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摆筵席,盛情款待,公孙梦未自始至终都是面带笑意,对于公孙锦平定西域之乱也是频频赞赏,更在百官面前赏良田赏银两。公孙锦都很恭敬地跪下接受赏赐,并谢主隆恩,落座之后,公孙如意坐在公孙锦的一旁。兄妹两个没有太多的客套,公孙如意只说:“皇兄一路辛苦。”
“嗯。”公孙锦面色微冷,与之前对公孙梦未的恭敬之态完全不同,公孙如意并不介意,他们本就不亲,念着骨肉相连,血脉至亲……毕竟,在这世间,她只有公孙锦这么一个亲人了,现在的凝儿,已经不愿成为她的人了。公孙如意想到花千凝,心底发寒,她现在在未清宫歇息了吗?好想见见她。
花千凝不是自虐的主儿,方才的那一幕已经让她气不顺,她何必找不自在。花千凝借由说身体乏了,想回去歇息,公孙梦未心疼,也就依了她。花千凝也不算是说谎,昨儿个一夜未睡,头脑昏沉。
人,真的躺卧歇息,睡眠却不肯眷顾了。真是……粗俗的很,一个女子怎么如同那些肤浅的男子一般,见了国色天香的美女,步子都迈不动了吧?花千凝翻了个身,心里腹诽,想起公孙梦未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仍觉得刺眼。果然,说喜欢她都是诓人的,她还没有成为旧爱,新欢就来了。再者那个荣亲王也是,给皇帝献美人是何居心?难道公孙梦未喜好女色是天下皆知的事了吗?就算如此,也不能人家给了就要啊,到底懂不懂矜持,懂不懂拒绝?
说到底,还是好色,见到美人,就动心了,呵呵,公孙梦未位高权重,全天下的美人,只要她想要,都可以揽入后宫呢。花千凝自认姿色也不错,但也没觉得自己美如仙女,想想那衣着艳丽,眉眼都是媚态的女子……莫说公孙梦未,她多瞧几眼,都觉得很勾人,但是,她不喜,甚至厌恶。
唉,罢了罢了,本来就没她什么事,那女子是荣亲王献给公孙梦未的,最后结果如何,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那厮最好是再也别说那些诓骗腻人的情话了,她都替公孙梦未害臊,花千凝翻身,心思翻腾半天,终究是坐起来,自言自语似地,“公孙梦未如何对待那女子确实和我无关,但是……还是不放心,万一那女子怀揣恶意怎么办?”花千凝想起荣亲王公孙锦凶神恶煞的样子,那样凶巴巴的野人竟然懂得用美人计,“公孙梦未,你争气点,千万别上钩。”
花千凝叹了一声,再次躺卧,她还真是瞎操心,罢了,睡觉。花千凝掀被子将自己盖住,真想去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和自己的心上人共度余生,如果真的可以去,她,要和谁一起去呢?公孙梦未那般讨厌,好色,无耻,下流……还是不要和她一起去;皇嫂更好些,温柔,大方,贴心,可是……为什么提起皇嫂,她觉得哪里很无力。
花千凝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许久,最后终于犯困时,听见外面传来祭月的声音,“千凝姑娘!”花千凝猛地掀开被子,该死!好不容易入睡。
“千凝姑娘。”屏风外面是祭月,“还睡着呢么?”
“没有,”花千凝下床,坐在床边,“怎么了?”
“皇上马上就要回来了。”祭月通报,花千凝蹙眉,看看时辰,很晚了,竟然喝了这么久,赏花赏月赏美人,都不舍得睡觉了吧,呵呵,“回来就回来,叫我做什么?”
“皇上喝醉了……”祭月慢腾腾地说,“怕是要麻烦你照顾皇上一夜了。”是拜月打发祭月先行回来的,“醒酒汤已经在煮了,待会端过来,千凝姑娘记得喂皇上。”
“她没有手吗?”花千凝的怒气散发出来,祭月咧咧嘴,这姑娘睡觉,何人惹得她如此火大,“千凝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的,以后,以后也别这么说。”皇上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可她总觉得花千凝都不尊重皇上,看得祭月好生气哦。
“她不是新得了个美人吗?”花千凝蹙眉,“叫什么花朝,让花朝伺候她去。”
“卑职倒也想,可皇上醉了后只说要回未清宫找她的小东西……”祭月说出小东西三个字,脸微微泛着红,总觉得这三个字,别有深意,皇上说的是:朕最心爱的小东西。
花千凝眉头不经意舒展开,长呼了一口气,不耐烦道:“好了,我知道了。”看来,今晚又不用睡了。
说话间,拜月已经搀扶公孙梦未进来了,“朕不叫你们,谁都不准进来!”拜月忙说是。
祭月也退出去了,公孙梦未因为醉意步履踉跄,“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公孙梦未站在屏风外面,呼唤起来,花千凝坐在里头,没个好脸色,“嚷什么,我还没死!叫什么魂儿。”
“我头晕,你出来扶我进去嘛。”公孙梦未有些耍赖地央求,话语颇有撒娇的意味,一贯霸道蛮横的公孙梦未突然展露如此小女人的一面,花千凝的头皮有点麻麻的,“头晕还喝那么多。”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少喝点。
花千凝虽是抱怨,却也站起身走出去。公孙梦未见了她,扬起笑脸,脸颊透红,连朱唇都是湿润润的,向花千凝展开双臂,软软地说:“小东西,过来让我抱抱。”边说边踉跄地向花千凝走过去。花千凝抱怨道:“抱什么抱!”生怕公孙梦未脚下不利索摔倒,嘴上说不给抱,却也走到跟前,公孙梦未猛地扑过来,将人紧紧锁在怀里,唇贴着花千凝的耳醉语,“小东西,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让我如此迷恋你,分离片刻,我就想得很是难受,我想你。”
花千凝的鼻翼间充斥着复杂的味道,不止是酒味,也不止公孙梦未平日里身上的淡淡幽香,还有一股子很奇特的馨香,很浓很烈。花千凝呼吸间,只觉得刺鼻,猛地推了一把公孙梦未,公孙梦未与她对视,手却不肯放开,委屈地问:“作什么推我?”
“你抱过她了?”花千凝抬眉冷眼问道。
“谁?”公孙梦未茫然。
“那个西域女子。”花千凝此刻像是才猛然意识到,她对那个只见了一次的女子,有着看似十分莫名的厌恶,实际上是因为公孙梦未的关系。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