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了!
连月暗道不好,要是继续下去,恐怕她能够顺着管线将她的侵染者吸干!
再看躺在一边的老李,已经有些脸色发青了。
而连卓同样应对吃力,他眉头皱得老紧,额头上的细长管线也以吸一收的,看起来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连月的精神力覆盖得很远,此刻她清晰地看到,那几间病房里住着的侵染者,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抖动起来,这是连卓在吸取能量。
连月知道自己必须阻止。
他的那些个侵染者已经恢复了神智,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一下子又出了问题,爆成了血渣,那得给人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呀!这让那些个医生又该作何解释呀?
出了这么大的事,要连卓这种还好端端地呆在那里,还不得给那些个医生和科学家们捉进去切片?
不行!
连月飞快地摇头,她精神力一沉,连接上了晶核。
一道更为牢固的空间屏障出现在这里,直接阻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此时,这间病房已经彻底沦为一座孤岛。
不远处的病房里,那些个病人忽然停住了抖动,重新恢复了正常。
“小叶?你怎么样了?”
“兄弟?你还好吧?”
“吓死我了!”
不同地病床旁,不约而同地传出了这样的对话,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医生们今晚算是彻底地没办法休息了。
不光是小女孩小叶跟那个青年今天的异常,另一方面,几个病房里的突发性闹闭患者都出现了这样的报告,他们必须得分出人手来时刻注意着这些病人动态。
不好!
连月突然心中一沉,也没空管连卓了,直接一个闪身回到了连卓的单人病房,一把按动了呼叫器。
紧接着,她又把室内的灯打开,走进厕所打开灯将门反锁。
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就听到脚步声在拐角处响起了。
“10号床也出现了异常身体反应吗?”一个护士疾步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啊?”连月像是没反应过来。
“10号床家属,病人刚刚出现了什么问题吗?”护士调整好呼吸,重新询问道。
“哦哦哦,刚刚我哥哥突然开始发抖,抖了好久然后我就按铃了,然后他就不抖了,自己下床去了,现在在厕所里呢!”连月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
护士偏头,望亮着灯的卫生间一扫,隐约听到里面又一丁点儿的杂乱声,随即点点头。
见护士似乎不打算走的意思:“护士小姐姐,我看我哥也没事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不然等会儿你再来?别耽误你时间了。”
护士本来不想走,却又听到里面传来了两声咳嗽,连月面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哥便秘好几天了,我看他得在里面呆一阵儿呢!”
没办法,护士只好道:“行,等下刘医生会过来看看的。”
现在刘医生正在隔壁几间病房里检查,被其他家属拉住一通问东问西的,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连月点点头,将她送了出去。
见她走开,连月立马在门口甩下一个触及屏障,又一个闪身,重新回到了连卓的身边。
就这么短短两分钟的时间,病房里的战况已经陷入了胶着。
由于连月的插手,直接隔绝了他们双方的外援力量,两股能量水母的力量在病房顶上那是纠缠到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差一点就要不分彼此了。
对方躺在床上每一块肌肤都在颤抖,仿佛处在了高速风口里一般,连卓虽然没用跟对方一样,但双颊通红,青筋暴起的模样看上去也很是瘆人。
连月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熬不住哪些能量的压力,彻底被对方吞噬了。
“呀!!!”
连卓用嘴给自己加油鼓劲,全身都在用力。
他头上那些个银白色管线更加膨胀了,将对方的丝缕管线纠缠得更加紧密,像是要将对方撑开一般。
有戏!
连月时刻注意着场中央的情况,精神力盘踞在周围,上面还带着一丝丝地空间刃,准备连卓一个不及就上去给对方的触角来上几刀。
中年女人身上的肌肉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对连卓的能量包裹也越来越紧密,不要命地疯狂挤压着更多的管线缠绕上连卓。
她的脸部,肉眼可见地开始坍缩,养分瞬间被那只大水母给吸纳一空,看得连月一阵心惊,空间刃更是一顿,不敢往上招呼了。
胜负就在此一举!
连卓的能量水母一下子就被对方反超了,那些疯也似的能量管线细长又密集,一个个攀爬上连卓更为粗壮和庞大的能量水母,将其秘密的包裹,不留一丝空隙。
一收一缩,不断地涌动着。
开始吸收了!
连月也开始急了,可她已经错过了刚刚的好机会,这个时候再上手,她根本不知道连卓会面临什么。
一收一缩,再收再缩。
整个大团的能量水母膨胀得更凶了,就好像一团密密麻麻舞动着的蛇团。
连月咽了咽口水,精神力顺着丝丝的空隙插了进去,试图将连卓的能量水母重新拽出来。
忽然,她愣住了。
里面!
就在里面,连卓的能量还在反抗,他就好似盘踞在对方的包裹里,利用自身的吸力,竟然硬生生地在里面破开一口口子,将其的几根管线吸纳一空。
再接着,连月就彻底放松下下来。
看着不断涌动的包夹在一起的两团能量水母,一收一缩之间,反倒是朝里面塌陷了下去,连月就知道,对方彻底地被他给压制住了。
连卓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能呼吸了,就仿佛溺在了深海之中,不断地下坠下坠,他能做的也不过是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更快地迎接死亡。
可那种难受的窒息感过后,迎来的却是豁然开朗,充分的满足感,他感觉他的全身,他的心脏,他的大脑都要被这种满足感给填满了。
索索索——
声音非常地轻微,连卓睁开眼一看,对方的能量水母早就缩成了拳头大小,同样缩小的还有中年女人的脑袋,已经完全萎缩成了一块揉搓在一起的干皮。
干皮连接在对方饱满而又富有生气的躯体之上,看上去尤为的怪诞和恐怖。
连卓更是一惊,这,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他杀人了?
“快放!”连月在一旁忽然出声提醒。
他整个人一哆嗦,就仿佛打开了开关一般,将吸收后的能量又重新地给对方反补了回去。
肉眼可见地,对方的的能量水母,对方的干瘪脑袋就如同吹气球一样,重新地鼓涨了起来。
只两秒钟,对方的脑袋又重新恢复了弹性,看上去似乎跟之前一般无二。
连卓死死地盯着那颗脑袋,表情很是古怪。
“这这这我?”他转头一会儿看看中年女人的脑袋,一会儿又看看连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呃”
开玩笑,连月这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恐怖的场面呀,她也有些被吓到了,表情又是惊讶又是嫌恶。
咔嗒一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病房门就打开了。
是巡房医生过来了。
今晚病人的病情又出现了集体性的变化,所以即使是新入院的病人,上级医生也要求他们看顾得仔细一点。
“先回去!”
医生的出现,让连月想起了什么,直接一把拽住连卓,将他拖回了病房。
“啊?”
连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病房。
就见他的眼前一转,病房里的画面就变了。
这是,他的病房?
他的眼神里带着疑问,又有着些许的惊诧,天哪!他妹妹这么牛叉的吗?!
看到连卓小眼神里传递过来的惊讶,连月的心里很是满足,嘴角也添上了丝丝的笑意。
“这这这?这么6的吗?”
“别慌,医生要来了,你等下就说刚刚什么都不记得了,剩下的交给我。”
连月听到刘医生的脚步就在门外,连忙嘱咐她道。
刘医生带着一个小医生跟在后面,一进门,就下意识地瞅了瞅卫生间,见卫生间门还关着还亮着灯,心下闪过一丝了然:“现在感觉怎么样?”
连卓刚刚爬上床,屁股都还没沾上床,一时有些错愕:“啊?!啊!还好还好!”
“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啊?!记不太清了。”连卓开始发挥他拙劣的演技,没办法睁着眼睛撒谎,就只能低着头故作沉思了。
“我哥刚刚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全身发抖,怎么叫也没反应,然后差不多抖了快有半分钟,又突然停下来,啥事没有了。”
连月瞅准时机,直接插话开始解释起来。
这一开口,就将身后那个小医生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刘医生则是一边听,一边上前去检查连卓的身体,查看是否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一番检查后,又看了下旁边检测的仪器,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抬头:“很好,在没什么异常,随时注意观察就好。“
“放心,我们会随时跟进你哥哥的情况的”
医生在说话,连月却是松了一口气,1号真是个好帮手呀,要不是有它,她这几波操作怕是就漏洞百出了。
连月忙着点头,应承着医生的话。
连卓则是一脸傻笑,表情呆呆地当个工具人。
最后,医生临走的时候:“对了,最近老是躺在床上,家属多给他的喝点水,多补充点膳食纤维就没那么容易便秘了。”
什么情况?便秘?
连卓一时没反应过来医生在说些什么,可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连月也一边受教地点头,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医生一走,门一关,连卓就回身反问:“你干什么了?!”
“我没干什么呀?”连月很是光棍的摇头。
“你没干什么医生会这么说?”
“这怪谁呀?还不怪你吗?”
“我?我怎么了?”连卓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怎么又成了他的问题了?
“不是你是谁,刚刚在那对夫妻的病房里,要不是你干不过人家,使劲儿吸取其他人的能量,引起了他们的反应,惹得医生都去每间查房了,我不给你打个掩护,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你打算怎么办?”连月扬了扬下巴,很是不屑。
“我?!我吸取了他们的能量?!”连卓自己都不敢相信。
连月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说假话。
连卓一愣,沉下心开始努力地回忆起来。
可奈何,他真的就是完全靠本能做事,什么都不记得了,若不是中途连月叫了一下他,他恐怕都不知道方才他赢了。
半晌,他才终于开口:“那,那怎么办,你都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连月见他这副模样,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更晚一点的时候,连月两人又偷偷过去处理了老李的情况,至此,这个医院里算是在没有新发病例了。
只不过,连月仍旧没用放下心来。
她还没有忘记,之前那个中年女人头上的那几条细长管线,每一条可都意味着后面会有一个侵染者,而这些人,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中。
她也看过今天的京城脑科医院的入院名单,并没有突发性脑闭病人转入医院,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人,还在外面。
可能在中年女人跟老李之前呆过的医院,也可能在其他的任何地方。
连月查过,中年女人是今天从津市人民医院转院进来的,在此之前,她已经在那个医院待了快三天了。
算算这个时间,再看看她此前的侵染力,连月觉得,这时间内已经足够她传播好几个人了。
事不宜迟,她们也得赶紧行动才是。
连卓处理完老李的事情,就已经觉得有些疲乏了,也没顾得上连月的反应,半靠在床上,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忽然,连月推了他一把,将他猛然惊喜。
“哎呀?你干嘛呀?”
三天后。
京城,晚上10点,天已经彻底地黑透了,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医院里也同样,走廊,病房里的灯光亮如白昼。
吴闵半躺在床上自顾自地刷着手机,丝毫不理会隔壁病床那边的父慈子孝。
他们家从来不都这样,亲切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也许最开始他病情严重的两天父母衣不解带的守在身边,现在,他情况大好,也就没人来照顾他了。
不过,他懂,父母都忙。
耳朵里自动地屏蔽掉那些杂音,他熟练地操纵着游戏里的刺客,在敌军之中三进三出,将敌方阵容冲得七零八落,还顺带收割了输出的人头,这一波稳赚不赔。
victory!
游戏胜利的提示音响起,结算完毕,他正准备进行下一比赛,突然,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个弹窗广告:
你想,真正得活着吗?
yesorno?
什么玩意儿?吴闵不屑一笑,直接就准备叉掉广告,却发现并没有点叉的选项,眉头又是一皱。
什么东西垃圾广告?!企鹅这么菜的吗?让人家在它的软件里打这种垃圾广告?都什么年代了,还打这种过了时的噱头做广告?
指头一个按在了“no”上面,忽然,他只觉得眼前一变,就站在了一片虚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