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靖回去的时候，马灵儿已经穿上了衣服。
坐在了那里。
“我睡了几天了？”
尴尬，自然还是会尴尬，但女人天生学会了掩饰的本能，何况这位还是马家家主，更不比一般人。
马灵儿淡淡的眼神，白皙的脸色望向别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她的眼睛不是躲闪的话。
“第四天下午了，你的灵魂损耗的很厉害，从那天晕过去后，直到今天下午才醒过来。”秦靖在旁边坐下道。
“其他人呢？”马灵儿看了他一眼，问道。
“还不清楚，这里是邯郸，我之前来过这里，留下过坐标，上午出去看了一会，发现城里已经开始贴出你的告示了。”秦靖道。
虽然无法理解所谓坐标是什么意思，但显然也是对方的术语，马灵儿看着桌上茶杯，一时间，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当过惯了从前的生活，骤然变成了现在这样，一时竟然没有了目标，目标，当然是有，但那显然不是现在该去考虑的。
失去了这个目标，就近的呢，该做什么？
望着马灵儿，秦靖想碰一碰她放在那里的手，但刚刚抬起的时候，就止住了，“你就先在这里修养几天吧，等过几天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启程去墨家，我对墨家有恩，墨家跟始皇帝也是不对付，去投靠他们倒是不错。
等你实力真正恢复了，我们再去咸阳？”秦靖看着她，那种想碰她手的想法，如果真的碰了，肯定会被拿开的吧，还是不要做了。
“至于你的族人”秦靖
“就更不用担心了，始皇帝要对付的只有你一个，她们不跟着你，反而安全。”这话虽然梃打击的，可怎么说也算是安慰了。
马灵儿心灵莫名地感到烦躁，尤其是在看到秦靖紧紧盯着自己面庞的眼睛上，更是感到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
终于是忍住了心中情绪，开口道：“那就这样吧，我想休息。”
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
其实不是真的想休息，才刚刚醒来，哪里会睡得着，只是暂时不想面对他，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会。
“我先去准备食物。”秦靖看出了她的意思，起身道。
吱呀
噶、
看着秦靖离开，马灵儿怔怔地看着关闭上的门，数秒后，低眉望向了身前茶壶，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温还是温的。
看到里面倒映的那张自己晃动的脸，晃动不清，但仍然看得出影子，时光荏苒，一切竟变化的如此之快。
前日还站在海边，用洁净的海水替“他”画符驱灵，今日却成了丧家之犬，而“他”已不再，自己却在和眼前的他躲藏在这小小的一隅之地，灵力尽失。
只能依靠他的力量来保全自己安危。
这也是自己的命吗。
马灵儿的烦躁，不止在于秦靖对她所做的事，还有很多，有灵力的消失，况中棠的死，马家的危机，有自己被通缉的仇恨、不解
这些天所有的事情，并不是真正影响不到她，即便她可以在面上表现的再淡然，但毕竟她才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子。
她内心里所背负的，所承受的，要比所有人看到的都沉重，都深沉。
一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当所有东西积累起来，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承受不了的时候，水杯里的水忽然晃动了一下。
马灵儿摸了下自己脸颊，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哭了。
糟！
马灵儿的手指尖一顿，想起了自己发下的誓言，脸色竟是须臾间变白。
这一滴眼泪滴下去，真的是再无回头路可言了。
她竟然不知不觉，破了誓言了。
但数秒后，马灵儿又苦笑了起来，就算破不破，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她，一身残破筋脉，就算有灵力也没机会使用了。
那誓言太毒了，让她根本没有退路可走，针对后世万世子孙，发下的誓言代价非常大，本来她都预言自己必死了，却被秦靖改变了命格。
现在连自己都算不出来了。
马家有不替自己算命的不成文规矩，但在马灵儿这，已经破了两次了，现在再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咚咚咚……
咚、
秦靖在门外道了一声，轻轻推开了门，当秦靖进来的时候，马灵儿已经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恢复了正常。
一点变化都看不出来。
“都是些素食，你这几天刚刚醒，喝些粥吧。我出去了。”秦靖在她身前放下后，说完又向外离去。
秦靖关上了门，直到门关上，也没听到马灵儿说一句什么挽留的话。
自己这样下去，多半要不正常了，秦靖摇了摇头，看了眼身后屋门，向着隔壁走去，为图方便，他在当初住下的时候就在隔壁开了间房。
虽然今天才刚刚用到。
这几日，秦靖几乎都睡在她榻边，方便夜晚照顾。
……
又过了五日，秦靖通过墨家联系方式和一名墨家弟子取得了联系，在第二日上午，秦靖就和蒙着面纱的马灵儿出了城。
出城的时候，还遇到了守门士兵检查，不过在看过马灵儿的长相后，那些士兵立马就不管不问了。
上半张脸长那么漂亮，下半张脸居然那么丑，白瞎了这身段了，士兵望着蒙着脸离开的马灵儿，嫌弃地唾弃了一声，难怪要遮住了。
马灵儿的气质确实很出众，光是站在那里就无比明显，所以抱的幻想越大，打击才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