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母,是位口碑载道的好女人,这点毋庸置疑。
赞完她生母,埃吉尔接下来又说她生父:“而我当年之所以去加勒比地区,则是受义父影响,他在海洋生物的研究方面颇有建树,而那其中,对灯塔水母更存在异乎寻常的痴迷,令我也对灯塔水母产生浓厚兴趣。”
再依依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因为生母的戒指,让她遇上谢南城,并展开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又因为生父的灯塔水母,让她和埃吉尔相遇,并让他成为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这是何等奇妙的缘分呐?
“如此出类拔萃的两夫妻,怎么会生出那样一个女儿呢?”埃吉尔语调坚定的得出结论,“在医院听完莲姨和三叔的对话后,我确定,当年不幸坠亡的苏缇恩,不但是困住南城的情劫,更是槿姨和义父的亲生女儿。”
再依依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埃吉尔,仍旧没搭茬,虽然他将话已经挑得这样明了,关键是他内心是什么想法,她还是搞不清。
没得到再依依的回应,埃吉尔摇头笑笑:“早在和你在加勒比相遇之前,我就听说南城异常宠爱苏迪恩,现在看来,南城应该是因为苏缇恩才去宠惯苏迪恩,因为苏迪恩拥有一张和苏缇恩极其相似的脸,也就是说,苏缇恩本人要是也是这样的容颜,南城对她‘一见钟情’,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再依依终于出声:“嗯?”
“这些日子,你应该不止一次听说,南城幼时遭遇家门不幸,落下难以根治的心理疾病,他虽然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是个斫轮老手,可感情上却跌跌撞撞像个幼稚儿童,关键他从幼年长到少年,种种表现,在大家看来,就是个有‘恋母’倾向的男孩,通过苏迪恩可以判断出,缇恩长得很像槿姨,也就是说,喜欢‘以貌取人’的南城完全有可能一眼相中缇恩。”
再依依心脏颤了一下,声音还算平静:“也就是说,谢南城之所以对缇恩念念不忘,和他对苏迪恩的宠爱是一样的道理——全都是因为那张脸?”
听到再依依终于发声,埃吉尔将车拐上临时停车点,转头正视再依依,异样眸色深刻的诱人:“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大意是很多人的脑海深处,都保存着一个模糊的轮廓,等到有一天,出现一个人,和脑海深处的轮廓匹配上,激发苯基乙胺的分泌,于是产生‘一见钟情’……”
“而这个模糊的轮廓,其实不少人把它设定为自己亲密的人的形象,譬如说,有些女孩喜欢的人和自己的父亲有共同点,而有些男孩喜欢的人和母亲有共同点,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存在‘恋父’或‘恋母’情结。”
“但‘一见钟情’这种事,不过是看上一张脸,往往极具欺骗性,所以总能听到有人说,‘因为不了解而相爱,因为太了解而分手’——南城和缇恩相处,由单纯的视觉迷恋渐至深入骨髓的身心眷恋,他的确爱上了缇恩,因为深爱,才始终无法挣脱。”
埃吉尔最后说:“和缇恩在一起那三年,南城慢慢摆脱对药物的依赖性,失去缇恩后,他又开始依赖药物调整情绪和睡眠,假如不是爱上缇恩,他的心病怎么会变得那么严重呢?”
实在猜不透埃吉尔的心思,再依依索性开口直接问出来:“谢南城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为什么一直说他?”
埃吉尔微微一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探手入自己上衣口袋,掏出一只红缎锦囊,解开囊口丝带,从里面拈出一条手链,由很精致的菩提子串成,放下锦囊,拉起再依依的手,将手链戴到她左手腕上。
再依依目光胶在手链上,喃喃出声:“怎么突然想起要送我手链?”
埃吉尔的视线也停在那串手链上,声线稍稍有些不同寻常的哑:“槿姨倾尽后半辈子,日复一日为丈夫和女儿祈福,相信他们一定可以获得幸福。”
再依依:“啊——嗯……”
“缇恩呢,并不是被遗弃的可怜孩子——因为她一直被人深爱着,相信她也明白这点,这条手链,是我特地去拜访曾为我答疑解惑的玄学大师,他分析过你的情况,说你昏厥,根由应该不在心脏,所以馈赠给我这条手链。”
“之前我遇到的玄学师父,各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但关于死而不去,他们看法大致相同——因为执念太深!”
埃吉尔叹口气:“缇恩的执念,是对身世的探求,谜题解开,执念转淡,这串经过特殊加工的菩提子,可以锁住不稳定的灵魂,所以依依,希望这段时间,不管你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把它解下来,可以么?”
再依依明显瑟缩一下,半晌,抬起另一只手,轻触手链上的菩提子,低语:“这样,应该也算一种鹊巢鸠占吧,既然守护她、迎娶她,是你的愿望,那么,赶走斑鸠,喜鹊就有可能回来,那样不是很好么?”
埃吉尔眸色沉沉浮浮:“‘两害相权取其轻’,是再简单不过的硬道理,你应该好好看看身边这些人,正因为有你在,他们死水微澜的生活才逐渐变得有滋有味,回头想想再谢两家结怨的原因,该怎么选,很明了。”
“毕竟这些有着悠久历史的世家名门,外面看着的确光鲜亮丽,可骨子里长年积累下重重问题,又因为彼此结成姻亲,所以谢家、程家和安家都被牵连其中,现在再家也卷进去,如果失去你,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最关键的是,锡予、义父、莲姨……还有南城,他们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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