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站在一起，胆颤心惊地面面相觑，该往哪里跑？
没有让她们细想的时间，不远处已经传来鬼药师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前所未有的大步，还伴着愤怒的咒骂声。
“竟然敢撞我……你们这群该死的贱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噔……噔……咣当……咣当……”
每一步都像踩在她们的心上，前所未有的恐惧压得她们透不过气。长期的畏惧和恐慌令她们几乎本能地要跪下求饶。
可恐惧是把双刃剑，可以令人丧失斗志，也可以让人发狂。
“横竖都是死！拼一拼还能活！”一位眉眼细长的少女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我们怎么打得过……”一位圆圆脸庞的少女怯生生地问道。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眉眼细长的少女加了一句，“就算死，我也要离开这里！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外面！”
一句话，将恐惧燃成了斗志。
四位少女的眼中胆怯不再，她们迅速躲到了暗道的两旁。是的，就算死，她们也不让鬼药师好过！
“蹬！蹬！蹬！”鬼药师大步踏出，怒气冲冲地嚷嚷：“你们这群贱货脑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岔道口就在眼前，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砰！”一声响，鬼药师的头盔结结实实挨了一火把，火星在视线里四溅。既没有受伤，也没有晕倒，仍然站在那里。
出手的少女又惊又怕，举着火把连续挥击鬼药师的头部、肩膀……火把突然断成两截，火把头蹦得老远，棍子还在少女的手中。
鬼药师转了转头，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火星，以极快的速度伸手。
少女见攻击无效，撒腿就跑，猝不及防地被抓住了手腕，急得大声呼喊：“啊！救命！”
“砰！”鬼药师抬腿就是一脚狠踢，正中她的胸腹。
少女第二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踹出老远，滚了几下，昏死过去。
“竟然敢对我动手！你这该死的贱货！”鬼药师大步向前，正要去补上几脚。
“我爹爹说了，打要害，刺关节！”脸庞圆圆的少女举着没了火焰的火把，带头向鬼药师的双膝、肩膀和后背一阵猛击。
“砰！砰！砰！”木棍和火把方向一致地猛砸鬼药师头盔与颈部的联接处。
“咣当”一声响，鬼药师的头盔掉落在地，露出了狰狞的脸庞和特别突出的双眼。
又一棍砸来，鬼药师挥动上臂挡住，伸腿就是一脚。
又一位少女被厚重的脚踢伤得不轻，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她们伤不了他，他却拳脚相加、出力狠毒。
只是一刻钟的时间，其他两位少女都被拳打脚踢，伤不得不轻，两昏两醒，努力地挤在一起。
“来啊！再来打我啊！”鬼药师拿起灭了的火把，愤怒地向她们挥舞，“竟然敢打我？！让你们打！让你们打！”边喊边向她们打去。
背后是坚实的墙壁，她们在高高举起的棍棒下四散而逃，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她们躲避着棍棒，接二连三地冲撞鬼药师。
鬼药师因为沉重的衣物，转身与移动的速度受限，一直挥舞棍棒追打她们。
渐渐的，少女们的脚步越来越沉得，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她们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呼吸、拼尽全力支撑着。
时间如此漫长，黑暗中涌动着彻骨的绝望，她们眼神中的斗志渐渐消散，她们会疼会受伤，可是鬼药师却不会疼，这样悬殊的对比，这样可怕的敌人……
一位少女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又一位少女跑得没多远，也摔倒在地。
三位少女耗尽了自己的力气，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鬼药师大步走过去，哈哈大笑：“跑啊！你们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边说着，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地打在她们的身上，“跑啊！你们继续啊！”
“跑啊！怎么不跑了？！”他不停地挖苦着，手中的棍棒起起落落，“求饶啊！怎么不求我？”
少女们咬紧牙关愤怒地瞪视着他，就算今日死在这里，被活活打死，她们也不求饶，绝不！
“上苍是有眼睛的！”
“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们就是变成鬼，也会缠着你，你最后死得一定比我们还难看！”
鬼药师双眼一滞，手中的棍棒停住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这世间哪有鬼？！没有，你们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不会留下！我会把你们脑袋开花！然后一把火点了！你们死都不能离开这里！”
“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少女们声嘶力竭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报应？！报应是什么？”鬼药师愤愤不平地吼道，“
棍棒再次高高举起！
少女们闭上了双眼。
“砰！”一声响。
鬼药师重重地摔倒在地，颈项瞬间被勒紧，他涨红了脸，死命地拽住绳索，怒道：“谁？是谁？”
“还楞着干嘛？快跑！快跑！”苏醒过来的少女双手攥紧布带，声音里带着颤，“快来帮忙！”
三位少女倏地瞪大眼睛，手脚并用地爬到少女的身旁，声音颤得更厉害：“帮、帮、帮……什么忙？”
“勒死他！”少女的双眼之中尽是血丝，脸庞也扭曲起来，“他不死，就是我们死。我们要出去，我们要离开这里。快！”
“好！”少女们一拥而上，摁肩的、摁手的、摁腿的。
鬼药师拼命地挣扎，两只眼睛几乎要掉出眼眶，通红的脸很快就涨成猪肝色，舌头伸得老长，双腿乱蹬着。
少女们惊恐万分地望着濒死挣扎的鬼药师，不由地松了手劲。
“不能松手！”眉眼细长的少女嘴上说着不能松，可是双手实在没了力气。
鬼药师突然垂了双手，一动不动地躺着，翻着骇人的眼珠。
少女们惊得立刻松开手，语无伦次地说道：“……他……死……了……吗？”
“不……知道……”
“……我们杀人了……”
少女们瘫软在地，眼神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