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无情。”傅明礼轻轻吐出四个字。
云清很诧异他的形容:“大俞的大臣们都喜欢叫我笑面狐狸。”
“笑的再欢,眼底冰冷。”傅明礼捏捏她下巴:“云姐姐要是不想笑就不要笑。”
云清唇角下压,“我不喜欢住在这里,陛下让人送我回去吧,好吗?”
“这个不行,换个别的。”傅明礼立刻拒绝道。
云清垂眸一笑,咳了一声,忍着嗓子口的痒意道:“我累了,陛下帮我把幔帐放下吧。”
傅明礼凝着她须臾,依言照做。
幔帐一落,云清又想到了什么,缓声对他说:“另一个医女罪不至死,陛下饶了她性命成吗。”
傅明礼:“好。”
云兰端着空药碗跟在傅明礼身后走出去,帐外的吴皓看到他出来,垂头禀报道:“陛下,那两名医女已经处决了。”
傅明礼眼睛都没眨一下:“埋了吧,这件事情不必让女尚书知道。”
吴皓颔首。
云兰脚步停在傅明礼身侧,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姐姐刚刚明明跟你说留那两人一条性命的。”
傅明礼瞥她一眼:“你也看到了,你姐姐说晚了。”
云兰不太信任他:“我怎么觉得,你嘴上应承姐姐,其实心里根本没打算留那两人性命?”
“云兰。”傅明礼侧过身子,朝云兰略嘲讽地笑了笑:“你今年几岁了?”
云兰双手环胸做自卫状,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宫廷之中处事三分情面七分规矩,要是没有鲜血铺路,哪里来的一片祥和。这个道理你姐姐没教过你吗?”
“我爹爹常跟我说要与人为善。”云兰皱着小脸道。
承亲王常在她耳边说云清虽御下有道,但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城府,处起事来未免显得有些薄情寡义,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时常告诫云兰种善因结善果。
“狗屁。”傅明礼的语气愈发嘲弄:“你那与人为善的父亲为了和自己的侄女争权不知做过多少坏事,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好意思劝别人?”
“狗皇帝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云兰咬牙瞪向他:“我父王人很好的,宫里的人都说他是贤王,就连皇伯伯,皇伯伯从前也很看重父王。”
“是啊,你那皇伯伯那样看重自己的亲弟弟,不也把自己看到地底下去了?”
云兰察觉他话中另有深意:“你这话是何意?”
傅明礼扭身就走,没再理会她的问话。
云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眼里的光芒闪烁起伏,久久都没有平静。
……
次日符安又被人抬了来。
傅明礼全程盯着符安诊脉开药,最后亲自把人送出去,在帐外问他:“朕问你,云姐姐的病到底能不能好?”
“只要不常抑郁于心,就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符安说着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道:“不过她脸上的红疹蔓延太广,我一时又无法压制,即使日后红肿褪去,怕也会留下痕迹。”
“是否于她的病情不利?”傅明礼又问。。
“这倒不会。”符安饶有兴致地乐道:“不过陛下您可要想好了,云清若是花了容貌,从前的惊世之姿尽皆去矣,再难恢复,对着这样一张脸,您还吃得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