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安泽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支棱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脑袋瓜,嬉皮笑脸地说:“这叫随机应变,在电视剧里,活到最后的通常都是像我这样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聪明人。”
再依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没有接茬。
安泽宇牛逼坏了的叉起腰,“依妹儿我跟你讲,电视剧里有三种人,一种是像我这种靠聪明才智,平安熬到最后一集的;一种是像谢南城那种表面很机灵,实则很愚蠢,半道就被隐藏在好人之间的潜藏暗黑系**oss干掉,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最后一种就是你身边这位,看上去牲畜无害,十足大善人,其实满腹黑汁,看似无欲无求,一旦盯上什么,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杀人于无形,悠哉悠哉活到最后。”摊手,“真没天理啊!”
再依依下意识抬头瞄了一眼埃吉尔,而他只是歪歪脑袋,莞尔一笑,再依依回以笑容后,转向安泽宇:“真能扯淡,如此三观不正的电视剧能过审?你看的电视剧也太不符合国情了!”
安泽宇抬手搔搔脑袋:“诶,依依,窃以为你似乎搞错重点了。”
再依依白眼相向:“窃以为你比一千字鸭子还聒噪,比三姑六婆还能嚼舌根,不想带着你了。”
安泽宇立马服软:“别别别呀,我装聋作哑,不揭穿那阴货的假面还不行嘛!”
消停也只是那一阵儿,跟着再依依和埃吉尔上车后,安泽宇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吐槽:“哥还当不用开车,就能和依妹儿挨坐在一起,抓住大好时机,拉拉小手摸摸大腿,结果——”身体前倾,脑袋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伸过去,“为毛坐副驾驶,这不合理呀!”
埃吉尔看也不看,直接反手将安泽宇按回座位:“我老婆和我坐,有什么不合理?”
被推回去的安泽宇愣愣地眨眨眼,半晌之后,又鬼鬼祟祟地凑近再依依靠车窗这边的耳朵,双手在嘴边成喇叭状,低声说:“依妹儿,看来那个阴货儿真盯上你了,你危险了,切记,要小心再小心!”
再依依的反应是,和埃吉尔一样的动作,反手按向安泽宇的大脸,把他推回座位:“安静!”
随后,安泽宇就像念经一样嘀嘀咕咕,埃吉尔和再依依选择听而不闻,半途,再依依在埃吉尔的引导下,说起当初捡到斑斑的经过,安泽宇终于沉默下来。
再依依没有刻意渲染她被谢南城丢在大雨中的凄凉,只是简单描述捡到斑斑时的悸动,还说,因为斑斑脊背上醒目的心形白斑纹,所以她给它取名叫“斑斑”,而且斑斑还是“伴伴”的谐音,那一天,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伙伴。
在那之前,她很寂寞,真正的再依依,也曾寂寞过,但比之苏缇恩,还是不同,埃吉尔理解她,温柔接话:“现在,你有很多的‘伴儿’了。”
再依依笑着点头:“我是幸运的。”接着又说起她和斑斑在一起那些温暖而快乐的时光,一直到达目的地。
下车之前,安泽宇突然说了句:“或许我没出国,结果会不一样吧!”
再依依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什么?”
安泽宇勾唇笑笑:“没什么。”
再依依的心早就飞进宠物医院里去了,哪有闲情理会早已成年的问题青年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赶在两个长腿大男人之前冲进宠物医院。
再依依找到病房,进门后发现正在输液的斑斑驯服地趴在宠物输液台上,前爪下果然按着兰姑说的那条手帕,再依依的心抽了抽。
斑斑的视线对着门口,再依依现身之后,斑斑第一时间发现她,扑棱一下站起来,吃痛得“嗷——”了一嗓子,可还是兴奋地吐舌头摇尾巴,只是它尾巴就剩一半,还被纱布包扎着,摇起来不但疼,而且不方便,没几下就放下去。
兰姑去陪护谢奶奶,接替她守着斑斑的是谢家保姆,见到斑斑表现,立马紧张地站起身想要把它按回去:“小祖宗,伤得那么严重,你就老实一些吧!”
这保姆姓高,四十多岁好年纪,被谢南城称作高姐,是再依依离开谢家之后才应聘来的,对再依依并不是很熟悉,但她是兰姑亲自去家政公司挑选的,为人处世很像兰姑,同样也对苏迪恩不满,听过再依依的事迹后,对再依依很有好感。
高姐始终坚信,宠物就跟小孩子一样,性子多半会随抚养它长大的人,能调教出斑斑这样的忠犬,再依依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会儿比起和再依依客套,对她来说看护斑斑的本职工作更重要,想让斑斑重新躺回去,又怕一不小心给斑斑的伤造成二次伤害,稍显手足无措。
再依依快步来到斑斑的输液台前,出声命令斑斑躺回去。
看到斑斑服服帖帖地趴下,高姐松了一口气。
再依依环顾一周,确定这间医院条件不错,斑斑住的按照标准算,应该是“高间”,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里面只有一张明显比普通宠物输液台大一圈的输液台,台下给看护的主人配置的是皮椅,还有塑料凳子和铁笼。
见再依依四下张望,放松下来的高姐这才意识到忘记招呼她,想把皮椅让给再依依,却被再依依婉拒,并从旁边拽过一个塑料凳子坐下来
高姐没有兰姑那么多顾虑,直接把斑斑受伤的经过和严重程度,如此这般讲个通透,听得再依依眼圈直发涩,伸手温柔地爱抚斑斑的小脑袋:“真是个傻瓜,为了当初要把你‘扒皮抽筋’的家伙,把自己搞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