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如春的秀楼之上,氤氲缭绕的水雾之中,一男一女,男的蒙面而立,女的赤|身沐浴,两者只隔了一道珠帘。
哗哗的水声撩得虞丰年热血沸腾,他靠近珠帘,看得更加清晰。
王金花最懂风情,似乎在有意配合他。她侧了侧身子,从背对着虞丰年,到侧对着他,身子也长起一些,从虞丰年的角度,已看得清半露的酥峰。
王金花撩着水,格格笑了:“呆子,你看够了吗?还不进来?”
虞丰年哪敢进?虽然黑纱蒙脸,进去也能被认出来。他一眼瞧见房间里烛台上的三盏蜡烛,轻轻走过去,吹熄烛火。房间里只剩下炭火的红光微微照亮。这下“安全”多了,暗夜让他更加大胆!
王金花“咯咯咯”笑得更开心了:“哟,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抹不开,点着灯我还能吃了你?我告诉你,事情我爹我娘可都知道了,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虞丰年一看不开口不行了,得问清楚情况。于是憋着嗓子轻轻唤了一声:“小姐,我当然想活,请小姐救我。”
王金花一愣,“哗啦”一声从澡盆里站了起来,靠近澡盆的炉火微红,连肌肤也照红了。浴盆遮着,下半身若隐若现,胸前的一对玉兔,在炉火微红中隐隐跳荡,脖子以上的部位炉火照不清晰,是暗淡的。
虞丰年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暗骂自己:我刚才吹什么蜡烛啊,看不清了。
王金花问:“你声音怎么变了?”
虞丰年咳嗽一声:“……伤风,生了一场大病!至今未愈”
王金花并未察觉,当即心疼起来:“哎呀呀,你快进来,让我看看好了没有。”
“快好了。你还是告诉我,你爹为什么要杀我?我不想死。”
“你快进来,只要你听我的话,有我在,他不能拿你怎么样……快进来!”
“……”虞丰年犹豫不决。心说,到里边他若万一认出我来,大声喊叫怎么办?他下意识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
“快进来。”王金花不耐烦地催促道。
“噢……”虞丰年答应一声,却不敢迈步入帘。
王金花看他磨磨蹭蹭,很是生气:“怎么回事?再不进来,我喊人了。”
喊人?你还喊人?
虞丰年暗骂,你这荡|妇,太不要脸。可是真不敢让她喊叫,连忙挑帘子进来,“小姐不要喊。”
王金花站在澡盆里一点没有一点回避的意思,反倒在木盆里往前迈了一步,靠得更近,紧盯着虞丰年看:“你怎么还蒙着脸,还瘦了?”
“我想来找你,怕家人看到,认出我来。瘦是因为……不是告诉你,病了吗?而且,又想你,见不到你!”虞丰年应付着。
“哼,算你有良心。快,脱衣服,进来,一块洗。”
“一块洗?”
在炉火的映照下,虞丰年自下而上贪婪地打量近在咫尺的赤|条条女人,浑身早已燥热不堪。
不得不说,这女人虽然放荡,可长相并不难看,嘴角微微歪着,透着一股蔑视一切世俗的劲头。
虞丰年脑子一热,真想跳将进去,然后将她按倒在木盆中。可是眼下不行,不是不想,便宜不占白不占,可他今天有任务,还要救苗老道。
“小姐,你不是说你爹要杀我吗?我可不敢在这里耽误,我得走了,以后再也不敢回来……”
“走?你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爹要在鄂州找出个人,量他也跑不了如来佛的手掌心。而且,你要敢走,本小姐也不帮你。快脱衣服。”
“小姐……”
“你不脱?……唉,胆小如鼠,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胆怯的样子。不脱也行,过来,亲我一下,亲了我,我便保你不伤一根汗毛。”
王金花站在木盆里张开湿漉漉的双臂,还闭上了眼睛。
太考验意志了,只要虞丰年稍稍动摇,今天都要陷在这里。他心说:要换个时间,老子如果便宜你我是孙子。可今天真不是时候,也不知道王刚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他准备怎么抓我?必须得从王金花的嘴里套出实话来。
想到这里,虞丰年心一狠,往前凑了凑,没想到,王金花就是一只欲狼,她一把将虞丰年抱住,嫩滑的肌肤,每一寸都像贴到虞丰年的身上,上下其手扒他的衣服,野蛮的动作让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虞丰年措手不及——这他|妈是个女人吗?就算二十一世纪也不常见!
十秒钟之前,虞丰年还有要占便宜的想法,只是时间、地点不允许,可十秒钟以后,他一下子觉得他被人占了便宜、受了侮辱。
他猛地推开了王金花,差点儿将她推倒。王金花却哈哈大笑:“瞧你,还跟第一次的时候一个样。”
虞丰年装出责备的口气:“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你说,你爹要怎么对付我?”
王金花不慌不忙又坐回到澡盆里,撩水浇臂:“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么随随便便就进了府,你当我爹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吧,我爹昨天就安排好了,说‘等夜深人静,就把送菜的抓起来,关在仓库地窖里,严刑拷打’!你想,送菜的,还有谁?不就是你和你爹吗?那还不是摸清了底子?”
“送菜的?关在地窖里?……”虞丰年琢磨半天,说:“不对啊。如果要抓我,还不早早地动手,害我忙活半天,搬东西,还帮着腾出地窖。而且郑管家说,那地窖腾出来,不是要关我,是要关押什么老道……”
“老道?你说的是我爹前两天抓的那个老道?”
“应该是的吧?”
“嘁,你个呆怂!你被我爹卖了还帮着数钱。那个老道腿都打断了,在后花园花房里关着呢,天天有四个人守着,怎么可能会关到地窖里?那个地窖就是给你准备的。”
“啊?!”虞丰年惊出一头冷汗:我擦!明白了!王刚让郑在忙给我下了套!先骗我说老道要关在这里,然后诱我去救,等我去了,将我捉拿,人赃并获,就地关在地窖里严刑拷打!
他把前后的事情一琢磨,愈发确认!
自打进了王刚的府门,想什么有什么,不等自己打探,郑在忙就“主动”把苗老道的信息送上门来。这么看来,必有蹊跷。好在来了王金花这里,要不然这时候恐怕都被那帮孙子给抓起来了。
王金花微微歪着嘴角瞟着虞丰年:“怎么?更害怕了吧?”
“嗯!小姐救我!”
“救你不难!进一步悬崖峭壁,退一步温柔如海,就看你的决定了。”
“此话怎么讲?”
“我都想好了,咱们可以把坏事做成好事!只要你答应我,八抬大轿将我娶了,我爹我娘疼女婿,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你我的那些事,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否则的话,他怕丢人,当然要把你当盗匪强盗抓了,严刑拷打,打死也活该!孰轻孰重,你掂量着办!”
“等等,你爹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
“能是什么事情啊?还不是咱俩的事?”
“啊?”虞丰年啼笑皆非。原来阴差阳错,却错进错出!王金花所说的事情与自己理解的事情是两码事。可是虞丰年还是糊涂:王刚布下陷阱到底要抓谁?是抓与他女儿通奸的张成,还是要抓来救苗老道的自己?
不管是谁,厨房的仓库不能去,要救苗老道得奔后花园。
想到这里,虞丰年拖计想走:“感谢小姐为我着想,张成心中万分感激,我一定不辜负于你,八抬大轿迎你过门。不过现在我很害怕,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王金花疼地又站了起来,“哗啦”一声带出一片水花,再次抱住了虞丰年,“不行,我不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