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简称神仙不显灵。
高香烧拜、三跪九叩都不一定能够得到庇佑,更别提在这种环境里供奉着的这种神像了。
既然是高人,就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要守在这里?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勇等人的事情确实够反常,可是和夏家比起来却是差了那么多点意思。
夏家的环境反常程度已经达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可是又不如在这里苦守十年的占开业令人费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这一切都是占老所为的话,他们的下场就不会是死的死、疯的疯,而是人间蒸发!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想点有用的东西。”黄琪不冷不热地给了陈莫一句。
陈莫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这尴尬的同时他也有些纳闷,这冥事局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家仙是这样,黄琪也是这样,好像能看穿别人心思似的呢?
“嗵!”
顾佳佳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那她的膝盖在接触地砖时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这个女人现在有多么慌张无措。
“妈祖娘娘,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弟弟顾勇还是个孩子,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我都在这里替他向您老人家赔礼道歉了,只要您能让我弟弟平安无事,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嗵嗵嗵……”
绷紧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强忍的泪水找到了决堤的缺口,顾佳佳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不停向眼前的神像磕着响头。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令陈莫顾不得去多想,半跪到了顾佳佳身前,直接就抱住了她。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哇……”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撑了太久的原因,被陈莫这么一安抚,顾佳佳再也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失声痛哭起来。
“哇……哇……哇……”
悲痛欲绝地哭声久久不息的在屋子里回荡着,甚至都给人一种楼下也有人哭的错觉。
“陈莫。”黄琪警惕地叫了陈莫一声。
“嗯,我知道。”陈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诡异的回声将顾佳佳吓了一跳,她一脸紧张地抬起了头。
“没事的。”陈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看着那已经有些红肿的额头和眼眶,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就涌上了心头。
顾佳佳花钱找了陈三,陈三把这事推给了自己,那自己现在就应该让顾佳佳这个委托人放心才对,怎么能够让这个已经够可怜的女人更加不知所措呢?
“哇……哇……哇……”
顾佳佳都已经止住哭声好一会儿了,但是这回声却依旧在屋子里回荡着。
“不用害怕,回音而已。”陈莫轻轻拍了拍顾佳佳的肩膀。
顾佳佳如释重负地做了个深呼吸,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陈大师,对不起,我刚刚……”
陈莫一脸愧疚地打断了顾佳佳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你钱都已经花了,本不应该再让你继续担心的。你放心好了,我肯定能够让你弟弟恢复正常。”
“真的吗?”顾佳佳激动地问道。
陈莫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扭头凝视着那尊做工粗糙、工艺低劣的妈祖神像说道:“不管他是中了降头还是受到了神灵的惩罚,我都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举头三尺有神灵!所以有时候,这饭可以乱吃,但是这话可不能乱讲!”占开业的声音悠然响起,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三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看到来人是占开业的时候,黄琪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拳头,拉着精致的小脸说道:“占叔,没你这样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小,干嘛这么吓唬我!”
占开业轻笑着说道:“不是我想吓唬你,而是你们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这里。”
“占伯,您怎么来了?”陈莫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占开业问道。
占开业抬手指了指黄琪,不急不慢地说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来一趟得回去歇半天,你以为我愿意来吗?还不是为了这个丫头!丫头,你家又来人了!”
黄琪一听这话就怒了,怒不可遏地叫道:“又来了?该死的,他们有完没完,天天就那么闲吗?”
占开业笑道:“估计你不答应的话是不会有完的吧,他们现在就在我那里等着呢。怎么着,你是从这里悄悄溜走,还是说出去跟他们开门见山?”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算了,老娘出去跟他们拼了!”黄琪咬牙切齿地说完,就紧攥着拳头下了楼。
陈莫见状,连忙朝着顾佳佳说道:“顾小姐,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咱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吧。”
“嗯。”顾佳佳点了点头,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跟着陈莫一起快步下了楼。
占开业直到三人都离开三楼之后才转身下楼,在他转身那一刹那,看到了正站在楼梯拐角处凝视着自己的陈莫。
“怎么,还有事?”占开业平静地问道。
“没事,就是想等等您老。”陈莫不假思索地说道。
占开业笑而不语地摇了摇头,慢步走下楼去,在经过陈莫身旁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该你管的管,不该你的就别管。刚刚的话我只说了一半,这举头三尺不光有神灵,还有妖魔!”
陈莫不动声色地看着占开业,这个号称是被妈祖养大的人,这个以看护妈祖庙为目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为何到了这里之后不去拜拜妈祖娘娘?不仅没拜,而且还是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但凡他真是对妈祖心存尊敬,刚刚下楼的时候也不会是那般直接,就算不去磕个头,也应该行个点头礼然后倒退离开,或者是直接依那倒行礼离开。可是他都没有,所以陈莫有理由怀疑,这个占开业在这里的理由不像别人说得那么伟大!特别是他刚刚所说得话,更是证明了陈莫的猜测,他在这里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我要是你,就赶紧跟过去看看!要知道,这被人逼婚的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逼婚?她没结婚?”
占开业不冷不热地声音若得陈莫一阵惊讶。出租车司机叫她老板娘的时候,陈莫还以为她结婚了。不过仔细想想,哪有说是结了婚的女人还半宿半夜往外跑的,最重要的是,哪有结了婚的女人还能既有御姐的气质和少女的样貌的?
“去你丫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凭什么听你的!黄己,我告诉你,别以为这里是北京,你丫的在这里不好使!别说你带人来了,就是你带狗来也没用!不要以为老娘之前躲着你是怕了你,别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你要是再敢跟老娘说那些废话,别怪我让你客死异乡!”
隔着老远,陈莫就听到了黄琪歇斯底里地叫声,当黄己二字传进耳中的时候,他不由就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此黄与彼黄是一个黄!
三辆挂着京牌的m级奔驰横停在了小区门口,十个体壮如熊、长相狰狞的汉子清一色穿着黑色的西服直挺挺地杵在车前面。
而黄己,则是花短裤、红背心、黑拖鞋地蹲在地下闷头抽着烟,被黄琪指着鼻子骂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二小姐,今时不比往日。黄爷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出此下策。如果您不出手帮忙的话,恐怕黄家就要完了。”
“完了才好呢,省得丫天天给我装逼!己巳,你不是早就惦记这修罗道负责人的位子了吗?趁他病要他命,直接把他弄死你上位得了!”
“他就是己巳?”陈莫惊讶地看着那个身型消瘦、长相英俊的男人。说实话,如果不是黄琪叫出了他的名字,陈莫还以为他才二十多岁呢。现在来看,这个极有可能在三十年前坑了蒋开元老爹一把的己巳是个千年老妖!
陈莫在看己巳的时候,己巳也注意到了他,本就是冷俊的脸上登时就升起了一抹杀意。“黄爷,陈莫在这里。”
“蹭!”
黄己一听到这话一个猛子就窜了起来,怒目瞪着陈莫咆哮道:“****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啊!小琪,你别急,哥不逼你了,哥把这小子抓回去,一样能保住咱们黄家!”
黄琪不屑一顾地笑道:“啧啧啧,真有脸,你丫真给黄家的列祖列宗长脸!黄家有难了,要么是把我这个小女人送到别人面前当媳妇,要么就是拿别人来挡事儿,有本事,你自己把事儿平了啊!”
黄己欲哭无泪地说道:“小琪,你别闹了好不好,哥现在死的心都有了,你就……”
黄琪白了黄己一眼,悻悻地说道:“既然有了,那就死切!”
“陈莫,过来,不用害怕,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动你!黄己,你给我老实点啊!我都已经不介意让他客死他乡了,就更不介意帮你也在这里立座坟了!”损完了黄己,黄琪便是将陈莫招至了身边,在陈莫走到近前的时候,她还特意警告了己巳一句。
黄己恶狠狠地踩灭了烟头,面目狰狞地说道:“小琪,今儿我把话就给你摞了吧!就是这小子给咱们黄家引来得灭顶之灾!现在想要过这一关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你嫁给连老二,要么我把这小子带回北京,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琪左手掐腰、右手指着黄己叫道:“黄己,你丫是不是天天吸雾霾吸傻了?老娘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怕过威胁?来来来,有什么招儿尽管使,我倒要看看,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你们能够扎出什么屁来!”
“你……”
“那个……黄姨,我能不能说句话?”
眼见这兄妹俩要掐起来的时候,陈莫弱弱地举起了手。
“说!”黄琪不假思索地叫道。
“那个……第一,我没有站在女人身后的习惯,倒不是我大男子主义,而是我实在是见不得女人为我抛头露面。第二,他们没有带我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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