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的浑浑噩噩,几乎就要晕过去,最后被二叔和几个婶子拉了起来。
随后,我进房间换了衣服,戴上了婶子给我扯好的孝带,坐在一旁,精神恍惚的看着周围的人忙碌,看到母亲的灵位摆在那里,心里满不是滋味。
刑义也跟着出去帮忙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坐在一个桌上,我只顾着心里沉重,也没在意,只觉得刑义神情异常的沉重,似乎有什么心事。
吃过饭,我蹲在屋后的树林边上抽烟,想一个人静一静。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我回过头,正是刑义。
刑义蹲下来,看了看我,叹口气,说了一句二叔之前的话:“你也不要太悲伤了,很多事情,都是命数,强求不来的!”
我愣了下,随即苦笑着说道:“什么命数,我只是心里疼,我妈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盼到我长大成人,她却……”
刑义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呼了口气,闷闷的抽了一口烟,这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三天前,我给母亲打电话,听她的语气好好的,怎么忽然间的……”
听到这话,刑义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从苏颖家回来,晚上*点的样子!”我思索着说道。
说这些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当时自己打电话说要回来,母亲虽然有些高兴,可是却显得很平静,换做以前,她不是这样,肯定会要激动的絮絮叨叨说一大堆,偏偏那晚上她的话很少。
难道她知道自己……
我不敢想,也不敢这么乱想下去。
顿了一会儿,我和刑义回了院子。
这时候,舅舅和舅妈都出了灵堂,跟我打了招呼就走了,按照规矩,他们会在三天后下葬再来。
我一脸沉痛的跟他们告别,返回灵堂后,二叔让婶子给刑义准备房间,他怎么说也是客人,我们要守灵,他不用。
婶子走后,屋里就剩下我和二叔,房间点了拉住,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阴暗。
我看着躺在那里的母亲,此刻她脸上盖了白布,身上穿着体面的寿衣,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的抽动。
二叔在一旁不住的叹息,好似在感触什么。
我忍着伤痛,低声问道:“叔,我妈是怎么走的?”
二叔看我一眼,说道:“你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点小病小痛的都是忍着不说,大前天你婶子来窜门,就看她脸色不好,问她是不是病了,你妈说没事,结果第二天就病倒了。”
“怎么忽然就病倒了?”我皱眉看着他,一脸的不相信。
二叔呼口气:“还不是小毛病攒出来的?”说着,他又叹息了一声,继续道:“我请来的镇上的医生,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出来,最后你妈说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没有几天活了,她还让我先别告诉你,说你就快回来了,还想着能见你最后一面,哪知道……”
说到最后,他神色黯然,依然说不出下文。
听到这些,我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二叔拍着我的肩头:“你别难过了,今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你妈还清醒着,谁知道过了中午就不行了,你妈她……嗯,你放心,你妈走了,还有我呢,以后就把二叔当成自己家。”
他忽然转开话题,我感到情况似乎没那么简单。
母亲走的很蹊跷,而且,二叔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偏偏不告诉我。
我性子急,这会儿更是忍不住,问道:“二叔,你是不是有些事还没告诉我,我妈走到时候,就没给我留下什么话?”
二叔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玄子,我知道你心里迷惑,有些事不是叔不跟你说,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先把你妈的事儿办了要紧,等忙完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不安,还要再问,这时候,二婶进来了,看了看我们,就坐在了灵柩旁边。
二叔趁机对我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时候,刑义走了进来,陪着我坐了一会儿,一时间,屋里谁也没说话,烛光轻轻的摆动,显得很寂静。
刑义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了,看我神情依旧悲痛,二婶有些心疼的说:“玄子,你要是累,就先去睡会儿吧,我在这儿看着呢!”
我摇摇头,心里这会儿有些执拗,就想着多陪母亲一会儿,其实心里知道,就算是我坐在久,母亲也不会再起来跟我说话了,我只是找不到一个宣泄的方式,想以这样的方式,让心里多一份的慰藉而已。
见我没站起来,二婶暗暗叹息一声。
我寻思了下,想着之前二叔的话,就低声把刚才我们的谈话和二婶说了,最后问道:“婶儿,我叔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二婶看着我,神情复杂,又似乎不忍心骗我,最后说道:“他不告诉你,是为你好,我也知道一些,等你妈安然入土,他就会告诉你的!”
我直接无语了,二婶都这么说,那就肯定,母亲临走之前,肯定交代了什么,而且是跟我密切相关的。
眼下这情况,今天肯定是问不出来了。
我闷闷的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二婶就让我先回房休息了。
刑义住在我的房间,二婶也就是在我的房间,给他准备了一个床铺。
进去的时候,刑义已经睡着了,我也没有开灯,衣服都没脱就躺了下去。
脑袋沾上枕头,意识就模糊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间我眯着眼醒了过来,房间里还是黑乎乎的,天还没亮,心口异常的发闷,之前看到的那个阴煞黑影,这时又静静的出现我的心口处,昏暗中,我好似看到两个掩藏在黑暗里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
我一动也不能动,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它挤出来了一样,想张口喊旁边的刑义,偏偏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就在我感到自己快窒息的时候,忽然间的,冥冥中,我听到周围传来一个声音:“玄子,别怕,有我在呢!”
我意识顿时就停顿了下,这声音有些熟悉,只是自己此刻处在半迷糊的状态,怎么也想不起来。
很奇怪的,那声音一响起,身上的那种负重感顿时就消失了,我睁开眼,昏暗中胸口那个黑影也没有了。
我喘息着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动静惊醒了刑义,他翻身做起来,借着堂屋透进来的烛光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目光看到外面的灵柩,脑子里才灵光一闪: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我母亲在跟我说话。
难道,她的魂魄还在?
想着我浑身都没知觉了一样,只能转动着脖子,四下张望。
看到我的样子,刑义忍不住问道:“你做什么?”
我没去看他,依旧来回寻找:“我刚才听到我妈喊我了!”
刑义立刻沉默了下,这会儿,我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有些神经质,坐在床边看着他:“刚才睡觉的时候,那个阴煞又出来作怪了,之后我就听到我妈跟我缩话,然后那个阴煞就消失了。”
说完这些,我定定的看着他:“你说,我妈的魂魄是不是还在这房子里?”
昏暗中,刑义的神色有些阴沉不定,说起来算是很镇定了,我估计要是换个人,听到我这番话,估计早就吓的不行了。
刑义沉吟了下,似乎在犹豫什么,随后道:“还没过头七,你母亲的魂魄根本就走不远,不过她不会轻易的出来见人的,哪怕是你!”
“可是我真的听到了!”我看着他,很坚定的说道。
刑义呼口气,看了我几秒,忽然道:“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母亲的死很奇怪?”
见我点头,他压低了声音:“我也这么觉得,下午的时候,我特意在你家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有人在你家的风水上,布了一个阵法。”
我眼皮子登时一跳:“阵法?我怎么不知道?”
刑义摆着手,示意我小点声,随后继续道:“看上去应该是很久的事情了,很隐秘,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这个阵法,不是害你家的,而是再帮你家!”
我更加的诧异,就那么看着他,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随后我呐呐的问道:“既然是帮我家,那我母亲怎么会突然间的就……”
刑义摇了摇头,似乎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了,沉吟了下,最后道:“之前你有没有问过你二叔?他怎么说?”
他提起这个,我顿时有些沮丧:“他告诉我母亲突然间就病倒了,具体的我再问,他怎么也不肯说,说要等母亲的事儿过了再告诉我!”
刑义点点头,所有所思,最后摆摆手:“那就等你母亲的事儿过了吧!”说完,他打了个呵欠,躺下继续睡了。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坐了一会儿,也躺在了床上,瞪着眼睛看着窗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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