也不管管?
王鹏飞叹了口气,从袁秋华手里把烟顺了过来,吸了一口才开口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蓝少,喝多了谁也碰不得,估计是那个小姑娘不知道,我们没有劝住,愣是往蓝少身边凑,然后直接被踹飞了。我们说送她回家,姑娘就只是哭,死死的盯着蓝少看,什么也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请你了。
袁秋华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蓝新颜的额头。蓝新颜头也不抬,出手就是一记黑虎掏心。袁秋华轻盈后跳,躲过蓝新颜一拳,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蓝新颜说:帅哥哥,可不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呀?认识一下呗!咦,自我介绍一下哈,我叫袁秋华。
蓝新颜迷茫的看着袁秋华。
袁秋华穿着运动服,跑步鞋,及腰长发不见了,没有剪成齐耳短发,居然推个平头,从不戴耳环的她,耳朵上竟然圈三个耳钉,金黄,银白,曜黑,不像女汉子,痞痞的,坏坏的,流里流气的,倒似不良女子。虽然从来没见过她穿连衣裙,直到有一次晚上,碰到她和小李子携手并肩出门,他发现她竟然穿起了晚礼服,露肩露背的抹胸式曳地裙子,且是粉嫩粉嫩的桃花红,脚下也蹬一双水红的高跟鞋,细巧的鞋跟,小得像筷子。他想问,不怕蹙了脚?说出口的却是:装软妹子,什么感觉?她答道:还蛮好,就是感觉下面凉飕飕的。他想,裙子盖脚且凉飕飕的,上身露肩露背,还无袖,就没感觉到冷么?骚情呢!他进工作室拿来一条纯白色真丝披肩,给她围上,遮掩着胸,肩,背。小李子冷眼旁观。他解惑:要美观大方,忌暴露无遗,含蓄美就是欲露还遮,半掩半藏,讲究神似,形似只知皮毛。她欢呼雀跃:谢谢小新老师指点,不愧是大学教授,受教了!
想起她当时眉开眼笑的音容,再看她今日的放荡,蓝新颜认为她遇难了,出大事了。他足足愣了十分钟,才认清来人,慢慢咧嘴笑了,半眯着眼答道:好,你要的我都给。
说完就一把抱住了袁秋华,低声的说道:真好,小丫头,你可算回来了。
袁秋华被蓝新颜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随即也俏皮的回道:嗯,是啊,再不回来您老还不翻了天?不过话说,大哥哥啊,要不要这么热情啊,你再这么抱着我,估计我要被你勒死了。
袁秋华说完,就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松了一松,但是显然没有要完全松开的意思。
袁秋华无语的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又开口商量似得问道:我送你回家吧,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俩回去以后再聊。
蓝新颜想也没有想就说:好。
蓝新颜干净利落的答应,让袁秋华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里,喝多的蓝新颜不光有些孩子气,还很难沟通的,难不成士别几年应当刮目相看。她哪里知道,蓝新颜也只是对她这么“百依百顺”而已。
蓝新颜说:我想和你,说句心里话。
袁秋华说:生活琐碎,现实磨人,这句话请你,还是放在心底!放在心底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吧。我懂,你也懂,就行了。
蓝火莲说:哥哥呐,喜欢就去追,怕什么?万一成功了呢。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拒绝。会死吗?不会。
蓝母抹泪:我造了什么孽呀,竟然白发人,要送黑发人。可怜啊,他还没娶妻,我还没孙子哇。
谢繁荣说:大哥得了绝症——鼻咽癌,细胞已经扩散。
袁秋华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蓝火莲说:半年前。他去瑶山岛找你。你没和他一起回。你回,也没找过他。
谢繁荣说:非做不可的事,聪明人一开始就做,傻瓜却要等到最后才做。
蓝新颜的脸上,微笑着,但泪也悄无声息地流着。他极力掩饰,但还是被她看见了。笑着流泪,即使很难过,风度不能丢。这样的独自承受,但依旧坚强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呢!
袁秋华说:找我干嘛?和他结婚,生个遗腹子!
蓝母说:生下孩子,蓝家产业都给你母子!
袁秋华说:这是鸿门宴啊!
蓝火莲说:小姑娘愿意呐,大哥不同意。
谢繁荣感叹道:我们还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真是如此的清高和倔强,换作其她女人,看在钱的份上,恨不得帮他多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