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琉璃侧躺在地上,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荷红和碧映,她恨她们的背叛和欺骗,她恨她们让金夫人受惊吓,恨碧映令自己受伤。可是她的想法,仅仅是将她们交送州衙,而不是看着她们死于非命。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杀人,那个三长老的手法很快,快到她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她俩就死在她的眼前。
她们两眼圆睁着没有闭上,仍然直直地望着正厅的方向,因为太过惊讶和毫无防备,睁大的眼睛里甚至没有恨意。
护卫们只是将她和金夫人防备得更严密,隐隐地,贝琉璃前所未有的不安。这位三长老对自己的下属如此无情,为何仍然留下鬼药师?
难道说,鬼药师并不是三长老的手下?或者,对鬼影来说,鬼药师还有剩余价值?
没人可以解答她的疑问,她只是静静躺着,正厅里很安静,不知道此时此刻,朗清疏怎么样了?沈岑怎么样了?
正在贝琉璃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地面传来的震动,稍一抬眼,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是稍稍走神的时间。金宅小院,突然出现了许多护卫,衣服的款式与蓝衣护卫很像,只是颜色各异。有月白色、有靛蓝色,还有深褐色。
蓝衣护卫突然行礼,恭敬地说道:“属下见过大长老。”
贝琉璃闻言,有些困难地向蓝衣护卫行礼的方向张望,因为躺在地上,视线极度狭窄。看了一会儿,才看到了身穿竹绿色鬼纹宽大长袍的老者,须眉皆白,双眼炯炯,步路生风。
这就是鬼影的大长老?
贝琉璃立时心乱如麻,两位长老不出现,朗清疏沈岑和雷鸣三人还有胜算,可是长老一出现,还带领了不少护卫。这可怎么办?
这位大长老慈祥得像炸鸡上校一般,但是一开口,却直击要害:“都楞着干嘛?立刻将贝琉璃和箫拾带走,其他的稍后再说。”
贝琉璃如坠冰窟,就这样直接带走吗?要带他们去哪儿?
蓝衣护卫依令而行,迅速将贝琉璃和箫拾从地上提起来,两人抓一人,不管是否愿意,拎起来就走。
“住手!你们要将箫拾带到哪儿去!”佟允文大声质问道。
“你们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金夫人拦在了贝琉璃前面,“谁想把璃公子带走,先从我这个老婆子身上踩过去!”
佟允文和金夫人拼命阻拦,贝琉璃和箫拾被掐着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
雷鸣刷地提着三叉短戟,虚晃一下,瞬间撂倒两名护卫,大声喊道:“你们别怕,有我在!”
几乎同一时间,其他护卫将雷鸣团团围住,把他与贝琉璃箫拾隔得越来越远。
雷鸣眼睁睁地看着贝琉璃和箫拾要被带出金宅大门,大喝一声,将三叉短戟挥得
鬼药师除了用药,其他一概不行,遇到这样混乱的情形,只是远远地躲着,一声不吭。
正在这时,正厅的门再次打开,三长老重重摔倒在地,很是狼狈。
顺着正厅大开的门向里看,护卫长已经倒地不起。
正厅外的长廊中,朗清疏和沈岑两人双剑同上同下,剑剑直指三长老的要害。
三长老大喊道:“大长老,助我一臂之力!”他万万想不到,朗清疏和沈岑的武艺比五年前精进了许多,拳怕少壮,他今年已过半百,体力不如从前,连眼神都不如从前。
大长老的眼睛里只有贝琉璃和箫拾,完全没有理睬三长老。
正屋的长廊和小院变成了两处战场,斗得难分难解。
小院中,雷鸣一人对决所有护卫,两柄三叉短戟被鲜血染红,身旁横七竖八倒下不少。
长廊下,三长老只觉得浑身乏力,四肢越战越沉重,再次怒骂道:“鬼药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对老夫下药!拿命来!”
而正在对战的护卫被三长老这样一喊,也觉得四肢越战越沉重,动作吃力而且无法精准定位,这是怎么了?护卫们的视线齐刷刷地盯上了鬼药师。
鬼药师吓得不轻,连忙摆手:“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喊完以后,拔腿就跑,可是他是个瘸子,再加体力原本就不够,没跑出几步就气喘吁吁,越跑越慢。
三长老面对凌利的双剑,不敢有丝毫大意,却屡屡被刺。眼看着又一道剑光闪耀,他瞬间腾空而起,却突然浑身一僵,硬生生地摔倒在地,疼得皱了满脸的褶。他愤怒地咆哮道“鬼药师,你竟敢下毒害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在酣战的护卫们舞动兵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只感觉浑身像灌了铅一样,直到三长老倒地不起。一位蓝衣护卫突然扔了手中兵器,大喊一声:“大家都上当了,我们都中毒了!”
话音未落,蓝衣护卫就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护卫们隐隐觉得头疼难当,动作迟缓,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正在这时,一缕阳光冲破薄雾,投下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在小院里。
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蹄声和马车车轴嘎嘎地响声,百夫长率领着驻军,手持强弩、穿着全套防护衣物的将士,将金宅前后左右团团包围。
百夫长大声吆喝道:“里面的人全都住手,不得轻举妄动。”
雷鸣大喊道:“百夫长,璃公子和箫拾被抓上一辆马车,向西去了,快追!”
百夫长立刻比了一个手势,一队骑兵策马向西,追了过去。
手持强弩的将士进入金宅。
百夫长也跟了进去,向朗清疏和沈岑一拱双手,说道:“让二位大人久等了,请大人恕罪!”
朗清疏手中软剑一挥,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位就是鬼影的三长老。”
百夫长一比手势,一队列兵蜂涌而至,将三长老捆得结实,塞了破布。
沈岑打趣地说道:“抓获鬼影三长老,百夫长你这回功劳不小啊!”
百夫长连连摆手,回答道:“两位大人太会取笑人了,我哪敢抢二位大人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