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见到沉欢立刻就迎了上来,他身后跟着曹玉,曹玉一脸的兴奋,快一步一把拉住沉欢的手,“你可算来了。”
“欢儿。”秦钰也急急的低唤。
“哥哥,怎么了?这么晚叫我来,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自然是发生急事了。”一个带着嗡嗡的有力的声音传来。
沉欢心里一跳,抬头就看见满脸胡须的摩延咧嘴笑着向她走来。
“你找到凌凤了!”沉欢激动的冲上前,一把抓住他。
摩延笑容一僵,随即朗朗一笑。
“你要怎么感谢我?”
沉欢听到他这句话,浑身上下顿时燃烧起来,激动得声音都抖了起来,“你真的找到他了,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没有跟着你回来?”
为了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独自一人不顾安危,披星戴月的赶往大沥,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可沉欢摩延心里是酸的,可看到沉欢憔悴的脸一双红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久失甘露的禾苗被春雨浇灌,顿时生气勃勃。这一刻,他的心又是欣喜的,她高兴起来,就像他心中的暖阳顿时绽开。
什么都值了。
“他被冰冻了太长时间,身体极为虚弱,暂时没有办法赶回来。而且,有人阻挠他回到大沥。我是过来和你商议的。”
“阻挠?”沉欢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要有了凌凤的消息,什么都好办。她必须保持清醒面对目前危机。
“是,大沥也危机四伏,你可有把握控制住?”
沉欢微微摇头,“如今最大的威胁就是勋国公手上的水兵,逸飞的派出去的细作已经来报,说水军已经有了动向,但是他们动作奇怪,行动缜密,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知道他们意欲何为。”
秦钰皱着眉道:“水军的装备与其他军不同,军事训练也是南辕北辙,就算他们上了岸,到了皇城,也未必能以一当一。睿亲王的兵可不是吃素的。”
沉欢欣赏的看了一眼哥哥,他不但关心朝政,对军事也略有所通了。
“他们人多,就算抵不过我们的军队,但我们也会有所牺牲。”沉欢摇头。
秦钰眉头拧得更紧,“要不将凌凤的消息告诉黑甲骑和赤焰,让大家讲消息散播开去,鼓舞大家的士气。只要我们的人拧成一股绳,还怕勋国公他们这群没了半条命的乌合之众吗?”
沉欢又摇头,“凌凤的事情不可现在透露。摩延冒着危险,独自潜入城中,也就是这个意思。”
摩延笑着点头,“沉欢说得对。如果一旦对手知道凌凤活着,那他们一定会用尽力量阻止他回来,以他目前的状况,难保在回来的途中能扛得住更大的阻击。”
沉欢一直沉思着。
摩延看著她,忽然用手握住她的双肩,沉声道:“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凌凤我定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沉欢感激的点头,“谢谢你。”
摩延定定的看着她,感觉到他掌中传来她体内的热度,心里百感交集,忽然,他松开手,大大咧咧地大臂一挥,“我会让他在十天内好好的站起来,到时候,你大沥要奉送给我黄金万两,你可做得到。”
沉欢鼻尖一酸,点头,掩盖着对摩延的歉意,笑道,“可以。”
“这个买卖值得。我走了!”
沉欢目送摩延高大的背影离去,转身对哥哥道:“哥哥,你去漕邦,他们兄弟中有很多水军出身的人,凡是能奉劝水军亲眷出面写信给军上亲人的,一律赏银一百两,说动归降的,一律赏银五百。”
秦钰瞪大眼睛,“这个办法好。”
“这也是下策,只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沉欢握紧拳头。
云裳他们跟着沉欢回到宅子,就看到到她一头扎进屋子里不再出来,连晚饭都没有吃,门紧闭着,丫鬟们都不知所措,贴身服侍了多年的云裳她们自然是了解沉欢的,她一定要想什么重大问题,便也不敢进去打扰。
沉欢进了房间,扑到床上,抱着被子嘤嘤的低声哭了起来。忍了那么久,坚强了那么久,就在刚才听到凌凤寻到的消息时,她差点就控制不住,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可她还是强硬的忍了下来。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一夜难眠,忽然得到凌凤的消息,让她激动万分,又心痛如绞。
如果让她耐着性子等着凌凤康复再见面,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耐的,她多么渴望见到他。
不知什么时候起,凌凤已经深深扎进她心里,就如同骨血一般,同生同死。
这段时间她看似坚强,在亲人面前面带微笑,可她每晚都会想起凌凤最后一刻将她拼命的推出冰洞,若不是为了她,他不会被反力推进深渊。
若不是他深爱自己,将她看做比自己的命还重,他怎会如此不顾一切。
可她必须耐着性子解决目前的困局,否则,他难以平安回到大沥。
天刚蒙蒙亮,沉欢便翻身起来。
“云裳,你去叫掌柜、还有所有的大掌柜门在一个时辰内到东堂屋议事。另外,派人去请姐夫和宁逸宏将军、曹大人和哥哥两个时辰后到宅子,说我有要事相商。甘珠去给吕总舵主送封信,切记要带回他的口信。”
云裳和甘珠见沉欢表情严肃,两人表情也跟着肃然起来,忙去安排人迅速去办事。
半个时辰,鲁掌柜已经带着盛京五位大铺子的大掌柜匆匆赶来,后面跟着赵熏。
“鲁掌柜,你马上南下,不但要将我们全部粮食集中起来,让漕帮兄弟们集中放置在我们漕帮中的集散地,随时准备调用。还要将京城附近的全部粮食都买下,集中在我们京郊农庄。”
鲁掌柜闻言想了想,“行,最近银两富裕,足够办的。姑娘还有何吩咐?”
沉欢看了一眼鲁掌柜和赵熏,沉声道:“这次,我们不胜则死。大家做好心里准备。”
鲁掌柜和众人顿时表情肃然。
“大家明白。我们跟着姑娘那么多年,知道姑娘的为人和胆识。没有必胜的把握,姑娘也不会轻举妄动。”鲁掌柜坚定道。
沉欢看着两鬓白发的鲁掌柜感激的点头,“谢谢各位大哥、大叔。沉欢自然不会让大家遭受不幸。所以,这次行动要镇民。赵熏你负责将京郊三处农庄100名男性细户集中起来。鲁掌柜让卤大在三天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寻够500套神策军军服,不行的话可以让云裳协助你暗中联系睿亲王妃,她一定会帮你们。这回回纥送来的五百军马现在可以用上了,鲁掌柜将这批马一部分让曹大人送到神策军各部,一部分送到宁逸宏旗下,还有一部分留在我们京郊马场等着。”
鲁掌柜和大掌柜们对视一眼,他们对沉欢是绝对忠诚和信任的。
赵熏点头,“姑娘放心。属下保证办好。”
众人正商量着细节,甘珠赶了回来,来不及抹掉额头的汗珠,将吕玉堂的信递给了沉欢。
沉欢迅速打开,飞快的扫了一眼,合上信,“好了,各自开始行动。”
鲁掌柜他们走了不久,宁逸飞兄弟和曹天鉴、秦钰都赶到了。
沉欢将他们请到正堂,吩咐云裳和甘珠守住门,几人在屋内整整商议了一个时辰。
众人离开时,脸色复杂而凝重。
宁逸飞等众人上了马,忽然转身回来。
沉欢似乎知道他会回来,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你真的想好要这样做吗?”宁逸飞开门见山的道。
沉欢点头,“也只能如此,否则,我们没有办法将他们一锅端!”
“那我去就可以了。你和你姐姐回到江南,等我们处理好,你们再回来。”
沉欢摇头,“只有我去,才足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也只有我去,才能让他们相信我的行动。”
“可这一路凶险无比,万一你有个闪失,你姐姐可受不了。凌凤也饶不了我。”宁逸飞拧着眉。
沉欢笑笑,“放心,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向我动手的。”
宁逸飞看著她半响,叹口气,“我也知道,你的法子是最好的。但是,实在太冒险。”
“姐夫不要再犹豫了,你只要保护好皇上、惠太妃和她的亲生儿子,他们才是我们安全归来的最好屏障。”
宁逸飞咬牙点头,“放心,我誓死也会保护他们,等你们安全归来。”
沉欢摇头,“你不能死,你要死了,我姐姐会伤心死。”
宁逸飞表情松了松,“放心吧,有我和我哥哥在。谁都会好好的。”
沉欢这才笑了,“放心,赤冰和傲古都跟着我,还有赵熏他们,我身边高手如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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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国公府。
虽然没有往日的荣光,但因没有最终确定罪名,勋国公虽然削去了公爵之位,却没有关押进监牢,只是被禁闭在勋国公府内。
而勋国公府邸是先皇所赐,凌朝凰并没有将府邸收回。
勋国公府内一片萧瑟,门庭紧闭,不见任何人。
昏暗的勋国公府最里一出大院子,本是这座偌大府邸最奢华的院子,也是勋国公自己的卧室。茶几、椅子上落上了一层层灰尘,似许久没有人打扫了。
勋国公府下人本有三百,因为家奴全部归了官奴,只剩下三四个人服侍着仅十多位主子,自然是照顾不周的。
昏暗的角落有张贵妃榻,上面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忽然间,博古架后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那人忽然一动,坐起来往窗外看了眼,确认无人,迅速站起来,在博古架边上一个楠木柜子的门上一拉,打开一个小柜门,推开两卷厚厚的竹简,在里面一按,博古架跟着墙壁缓缓的打开。
原来,这里是个暗道。
原来,这里是个暗道。
暗道里走出来两人,为首的正是凌傲。
跟在他背后的是工部尚书,骆伟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