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挤挤!挤挤就睡下了。”
虞丰年还说要什么,颜如玉一翻身,脸冲里睡了。
床那么小,颜如玉可故意睡得靠外,占了半拉床,怎么挤着睡啊?而且,睡着以后,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做梦做出什么坏事来。要换了别人还行,可颜如玉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今儿真是遇到的狗皮膏药,这个鬼精灵到底要搞什么鬼?
虞丰年无计可施,又困得难受,打开柜子门,里面正好还有一床被子,抱出来打了地铺,吹了灯,很快酣然入梦。
他这边睡着了,颜如玉翻了个身,睁着虎灵灵的眼睛望着睡在地上的虞丰年许久许久。
……
第二天虞丰年醒得很早,一看颜如玉盘腿坐在床上正嬉笑着望他。
虞丰年说:“如玉,回去吧好不好,我马上叫人送你回去。”
颜如玉很不耐烦,瞪圆了眼睛喊:“虞丰年,你要是再敢说一次要我回去的话,我现在就到外面去喊,就说你晚上睡了我,要你和我一起丢人。颜如玉说着,跳下床、拉开门,扯着脖子喊:“虞大人晚上……”
“回来你!”虞丰年捂住她的嘴拖了回来,气得咬牙切齿:“你个小妮子,我该你的欠你的?”
颜如玉很得意,说:“不该我,也不欠我,可你也没有顺着我。顺着我不就成了?”
“好好好!但是必须约法在先,这一路上你必须听我的。”
“听听听……只要哥哥带上我,什么我都听哥哥的。”颜如玉乐得手舞足蹈。
虞丰年问:“你昨天说有什么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颜如玉得意地说:“既然哥哥带上我,我就对你说了吧。前几****在咱家府门四周看到四个人鬼鬼祟祟的。”
虞丰年大惊:“什么人?你怎么不早说?”
颜如玉说:“我不调查清楚怎么说。后来有一天我就跟着他们,听他们说话不是咱们这边的话,是我听不大懂的话,我问一个老丈,老丈说听着像北方话,但是他也听不懂。”
“金人?”
“不知道!”
虞丰年担心起来,这些人什么来历?是为钱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事?刘飞燕在家会不会有危险?
颜如玉见他担心,微微一笑:“哥哥是不是在为燕儿姐姐担心,放心吧,他们不是冲着燕儿姐姐来的,也不是冲着你家的金银财宝去的,如果燕儿姐姐有危险我早就告诉你了。他们是冲着哥哥你来的?”
虞丰年问:“何以见得?”
颜如玉说:“显而易见啊,他们前天晚上离开了临安,启程来到这座镇上,昨天你们到了以后,他们连夜又赶到前面去了。要我看,他们在前面‘跟踪’你们,所以小妹断定,他们要么是冲着哥哥来的,要么是冲着你们这两百多号人来的。”
虞丰年问:“你一直跟着他们吗?”
颜如玉说:“是啊,我担心他对哥哥不利,就悄悄跟了他们来到这座镇上。”
虞丰年大惊:“你疯了,他们身份不明,万一发现了你可如何是好?你这孩子贼大的胆子!”
颜如玉不以为然,反而抿着嘴、调皮地仰脸望着虞丰年:“嘻嘻,哥,你担心如玉对不对?你怕我出事对不对?哥哥,你喜欢如玉吗?”
“去去去!我告诉你,以后再不要这样!”
“我听哥哥的,以后不让哥哥担心就是了。”颜如玉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画了四个人头像,地给虞丰年说:“哥,你瞧,那鬼鬼祟祟的四个人就长这个样子,我画的。”
颜如玉在三圣庵有专人传授琴棋书画,年龄不大,画工了得。
虞丰年接过来瞅了瞅,画得惟妙惟肖,四个人当中,每个人的左耳都戴了一只金环,瞧着不像宋人的打扮,也不像金人的打扮,虞丰年一个也不认识。
会是什么人呢?虞丰年百思不得其解。
颜如玉说:哥哥不必费心,既然他们跟踪哥哥,定还会找上门来,哥哥只需多加小心便是。
虞丰年点头。嘱咐颜如玉快些起床,再化妆化妆,少露面,少说话,别让人看出是个女的。颜如玉一一照办。
虞丰年出门,放风说家里人派了一个童儿供自己驱遣,深夜赶至,众人并未起疑。白天,虞丰年便让颜如玉坐在自己的马车之上,晚上与自己同房。与此同时,写了一封信托人带给刘飞燕,告知颜如玉的一切,让她放心。
颜如玉是个极聪明、极细心的机灵鬼,一路伴着虞丰年北上,收敛了性子,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不说,把虞丰年的衣食住行照顾得无微不至,虞丰年十分惬意。
颜如玉偶尔像个小女人一样撒娇,缠着虞丰年讲他的事,夜深之时虞丰年习练剑法,她又央求虞丰年教她几招。
日久生情,转眼月余,虞丰年不但毫不觉得她拖累自己,而且慢慢地离不开她。
不过,颜如玉所说的四个神秘人物,虞丰年并没有发现,命探马前面探路,也没还有发现特们的行踪。慢慢的,把此事淡忘了。
……
报谢使团一路顺畅,这一天来到一处镇店叫红杉镇,探马来报,前面距离黄龙府还有一百二十里。中间隔着连绵的密林,约摸三十里宽,林中密布合抱的红松,道路难行,天黑之前难以通过,建议休整一天,明天启程。
何铸命令打尖住店,第二天登程。
距离天黑还得一个多时辰,虞丰年请示了何铸,和颜如玉带了四名亲随,各骑了一匹马去镇店周围巡逻,观察地形。
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正要回去的时候,密林边一株高大的水杉后面有人探头缩脑,正好被眼尖的颜如玉看到。
“哥,我认识他,他就是在咱家门口转悠的四个人之一。”
虞丰年回头一望,那人钻了树林。
“追”!
虞丰年催马进了树林,循着那人的影子紧追不舍。那人脚程很快,拖着一把朴刀钻林过沟,像只咬败的野狗一般落荒而逃。
虞丰年他们虽然骑着马,但树林之中,怪木横生,速度提不起来,追出四五里路去,惊得林中鸟雀横飞,奈何灌木绊着马腿,终让那人给跑了。
虞丰年怕继续追赶迷失路,带着众返回营地。
事有凑巧,他们驾马回程,没走出半里地,只听着一声虎啸之声,惊得树林之中鸟雀四散飞去。众人骑的战马吓得四蹄咆哮,险些把他们马去。
“吁——”虞丰年带住马,握着腰里的剑柄侧耳倾听。紧接着传来许多女子的尖叫之声,然后又一阵虎啸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就在耳边。
虞丰年等人听了心惊肉跳,跨下马“咴咴”乱叫,四个侍卫骑的战马受惊,四下逃窜。颜如玉骑的那一匹吓尿了,前腿一软,跪在地上,把颜如玉掀了下去。虞丰年的战马最好,总算没落荒而逃!
虞丰年跳下马扶起颜如玉,幸好只摔了一身土,没有受伤。
正在这时候,远处一匹战马嘶鸣而来,马上之人是个女子,红色斗篷,白色狐裘毛领。战马身后三丈开外,赫然追来一头硕大的斑斓猛虎,猛虎的背上插着一支雕领箭。
眼看着越追越近,猛虎一跃而起,将那女子和战马都扑到在地。虞丰年颜如玉大惊,因为他们距离猛虎和那女子只有两丈来远。
女子身姿矫健,临危不乱,就地一滚,拔出宝剑,一剑刺出。宝剑没刺中要害,却刺穿猛虎的耳朵,猛虎疼痛难忍,怪叫一声,立起身子,直扑女子。女子再要躲闪已然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