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微微一笑,“妹妹嫁给一国之君,不是也在炫耀吗?”
秦嫣盯着她,“是,我的夫君是皇上,我怀的孩子是皇子,你秦婉再如何也不过如此。”
秦婉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无所求。”
她的淡然刺痛了秦嫣,她忽然站起来,走上前来,傲睨着秦婉,“难得姐姐入宫探望妹妹,妹妹也是孕妇,常日里常吃宫里特备为妹妹熬制的补药,姐姐既然来了,也合上一碗,也算是妹妹我与姐姐共享福分。”
秦婉脸色微变,她的侍女全都被挡在了正殿外,忽然她觉得浑身发凉,秦嫣难道想害她不成?
“来人,给姐姐送药!”秦嫣转身退开几步,看着一个宫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来,用眼神示意两个宫女,两个宫女立刻一起走上来。
秦婉觉得大事不妙,不管什么规矩,立刻站起来,可惜脚下浮肿,跪久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一晃便摔在地上,她抱着腹部护着孩子,眼看着宫女端着碗逼了上来。
“快点!给她灌下去!”秦嫣厉声喝道。
两个宫女左右一把按住秦婉,端着药的宫女一手掐住秦婉的喉咙,一手端起碗就往她被迫张开的嘴里倒药。
秦婉浑身冰凉,恐惧紧紧的抓住她的心。
孩子,我的孩子!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飞起一脚,将灌药的宫女踹翻在地,灌了一半的药的药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秦嫣大怒,“贱货!一点事都办不好!来人!赶紧再去端一碗来!”
“秦御女,药没有了了。”一个宫女恐慌的道。
秦嫣瞪着一双可以吃人的眼睛,“不是抓了两副药吗?为何没有了!”
宫女忙跪下,“御女吩咐要熬制浓些,便用两服药熬成了一碗,所以没有了。”
秦嫣闻言,扭头挑眉看用力抠喉咙的秦婉。
“幸好喝了半碗,也不枉妹妹我煞费苦心的为姐姐熬制这补药。”
秦婉用力呕出一口,可无奈药已经下肚几分。
她愤怒的看着秦嫣,“你就这样不顾一切吗,你要毁了你的父亲的前途吗?我要是死了,我的孩子死了,你信不信宁逸飞会拉着你们全家陪葬!”
秦嫣冷笑,“我已经怀孕了,看在子子嗣的份上,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你死了,我大不了被罚禁足,我的儿子长大了,也会当皇帝。而你们一家注定要被我踩在脚底下!”
秦嫣疯了!
可她要保护孩子,一定要保护孩子!
秦婉不再理秦嫣,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抱着肚子奋力往外爬。
秦嫣忽然走上去,一脚踩在她放在前面奋力爬行的手上。
十指钻心!
秦婉忍不住惨叫一声。
“惠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滚!”惠妃一声厉喝,带着人就冲了进来,见到秦婉脸色惨白,用力去掰踩着手指的秦嫣的脚。
惠妃豁然大怒,冲上去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秦嫣的脸上,“拉开她!”
惠妃带去的宫人赶紧上去架住秦嫣,惠妃立刻抱着秦婉,“婉儿,婉儿,你怎么样了?”
秦婉顾不上手指疼,护着肚子,“娘娘,快救救我的孩子!”
惠妃大惊,“孩子怎么了?”
秦婉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我没用……被她灌药了。”
惠妃瞪大眼睛,扭头怒视秦嫣,“你给婉儿喝什么药了?”
秦嫣宫里的人再怎么都不敢在惠妃面前放肆,也不敢上去抢秦嫣。
秦嫣冷冷一笑,“放手!狗奴才!”
惠妃宫人不得已松了手。
秦嫣一笑,“补药啊,宫里御膳房每天都会给我送一碗来,正好姐姐来探望我,我就赏给她喝了啊。”
“娘娘,我肚子疼……”秦婉额头溢出汗珠。
“来人,赶紧将婉儿抬走。”惠妃记得脸色大变。
秦嫣眼睛一沉,“惠妃娘娘!”
惠妃皱眉,刚要扭头准备呵斥她,谁知道秦嫣整个身子倒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秦嫣重重的摔在地上,惨叫一声,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整个宫殿顿时疯了似的,叫太医、禀报皇上和褚贵妃,乱成一锅粥。
惠妃气得浑身发抖。
“你是谁,不准进来啊!”宫门外有人叫着,便听见一阵倒地的声音。
宁逸飞持剑闯了进来,一见秦婉被两个宫人架着,吓得脸色大变,一步冲上来,“怎么了?”
秦婉抬眸,唇无血色,难过的流泪,“抱歉,逸飞……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宁逸飞将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打横抱着秦婉,“不要怕,有我在。”
“宁逸飞!”秦嫣叫着,“我肚子里的是皇嗣,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宁逸飞怒目而视,“你这种人就该去死!”
“赶紧走!”惠妃急着推他。
宁逸飞再顾不上姐姐,抱着秦婉飞奔而去。
秦嫣抱着肚子,狠毒的盯着宁逸飞的背景,自言自语,“我多希望这个孩子是你和我的。可是,你选了她,就休要怪我狠毒!”
“皇上、贵妃娘娘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
秦嫣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惠妃自知避无可避,索性坦然下跪恭候圣驾和褚贵妃。
泓帝见状,怒喝道,“你们这群狗奴才,居然让秦御女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
宫人们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将秦嫣抬上床。
“赶紧宣太医!”泓帝看着哭得泪人一般,抱着肚子的秦嫣道。
等太医赶到,给秦嫣把了脉,忙回禀,“皇上,御女腹中的孩子没有异像,只是摔倒了,还需要静养观察,方可妥当。”
泓帝挥手,“赶紧配药。休要耽搁!”
太医称是。
泓帝这才缓缓扭头看跪在地上一直没啃声的惠妃。
“怎么回事?”
“皇上。”秦嫣哽咽的轻声道,“臣妾没有保护好皇儿,请皇上赎罪。”
“妹妹不要这样说,你对这个孩子心疼得像自己眼珠子似的。可怜这可是你第一胎啊,究竟是谁那么狠毒啊!”褚贵妃抹着眼泪。
“惠妃,你解释下。”泓帝平静的开口。
惠妃这才抬头,“臣妾也不清楚御女是怎么没站稳,就撞到臣妾这边了,臣妾只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怀着皇上的孩子,她摔倒了你怎么能不扶呢?你也是宫里老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贵妃娘娘,你不要怪惠妃娘娘了,想必是惠妃娘娘误会了臣妾,臣妾刚才请姐姐秦婉入宫小聚,见姐姐也怀孕了,就将皇上每日赐臣妾的补药送给姐姐喝,可惠妃娘娘认为我是在害我姐姐。”秦嫣叹了口气,“皇上,您瞧,地上的碗还在,可惜了上好的补药。”
泓帝看了一眼碎了的碗,正是御膳房每日递来盛药用的。眉毛一拧,“惠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惠妃抬眸,“臣妾没有任何意思。只是臣妾的弟妇婉儿因喝了御女给的药,腹痛不易,刚才御女还踩着婉儿的手,地上还有血迹……”
“痛,肚子好痛啊。”秦嫣哭着倒在泓帝怀里,“皇上,臣妾万一保不住孩子也不要活了。”
惠妃目光冰冷,低下头不再说话。
立在一边的太医额头溢出汗珠,可御女这样说,他反驳了万一不合圣意,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惠妃,你不顾皇嗣撞倒御女,若是朕不加以惩罚,将来若有人效仿,岂不乱了后宫。从今天起,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你的宫殿半步!”
秦嫣和褚贵妃飞快的对视一眼。
惠妃弯了弯腰,“臣妾领旨。”
泓帝看着惠妃离去,将秦嫣推开,“好了,戏演完了。你们都以为朕是好糊弄的吗?”
秦嫣忙跪在床上,磕了头,“皇上圣明,自然能看穿臣妾的小把戏。臣妾只是为了皇上分忧。睿亲王府和荣亲王府都是皇上的心头大患,臣妾是希望替皇帝分忧。”
泓帝站起来,冷眼扫过来,“你是为你父亲报仇吧?朕若不是看在你怀有皇嗣的份上,你喂药给秦婉这件事,朕自然要罚你!你以为除掉了宁逸飞的孩子,就能减弱宁府的力量吗?愚蠢!”
秦嫣俯下身子,“皇上圣明,臣妾愚钝。只是臣妾心里的确是恨极了她们,她们将我父亲践踏在脚下,故意用臣妾年幼被人陷害的事情打击我父亲和侮辱臣妾,臣妾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诉。臣妾求皇上原谅臣妾的鲁莽和爱父之心。”
褚贵妃扶着泓帝柔声道,“皇上,御女还年轻,做事冲动些也是有的。就算他父亲不耻,于她来说也是尽孝道不是?”
泓帝冷哼一声,“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朕也不能容你!”
秦嫣忙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臣妾定当遵皇上之命。”
褚贵妃扶着泓帝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秦嫣,秦嫣低垂着眼帘,恭谨的恭送。
待他们走远,秦嫣才露出冷冷的面容。
“御女,皇上好似看出我们给秦婉的药……”
“看出又如何?”秦嫣冷冷的道,“只要将惠妃压住,我生下孩子,在宫里除了贵妃还有谁能和我抗衡?你没看皇上不是很喜欢惠妃的孩子吗?就凭她也想和我争宠!”
宫女笑着点头,“那也是,至少御女有贵妃娘娘撑着。”
秦嫣勾唇微微一笑。
褚贵妃?
你也会有人老色衰的那一天,有一天,贵妃之位就是我的。
不,皇后之位!
只是可惜刚才灌给秦婉的药只有半碗,她不要看见秦婉为宁逸飞生下孩子,刚才宁逸飞那冷漠仇恨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冰凉。她一定要让秦婉、秦沉欢、秦钰都被她踩在脚下!
她一定要帮父亲东山再起!
荣亲王府忙碌了整整一夜,荣亲王亲自去太医首将他从床上抓起来,再吩咐宁逸宏到各位太医府中带人。几乎整个太医院品阶高的都被带到了宁府。
宁逸飞紧紧的握住秦婉的手,寸步不敢离开。
忙碌了整整一个时辰,太医首轻轻呼了口气,“在下无能,暂且平稳住了,可以让二夫人减轻些痛苦,但是这个药太厉害,还无法彻底清除,三日内,胎儿还恐有危险。”
宁逸飞闻言心里悲痛欲绝,看着秦婉因痛苦紧眯着双眼更是难受,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抚到耳后,帮她擦去汗珠。
荣亲王和王妃两人沉着脸,不吭声。他们知道太医首是不可能不尽力的,此刻着急发火都没有用。
“那保大人吧。”荣亲王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太医首叹口气,“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二公子和二夫人还年轻。”
宁逸飞心痛如绞,如果没了这个孩子,婉儿该是多么的难过。
秦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未必不可能大小都救。”一声沉而灌耳的声音传来。
大家望去,竟然是凌朝凰,后面跟着满脸焦急的秦钰和曹玉。
秦钰和曹玉几乎同时抢到床前。
“婉儿……”秦钰看到自己的妹妹奄奄一息,心痛得恨不得捶自己两下。
“她昏迷不醒,一回府就这样了。”宁逸飞强忍着痛苦,故作平静的道。
“秦嫣,简直是混蛋!亲姐姐都敢下此毒手!我让父亲发起联名折子,定要将这个毒辣的妖妃给废了!”曹玉耐不住性子,咬牙道。
“这个自然要讨伐的,可眼下救人和救孩子要紧。先护住秦婉的孩子,否则,对不起沉欢。至于仇,一定会报!我保证!”凌朝凰沉着脸冷静的说。
宁逸飞激动的看他,“你是说有人能救婉儿和孩子?”
凌朝凰点头,“你忘了,你刚回来时,我带过一个神医来?”
宁逸飞欣喜点头,“对啊,看我都忘记了。可此人……”
“放心,我去请,自然能请到。只是,这期间,太医首定要护住大人和孩子,我来去两天定能将神医带回!”凌朝凰也不再多话,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众人闻言松了一点气,可眼下秦婉的状况不好,各自便遵太医吩咐,各自分开去监管熬药、准备暖汤等。
曹玉和秦钰两人不愿意离开,索性就留在宁府一起陪护着。
凌朝凰回到马车上,在马车的暗箱里取出一套夜行衣换上。
护卫长见他如此装扮,急了,“太子殿下,你要自己去吗?计算要去也要等天亮再去啊。”
凌朝凰摇头,“时间不等人,我必须自己去,否则,神医是不会出面的。没关系,有暗卫他们跟着,你们照旧回到太子府,装作我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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