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大半杯香蕉奶昔下肚,章若愿一脸满足摸了摸略微鼓起一丢的小腹,忽然间升腾起浓浓的罪恶感。深更半夜这样胡吃海喝,作死的节奏么!
瞅了瞅不远处永远不用在意身材那只,正尾巴翘到天上,不紧不慢品味着美味的宵夜,那优雅的姿态令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太子妃都自叹弗如。
差不多把满满一盆吃完以后,它还意犹未尽,伸出粉色的大舌头,将嘴巴和须毛上沾的一圈奶渍舔得干干净净。随后慢条斯理抖擞了几下壮硕的身体,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跑去向主人邀宠。
章若愿看着奶昔一蹦一跳颠颠跑到詹景冽跟前,企图用那条才舔了奶圈的舌头去舔他的手指,顿时狠狠为它捏了把汗。
天知道殿下最不喜欢这种软毛动物,能忍受一只狗在腿边蹦哒来蹦哒去,已经是极限了,何况是沾染上它刚吞咽完食物的唾液……
果不其然,在奶昔兴奋地摇着尾巴往前凑时,詹景冽劈手躲过它的亲昵,一记威慑力十足的眼刀,让它识相闭了嘴,再不敢造次。
示好被拒绝后的奶昔相当郁闷,跟雨打芭蕉似的蔫巴了,失落的耸拉着脑袋趴在詹景冽脚边的地板上,一下又一下□□他的鞋子,直舔得油光蹭亮。
詹景冽低头默默扫了眼鞋面上,狗口水和香蕉牛奶混合在一起的那层东西,在灯光映射下晶晶亮。一想到其中的成分,他忍不住眼角抽抽,从兜里掏出随身的巾帕擦拭完,随手丢到奶昔脑袋上,将它那双玛瑙似的黑眼珠遮住。
奶昔舔鞋面舔得不亦乐乎,冷不防头顶一片乌云罩下来,双眼立刻被捂个严严实实。它可不认为尊贵如自己会遭人嫌弃,这会儿以为詹景冽在跟它闹着玩,也不用爪子往下捣。只蒙着帕子追着尾巴原地绕圈圈,傲娇女王萌蠢的样子,直让章若愿看得捧腹大笑。
詹景冽正为这只活宝头痛不已,一旁的章若愿却兴味十足,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也不去理睬自家惯会自娱自乐的麻烦狗了,索性直直盯着章若愿,轻掀唇角开口。
“吃好了?闹够了?”
章若愿点点头,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想承认自己在胡闹。不过仔细想想,大半夜的打扰了人家睡觉不算,还让人亲自下厨做奶昔,又眼睁睁看着她吃吃喝喝。
虽然这一切的罪状,要有一大半算在旁边犬视眈眈那只头上,但章若愿很清楚,若没有她从中推波助澜,即使奶昔嚎一晚上,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加餐。
詹景冽见她态度乖觉,话不多说,直接淡声道:“上楼睡觉去。”
“哦,好。”
章若愿忙不迭再次点点头,忽略咧开嘴巴,像是在幸灾乐祸的奶昔,转过身往楼上走。
詹景冽从沙发上站起来,把茶几上的杯子拿去厨房清洗。而这时,趴在地上的奶昔忽然起来,跟在章若愿身后。他视线无意间被带过去,刚好落在她赤着的双脚处。
两只莹白的脚丫嫩生生如破土而出的笋尖儿一般,光洁而细腻。因着一片皎洁的白,脚后跟处那一道红痕尤其打眼,一眼看过去,格外引人注目。
他乌鸦的眉色几不可察蹙起,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去扬声问道:“脚怎么弄得?”
章若愿正迈上第一层台阶,闻声回头,顺着他的目光抬了抬腿,这才发现脚跟那处红印。短暂思索了片刻,唯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便是刚刚奶昔跟她闹着玩,一下子撞过来那会儿。她不小心绊倒摔在地板上,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她不动声色瞅了眼斜对面歪着脑袋四处乱瞟的奶昔,为它心虚毕露的表现失笑不已。看它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如果供出实情,它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本来就没多大事,章若愿更不会为难一只可爱的狗狗,于是刻意避重就轻道。
“不怎么疼……”
这的确是大实话,真是不怎么疼,不然她也不会经人提醒才感觉到。只是她肌肤一向娇嫩,往常被蚊子盯了都会鼓起一个老大的包,撞在地板上红了一片并不稀奇。
詹景冽凉凉瞟了眼不打自招的那只狗,又看了看同情心泛滥的章若愿,沉声命令道。
“站着别动。”
话音落下,不仅是章若愿乖乖立在原地不动了,就连奶昔也正经八百坐在地上,保持着命令下达时的动作纹丝不动。
詹景冽看着一人一狗仿佛被点了穴道,转而向楼上走去。没一会儿,拎着一个急救箱走下来,握住章若愿的胳膊,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不由分说直接将她的右腿架在自己膝盖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右脚往怀里带。
虽然是夏天,可别墅内铺陈的地板却是大理石材质的,光着脚踩在上面,时间久了不免沁入丝丝凉意。然而他的手却像火炉一样,那种滚烫的温度灼烧到章若愿心底,让她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抖什么。”
詹景冽误以为她要挣扎,往前凑了凑,左手施了力道牢牢固定住她的脚丫,以防等会儿上药时,她再乱动一不留神磨蹭到伤口。
两人的距离极近,这个姿势使章若愿脚尖正抵着他心脏的位置。十根贝壳般圆润白皙的脚趾紧贴着他开敞领口间精壮的胸膛。
章若愿不自在的扭过头,脚趾蜷缩起来竭力想要避开这撩弄心弦的肌肤接触。
这一轻微的举动,使詹景冽的注意力从后脚跟转移到她晕染了桃花的两腮,随即明白了她不自在的缘由。他强稳住心神,用棉签蘸了酒精均匀涂抹在红痕处,前前后后消了三遍毒。
他冷峻清逸的脸上仍是无甚表情,可不断忙碌的双手间,每一个动作皆蕴含了无数温柔小心,细致得让人受宠若惊。
章若愿回想起从前她来月事的时候,殿下也是如此,连哄带凶灌她一大碗姜粉红糖,然后不分昼夜把她搂在怀里。温热的大手交替覆在她发寒的小腹上,一点点捂着,不厌其烦。
那几天他到哪都把她带在身边,哪怕在书房办公的时候,也把她抱坐在腿/间,左手给她暖着,右手处理公文,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祛除她身体的寒冷。
那段日子,两人刚同房不久。他正是虎狼之年,自然精力充沛,需求沟壑难填。开始还怜惜她身子娇弱承受不住,总是一再克制,渐渐地便有不受控制了。后来简直是信马由缰,全然不管不顾起来,任凭她如何哀着求着,都不肯罢手,每每弄得她瘫软成一汪水泽。
可想而知,那几天清心寡/欲的生活,对殿下而言何等煎熬。她甚至能感受到抵在身后的那股剑拔弩张,可是他硬是忍着,没动过她一次,只专心致志给她揉捏胀痛的小腹。
那是第一次,她发自肺腑觉得这个男人能给她的,也许不只是一生的荣华富贵……
可惜,这份殊荣,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想到当初和姐姐成婚的那段时间里,他可能也是这般温柔以待,甚至这份体贴只是她捡漏得来的。章若愿便心生烦闷,将搭在詹景冽膝盖上的腿收回来,她艰涩开口。
“我困了,上去睡了。”
说完不敢去看詹景冽的脸色,从沙发上起身。
“你就打算这么上楼?”
他特有的清冷嗓音具备金属敲击时发出的精纯质感,从头顶上方响起。章若愿低下头,直愣愣盯着两只光/裸的脚背,局促不安地往后缩了缩,以减轻它们的存在感。
“唔!”
就在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詹景冽受不了章若愿的磨叽劲儿,索性往前跨进一步在她猝不及防间,毫不费力把人横抱起来,步履稳健向上了楼。
章若愿惊魂甫定,双手自发圈住了他的后颈,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被抱着迈上了台阶。詹景冽说一不二的个性她再清楚不过,事已至此,自然不会矫情地让人把她放下来,只是怏怏不作声了。
这期间她不可避免紧贴着詹景冽的胸膛,随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脏也噗通噗通,跳得快速而大声。
“汪汪!”
一旁亲眼目睹主人“另结新欢”的奶昔暴躁的用爪子挠了挠地板,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亲密依偎的画面。各种羡慕嫉妒恨,接连咆哮了好几声,来控诉着心中的不满。
没得到应有的重视,它吸了口气,准备卯足劲儿再来一嗓子,还没开嚎即被詹景冽飞射过来的警告眼神制止。
奶昔自动噤声,喉咙间溢出压抑的低哼,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模样。
为什么饲主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它爱的舔舔,却丁点儿不嫌弃那个女人。平常给它顺两下毛都不情不愿,现在居然主动抱着人家的脚,亲手帮她上药。这也罢了,还在它面前毫不避及的施展公主抱。
嗷呜,它感受到来自人类世界满满的恶意!
嗷呜,这只临时饲主重/色轻狗!
嗷呜,它要回家找主人!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