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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四十章(1 / 1)

虽说中秋节宴乃是皇宫家宴,可自古天家无私事,为着朝廷社稷计,大雍皇室历代的中秋节宴总没有关起门来自己过的。皇室枝叶繁多,嫡系旁支再加上一干外戚眷属之家,便已有百十来号人。倘或再算上每年中秋节礼之时,入宫领宴谢恩的朝中大员并其家眷,便已超过二百之数,余者宴上伺候的宫俾太监、戏班舞姬等等,更是不计其数。

饶是如此,因着承启帝刚刚登基不久,又没有按照常例选秀女入宫,以致后宫妃嫔鲜少,周太后仍是叹了一句“人丁寥落”。

听得洪萱暗暗咋舌。只叹这般花团锦簇,人语喧阗都还是“人丁寥落”,那他们在江州时候唯有一家四口过中秋,又算什么?

不过细细思之,这“寥落凄清”与否,其实同饮宴之人多寡并无干系,只在乎心意是否相通。如若心意相通,即便是一家三二人,粗饭淡茶也觉圆满。若是各自心思,各自盘算,哪怕如皇宫节宴,饮玉露琼浆,终究也只是虚虚热闹罢了。

洪萱思及此处,不觉微微一叹。转眼瞧见一旁英国公府席位上,洪茜正笑着向英国公夫人敬酒,转而又同夫君赵顼举杯同庆,言笑说话,一派其乐融融景象,似乎当日的龃龉都未发生过似的。叫洪萱不得不感叹洪茜的心胸之宽广——亦或者是城府之深沉。

只因洪萱知道,倘或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断然做不到如洪茜这般的云淡风轻。纵使她亦明知,洪茜今日的应对于彼此而言,已是最恰当的。

只能说这世道艰难,于女子更甚。

留意到洪萱灼灼的打量,洪茜回过神来,笑向洪萱举了举杯,一饮而尽。洪萱见状,也笑着回敬。旁边的英国公夫人见两姊妹如此互动,也不觉笑着看了过来。倒是赵顼,因想到当日被洪萱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脸色微淡,不免漏了些痕迹。

洪萱看在眼中,反倒笑意盈盈地向赵顼遥敬了一杯酒水。看着赵顼越发寡淡的脸色,不禁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赵顼身侧的洪茜察觉到洪萱的小动作,亦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瞧在旁人眼中,却是洪家这两姊妹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唯有侧席上的岑妙颜隐隐看出些猫腻儿,侧过神来用团扇半遮着脸面,悄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怎地笑的这般开怀?”

洪萱转过头来,因笑道:“并没什么。不过是我许久没见过家姐,不知她如今是什么情景,少不得心中惦念。今儿一见,只觉家姐心绪畅快,能与姐夫相敬如宾,我自然也跟着高兴。何况今儿又是中秋,本就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更值得高兴。”

岑妙颜闻言,挑了挑眉,并不十分相信。不过见洪萱如此应对,却也不再多问。只给了洪萱一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了然微笑,心照不宣地敬过了一杯酒水。

一时多喝了两杯,未免觉得酒热。洪萱撂下筷箸,向身后伺候的宫俾悄声耳语了几句,便领着丫鬟杜若、玉蘅在宫俾的引领下,悄然出了清凉殿。至偏殿更衣,歇息一回,方才出来。

但见桂花浮玉,夜凉如水。一轮满月高悬于空,清风拂过,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径两旁,桂花随风而动,簌簌作响,花香扑鼻,静谧悠然。

洪萱因向身旁伺候的杜若、玉蘅两位丫头说道:“才刚在宴上吃了几杯酒,这会子怪热的,且在外头走走再回。”

正说话间,只见前头恍恍惚惚有人过来。洪萱借着月色细看了一会子,却见是洪茜并两个贴身丫鬟在宫俾的引领下慢慢走来。洪萱不觉一笑,迎上前说道:“原来姐姐也离席了,可也是酒喝多了?”

洪茜见问,不觉伸手摸了摸如染了红云一般的双腮,笑说道:“觉着里头怪热的,出来走动走动。”

洪萱凝神打量着洪茜的脸色,但见其粉光脂艳,神采飞扬,顾盼生辉。只是容色娇媚之下,难掩眸中红丝。遂走上前去握住洪茜的手,拿眼睛往几位婢女身上一溜,几位婢女立时退至远处。洪萱方悄声问道:“姐姐这些日子觉着怎么样?”

洪茜瞧着洪萱满脸关切神色,不觉心中一暖。伸手回握住洪萱的手。开口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

洪萱打量着洪茜的脸色便知她过的很好。可是很好与很好之间又有区别,哪儿能同一而论。因又问道:“府上的人对姐姐怎么样?姐夫呢,可与那阮家娘子还有联系吗?”

洪茜见问,不觉冷笑道:“本是他们对不起我,如今又能如何。即便是碍着太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他们也不敢薄待了我。更因着他们这一番理亏,连老爷夫人在我跟前儿也难摆公公婆婆的款儿。反倒叫我比从前还自在些。至于赵顼……我现在也懒得管他。经了这么一件事,我也算看开了。从前是我傻,爱钻牛角尖,非得求个一心一意。如今明白了也好。自此后他在外头什么样儿,我也不管。只管在府中好生护着谦儿兄妹便是了。”

洪萱听着洪茜这一番话,不免想到刚入京时,洪茜一提起赵顼时眉开眼笑满心满意的模样儿,谁能想到不过几日间,就这么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了?

心下越发恼恨赵顼之余,洪萱更是拽着洪茜的手连连嘱咐道:“英国公府如今有把柄落在咱们手上,自然事事都肯让着你。只是难为了姐姐,明明心里委屈不好受,还要与那样的姐夫朝夕相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怪堵心的。今后有事没事,常带着谦儿兄妹家来逛逛。想来英国公与国公夫人宽容大度,连阮轻罗那样的女人都能轻易允了她进府,想必也不会为这么点子事不高兴。”

洪茜瞧着洪萱一副小大人似的模样殷殷嘱咐,心中好笑之余,越发觉得心里暖暖的。自阮烟罗带着外室子闹上英国公府的事儿出来,周围的人要么幸灾乐祸,面上同情背后嘲笑,要么苦口婆心,只一味的劝着她要顾念大局,要忍气吞声。从未有人像洪萱这般,每劝说一句都能劝到她心坎儿里的。虽说洪萱如今且是童言无忌,不知世道艰难,行事言语越发随心所欲。可在洪茜看来,也唯有洪萱这一番话才对了她的脾胃。

世人皆言女子要三从四德,要贞德贤顺,一味以圣人之标准要求女人。却不知女人越是柔顺贤德,越是助长了男人嚣张气焰。洪茜可不想同别人家的大妇一样,碍着世俗礼教明里贤德,暗地里却把泪水哭了满缸。她洪茜若是贤德,便没真心。若是真心,便没贤德。可犯不着为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委屈了自己个儿。

因而听了洪萱这么一番话,忙笑着说道:“我在英国公府过的很好,也不犯着因为这么点子小事堵心。何况也没见谁家出了门子的姑娘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的。传将出去,连带着家里头也不好看。我知道你关心我,可这样的话今后竟不必再说了。只不为着你自己个儿打算,且得想想洪芷那丫头。她们娘儿两个,可生怕因我名声不好,带累坏了她们。倘若因此没了好姻缘,岂不是我的过错了。”

当日阮烟罗一事骤发,洪茜因不忿赵顼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愤而带着子女回了娘家。彼时就察觉到文姨娘与洪芷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洪茜乃是公府嫡女,从小儿被人捧着长大,为人行事何等的心高气傲,当时就看文姨娘母女两个不自在。只不过她乃出嫁之女,因年岁嫡庶之差,与文姨娘和洪芷素昔无甚往来,因而懒得理会罢了。

她不会责怪文姨娘母女在她有难之时避而远之,却也不会在得势之后对文姨娘母女有何援手提携。一饮一啄,无非如此罢了。

顿了顿,洪茜又开口笑道:“你若真的关心我,等明儿我家去了,时常下帖子请你过府,你若愿意,便来看看我,也就是了。”

洪萱毕竟是从后世而来,又从小在江州那等偏远边寒之地长大,对京中这些个时风旧俗,其实并不以为然。不过她也不能拒了洪茜的美意,因而笑说道:“左右我在家中闲着没事,倘若姐姐愿意下帖子,我是必到的。只是可怜了英国公府上下,未必欢迎我这个恶客。”

因为当日洪萱大骂赵顼一事,早已传的满城风雨。连带着英国公府上上下下十分没脸。纵使如今事已了了,大家彼此相互见面,还能寒暄说笑几句,只是心底里究竟怎么样,洪萱虽未得人明言,自觉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登门拜访。

洪茜见她这么说,不免掩口笑道:“这话你便说错了。谁不知你如今是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心头肉,在两位贵人跟前儿最是得脸,说一句话比旁人百句千句还有用。旁人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又怎么愿意同你认真生了嫌隙。就连我们府里——若不是没个机会,早到你跟前儿赔不是了呢。”

洪茜最明白英国公府上下人等趋炎附势的那副面孔。从主子到奴才,个顶个的长着一双富贵眼,当日因着阮大人进京的缘故,连口风儿都未曾听的真切,就敢闹出阮烟罗一事。如今洪萱在太后和贵妃跟前儿的得意可是世人皆知的。英国公府自然不想为着从前琐事,叫两家就此生分了。因而洪茜邀洪萱过府,恐怕英国公与国公夫人是最高兴的。想赏她都来不及,又怎会恼了?

只是英国公府到底是洪茜的婆家,为着自己的脸面骄傲,洪茜也不好把这些话说出口。何况她也是真心想同洪萱交好,并不想叫洪萱以为自己是因着太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权势,才竭力相交。因而洪茜回府这么长时间,只肯与洪萱有些书信上的往来,或打发人给洪萱送些合她口味的吃食一类。如今且是见着洪萱是真心替她打算,并不为着英国公府的麻烦避而远之,方才倾心相邀。

洪茜这一番心思洪萱可不晓得。只拉着洪茜说了会子话,便见清凉殿那边好端端的竟吵闹起来,隐隐还能听到有人惊慌的大声唤着太医。洪茜与洪萱听着那边的吵杂,俱都是心下一紧,即刻唤着婢子们到了跟前儿,众人匆匆回至殿上。

只见原本灯火通明,清歌婉转,舞袖翩跹,觥筹交错的大殿上早已是一片狼藉。上首陛下正满面怒色地站着,周太后与孙太后及洪贵妃的位子是空的。吴皇后与吴家众人皆神色惊惶地跪在当地,下面筵席上的诸位王公官宦亦都起身离席,面色沉重。

见此情景,洪萱与洪茜面面相觑,蹑手蹑脚的回至席上。洪萱悄声问母亲孙氏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孙氏回头,因着殿中人多耳杂,并未说话。只悄悄向洪萱摆了摆手。洪萱见状,立刻默然不语。只听上头吴皇后语带仓皇地说道:“陛下明鉴,臣妾母亲只为顾念太后娘娘凤体安康,方进献了海鲜月饼。绝没有谋害太后娘娘的心思。”

下头吴夫人也跟着辩白道:“是啊,陛下英明,我们吴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不臣之心。何况当时吃了海鲜月饼的也不独周太后娘娘,除了贵妃娘娘之外,孙太后娘娘并诸位王侯官宦家的亲眷们也都吃过了,并无不妥啊!”

“陛下,吴家妇人狼子野心,意欲毒害太后娘娘,还请陛下为太后娘娘做主啊!”周太后的母亲方老太君拄着沉香拐颤颤巍巍地走至殿上,指着满口辩白的吴夫人痛诉道:“太后娘娘这几日病体缠身,不思饮食,已有好些时日不曾用膳了。只在今早吃了些吴夫人进献的海鲜月饼,并未用过旁的。席上也不过是吃了几杯葡萄酿,若不是吴家进上的月饼有毒,难道还是这宫中佳酿有毒不成?”

吴夫人闻言,越发惊惶地叩头道:“陛下,臣妾没有谋害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周家老太君见状,也在孙女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声声泣诉道:“陛下,太后娘娘可是陛下的生身母亲,十月怀胎,何等辛苦。好容易熬煎到了今日,可以得享清福,却又遭奸人所害。还请陛下请为太后娘娘做主啊!”

一时间两家人吵得人越发头疼。吴阁老眼见事至如此,也不好躲在一旁,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躬身向承启帝表白道:“陛下,我吴家上下对陛下忠心可鉴,天地可表。太后娘娘究竟是否中毒,又是否因食用了吴家进上的月饼方才中毒,还未可知。恳请陛下严查此事,还我吴家一个清白。”

另一旁周家诸人则只会吵吵闹闹的指责是吴家人毒害了周太后。周家嫡孙周筼(yun)更是梗着脖子跳着脚的大骂吴阁老,其污言秽语叫人不忍细听。承启帝更是面色铁青的断喝一声,眸光如刀刃一般恶狠狠地看了周筼一眼,寒声说道:“太后凤体究竟如何,自有太医诊断。倘若此事皆因吴家进上的中秋节礼所致,朕不会轻饶。倘若不是——吴阁老乃朝中栋梁,股肱之臣,岂容尔等如此放肆轻狂,谩骂重臣!”

言毕,竟不由旁人分说,只臂膀一甩,大步流星走至后殿。清凉殿上诸位王公大臣面面相觑。昕王仗着自己乃是承启帝的叔伯一辈,知道无论如何,承启帝都会给自己三分颜面。因而也不将龙颜之怒放在心上,只以关心太后凤体为借口,带着昕王妃尾随至后殿。众人且见有人带了头,也不管如何,跟着走了过去。就连孙氏与洪萱母女,因惦记着孙太后与洪贵妃,亦且跟了上去。

一时众人皆入后殿,只见并不狭窄的后殿内已乌压压站了一地的人。当地且立着一架十二扇紫檀木配缂丝的丹凤朝阳大屏风,周太后就躺在屏风之后,捂着肚子一声一声的“哎呦”不断,孙太后在旁握着周太后的手。洪贵妃也被彩墨扶着侍立在旁。太医院的医政王慎之正跪在榻前为周太后诊脉。细细诊了约有半日功夫,方才退出身来,朝着承启帝躬身跪道:“回禀陛下。太后娘娘的脉息或浮而紧,且左手脉胜于右手,必是风寒外感,乃传入三阴,而后脉沉——”

承启帝听着王慎之这一番啰啰嗦嗦的背书,立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开口斥道:“太后凤体究竟如何,你且明白说来,不要掉书袋。”

王慎之被承启帝说的一滞,旋即开口道:“……总的来说,太后娘娘因感风寒,不思饮食,以至脾胃虚弱。而吴夫人进上的海鲜月饼则是蟹肉、虾仁儿、海参、贝肉等上等食材所制,乃是大补之物。太后娘娘久不饮食,脾胃失和,虚不受补。因而……因而饮食过后,无法克化。至于腹中绞痛,则是……则是……肠胃不适以致腹泻……”

洪萱跟在众人后头看着王太医面色赤红吞吞吐吐地说了半日,也都听明白了。不过是周太后因着风寒不爱吃东西,肚子里头没有油水。今儿陡然吃了吴家进上的海鲜月饼,觉得味道不错,就多吃了两口,然后拉肚子了——

就这么简单的事儿,因着周太后的身份,就闹得这么沸沸腾腾一惊一乍的,好悬叫吴家担上个毒害太后的罪名儿。众人看明白以后,一时都有些哭笑不得。就连吴皇后与吴夫人等,面上也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承启帝更是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躺在榻上面色羞惭的周太后,因问太医道:“太后本就风寒体弱,如今且又这么着,你且开个补身的方子,为太后好生调理。”

王太医自然躬身应诺。众人也都放下了一颗半悬的心。因又想到吴夫人本想借着海鲜月饼一事压过理国公府一头,却没想到竟出了这般乌龙惊吓,不免心中偷笑起来。吴家众人并非鲁钝之人,如何能看不懂众人神色,当即又羞又恼。吴阁老更是脸面羞煞的躬身请道:“启禀圣上,老臣身体不适,竟不能领宴了。还请陛□□恤,恩准老臣家去休养。”

承启帝因着这一番乌龙,心下也是哭笑不得。看着吴阁老如此羞愧之神色,不免笑劝道:“今日之事,叫阁老与夫人受惊了。还请阁老不要放在心上。”

吴阁老闻言,更是满面通红地躬身回道:“老臣不敢。若不是内人之故,太后娘娘也不止如此。还请陛下降罪。”

承启帝越发笑容可掬的摆了摆手,笑说道:“吴夫人进上海鲜月饼,也是为着太后凤体着想。今日之事,竟不必再提。”

一句话未落,周筼十分不服的嘟囔道:“为什么不提,若不是他们家出的幺蛾子,太后也不会拉肚子。若真是为着太后凤体着想,又岂会想不到太后不思饮食,肠胃虚弱。既没想到,就是他们的过错。我看他们是诚心想让太后丢脸。”

承启帝面无表情地看了周筼一眼,周筼立刻消声不语。只面上还露出愤愤不平之色。承启帝略一忖度,今日吴阁老被周筼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恐怕心中愤恨难消。何况吴阁老乃是朝廷重臣,国之栋梁,周筼不过是一介白身,仗着是周太后的娘家子侄,方才有恃无恐。倘若今日之事传将出去,恐怕士林中人皆有怨言。因而出声罚周筼面壁三月,为思己过。

吴阁老见状,虽心中还有不满,却也不好究追猛打,反而落了下乘。叫人嗤笑他与小辈较真儿。

方老太君则笑眯眯向吴阁老道:“今日之事,倒是老身担忧太后娘娘的身体,冲撞了阁老大人与夫人。还望吴阁老与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才是。”

吴阁老看着方老太君与一旁的周家人,顾念着殿中看戏的其余人等,纵使满心火气,也只得含笑说道:“老夫人说哪里话,本就是我家夫人的错,老夫人不怪罪才是。”

言毕,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吴夫人。吴夫人只被吴阁老眸光一扫,立时像被寒风刮体一般,不由得颤栗起来。今日之事,原是她不忿理国公府的风光得意,方瞒着老爷自作主张。倘若能得周太后的赞赏,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谁又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周太后竟然会虚不受补,竟闹出这么一场风波来?

如今她在京中仕宦王公面前丢了大人,连带着吴家的脸面也叫她丢了。可想老爷家去以后,也不会轻饶了她。这可怎么办?

焦头烂额的吴夫人一时心慌意乱,不免求助的看向女儿吴皇后。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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