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情形,我太熟悉了,那一晚自己回家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很模糊,就跟虚影儿一样,而此刻,眼前的镜子里,自己的面目依旧很不清晰,而且,好似有两个叠在了一起,就好似重影儿了一样。
愣了几秒,我回过神,愤怒的放下碗筷,瞪着眼前的刑义:“你没有帮我还魂?”
刑义对我的愤怒,没有丝毫的不满,收起了镜子,一脸的镇定看着我:“还了,你体内三魂七魄俱全!”
我脸色顿时僵了一下,思维也有些混乱,一种莫名的惶恐油然而生,问道:“那我怎么……”
没等我说完,刑义就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不清楚,要不然我之前,也不会问你那些问题!”
他这么一说,我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在水缸上的那个水印,当下挠着头,思索着说道:“那个我真不知道,没准我就是随便乱画的,你也知道,这几天我看你手里的符纸,比看法律书都多,可能当时自己是信手涂鸦。”
刑义摇摇头,此刻也有些纳闷,看着我疑惑的说道:“就算是看得多了,随便乱画的。可是那个水印分明就是一个符咒,而且……”
说到这儿,他疑惑的神情,此刻又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而且,这种符咒我未成见过!”
我傻了下,随后回过神,抽动着僵硬的脸角,竭力分辩:“你自己都没见过,怎么知道那就是一个符咒?”
“我那本古书上有记载,只不过是个残本…….”这时候,刑义终于说了出来。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笑,这会儿我心里也发慌了,不知所措的站起来,颤着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刑义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随后他寻思了下,就从房间里拿出了几张不同的符纸,然后让我解开衣服,一张贴在了我的后颈,一张在心口,还有一张他让我自己放……那个位置在小腹,听他说得是什么会阴穴的位置。
于是,我尴尬的拿着符纸,放在了肚脐眼儿下面,用内裤勒住了,那一刻,总感觉自己像是来了大姨妈一样,脸上一阵的发烫。
随后我快速的整理好了衣服,正要继续询问,这时候,刑义拿出了他的皮包:“这两天你先在我这儿呆着,尽量不要走远,巷子口斜对面有家超市,饿的话,可以买一些东西。”
“你去哪儿?”看他的架势,好像要出远门,我赶紧问。
刑义一脸的沉定:“我出去两天,你的事儿我要问问一个前辈,很快就会回来,记住,我不在的两天,你一定不能出远门,尽量在这里呆着,明白吗?”他说着,就走到了里屋的窗台,用一个黑黝黝的木棍,在下面压了一张符纸。
在两个里屋的窗台,都放了符纸之后,他出了门。
我赶紧跟到了大门口,刑义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我,说道:“我在你身上放的三张符纸,是为了镇住你体内的魂魄,暂时它们是出不来了,不过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不在的这两天,你睡觉的时候,千万别撕下来。”
这时候,我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事先根本没想到,魂魄被收回了体内,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我苦着脸,看着眼前漆黑的小巷,以及身后阴冷空旷的小院儿,差点都要哭了:“我觉得你还是带着我走的好,不然让我在这里戴上两天,你没回来,我就疯了!”
刑义笑了笑,此刻脸上才露出一丝的平和,不过语气却是很坚定。
他说:“你要是不怕其他封鬼人把你抓起来炼丹,你就跟着我走,真要到那时候了,我都救不了你,我在修道圈儿里,只不过是个小角色,比我厉害而且心肠狠毒的人有很多!”
说完这些,见我愣在那儿不说话了,他拍拍我的肩头,随后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等人走远了,我才算是回过神,回头看到小院里昏沉沉的灯光,气氛实在是压抑到了极致。
而且这周围貌似就这里一个住户,四周的其他院子都是死寂沉沉的,只有几里外的闹市街,隐约传来一些喧闹的声音,只不过在我听来就好似另一个世界一样。
硬着头皮转身进了大门,顺带着关上了门。
进了堂屋,我还有些七上八下的,直到将堂屋的门也关好,里面插上了门栓,心里才稍微安心了下。
随后我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
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我心情有些沉闷,这漫漫长夜要怎么过?此刻让我睡觉,我是肯定睡不着。
尤其是看到里屋的窗台,压着的几张符纸,我总感觉屋子里阴森森的,就好像窗外有什么东西,在静静窥视我一样。
坐了一会儿,我站起来在堂屋转了一圈,瞥眼看到门口的木柜上放的镜子,我心里陡然狂跳了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将镜面翻在了下面。
两次的惊吓,我已经没有勇气去照镜子了,哪怕瞥一眼我都不敢。
盖上镜子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下身后的里屋,门虚掩着,似乎刑义走的时候没有锁。
我心里忽然好奇了起来,寻思着刑义住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且,心里此刻想的最多的,还是他走之前曾拿过的一本书。
要说此刻我并非是想研究什么,也不是对他的东西感兴趣,只是心里太过压抑,只想着找个东西来转一下自己的思维。
怀着好奇,我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拉开门口的灯,我扫视了一眼,房间跟我之前睡得那间一样,不是很大,一张老式的木床,挨着床是一个枣红色的大木箱,一看就是老古董了,这东西小时候在姥姥家见过,是当是姥姥出嫁的时候装嫁妆用的。
大木箱上面的漆掉落不少,看上去有些斑驳,而且上了锁。
靠着窗台的位置,是一张桌子,上面堆放着一下杂物,小布袋承装的白米,一些没画上符印的黄纸,几把桃木短剑,不过眼色深浅不一,而且有两把上面的剑锋上,还沾着黑色的东西,好像是干涸的血迹……
看到这些东西,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有些发闷。
随后我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一本书,房间灯光昏黄,那本书的封面也是灰色的,之前一时没有发现。
我吸口气,缓缓走过去,将手拿了起来。
就像是腐朽的树木一样,书拿在手里很轻,而且后面少了很多,似乎是曾被人撕成了两半。
我随手翻动了几页,里面全是繁体,而且还是手写的那种,除了偶尔能辨认几个字出来,我完全是看不懂。
而且,里面还有插画,只是画的比较简单,就好像是小孩儿涂鸦一样,饶是如此,我看到这些还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因为插画上的东西,是各种各样的鬼魂,以一些奇形怪状的妖物,有的看着很抽象,有的很扭曲,很狰狞,而有的看上去很普通,只是单纯的一个人形,身形背对着看者,身上的轮廓也是寥寥几笔,可是那种能让人心生惶恐的东西,还是被苟略了了出来。
所以看了一会儿,我心跳有些加速,手指也有些冰凉。
尽管如此,可是那种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我继续看下去。
书里讲解了世间上各种的阴煞,以及如何产生和如何应对,都写了出来,一些后面会附上这些阴煞鬼屋的图片,这是我翻阅了半个小时后,逐渐得到的结论。
而且,书面的上字已经有些模糊,不过我确定,这本书正是刑义走之前,拿手机照片对照的那本。
里面的繁体文字看得多了,再看封面的字,我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虽然模糊不清了,不过借着头顶的灯光,凑近了看,很快我就读了出来:“《鬼物异志》?”
看到这四个字,我脑子里顿时有些空白。
刑义这人刚才不会是把我当做妖物来研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