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安泽宇时常自诩为“绅士”,但做事从来只对自己厚道,见苏迪恩十分敦实的向自己砸来,第一反应不是伸手搀扶,而是身手敏捷地蹿跳到一边去,顺便还一巴掌扫开苏迪恩试图抓住他稳住自己身形的手。
排排站的围观群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想当着他们的面碾压再依依的苏迪恩,没想到风头还没影呢,先把洋相出尽。
看着摔了个狗啃泥,不赶紧爬起来,反倒赖在地上手脚乱刨,跟个老龟似的苏迪恩,程宇莲顿觉一颗脑袋瞬间炸开锅,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半生威名,一夕间全都赔在苏迪恩身上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好在音响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善于见机行事,立马播放一曲应景的街舞舞曲。
再依依趁机挣脱出自己的腿,顺便狠狠的踩了谢南城一脚,抬手抹掉沾在她唇上的他的血,挑高下巴对着谢南城:“请谢董自重。”
谢南城瞳孔放大,被狠狠践踏,嘴角居然还噙着变态的笑容,再依依拿手擦嘴,而他却是探出舌尖扫去唇上残血,戏谑道:“依依呀,你这小性儿还真是越来越辣了,不过呢,技术水平怎么还停留在初级阶段,看来伪装成狂蜂浪蝶,蹲在咱家墙外等着摘红杏的货色,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啊!”
又在对她的救命恩人进行人身攻击,再依依懒得跟这个无耻小人争执,不过心里实在不爽,所以转身离开前,细尖鞋跟瞄上谢南城光可鉴人的鞋前脸,快准狠踩上去,还不过瘾,把大半体重全压上去,碾压旋转,打一枪就跑。
鼻子的疼痛尚未彻底缓解,脚丫跟着负伤,俊脸微微扭曲的谢南城,暗暗劝慰自己:又滑又嫩香豆腐吃个够本,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谢南城,还是你赚了!
认真看戏的安泽宇凑上前来,又掏出先前被退货的面巾纸,笑嘻嘻地递向谢南城,挤眉弄眼地说:“看吧,就说你能用得上,还拿有色眼光看我,污蔑我‘有病’,这下知道我是多么的善解人意了吧!”
谢南城也不跟安泽宇客气,一把夺过面巾纸包,抽出来擦拭,并挑眉问:“你事先见过依依的礼服?”
安泽宇志得意满:“我是谁呀!实话跟你说吧,原本那套礼服没这么火辣,得亏我智勇双全,顶着锅盖潜伏在再家,才有了今天的效果,造福广大同胞,嘿嘿嘿,膜拜我吧!”
看着自以为是的安泽宇,谢南城的反应是捏紧拳头,瞄准对方鼻子直接轮上去。
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安泽宇岂能不了解安泽宇?自己拿谢南城在意的女人开涮,又一摸再摸他的老虎屁股,被撩拨成这样,睚眦必报的家伙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安泽宇时刻准备的,瞧着谢南城目光扫过他鼻子,立马做出反应,轻而易举跳闪开,回头还要拉开“小生怕怕”的姿态,拈虎须地念叨:“谢南城,你丫上辈子是追着吕洞宾咬的那条不知好歹的愚昧蠢狗吧?”
被这么一搅合,局面那是相当尴尬,而且谢南城刚刚还抱着再依依那么一顿啃,大家都知道他们俩是藕断丝连的两口子,接着宣布再依依和埃吉尔订婚,简直就是狂打人家埃吉尔的脸嘛!所以再泊钧不得不放弃在这个档口宣布订婚的计划。
而趁乱把苏迪恩拽起来的程宇莲,这会儿也没脸明示大家要把苏迪恩硬塞给谢南城。
再依依维持着亭亭的姿态走出来,告知秦淑离她需要去趟洗手间。
设计好的开场,节奏被彻底打乱不说,还让大家围观自己陷入这么局面,再依依的表情不大好,秦淑离准备陪她去洗手间,可再依依想一个人静静,恰好瞥见谢奶奶围着锡予转,于是拜托秦淑离留心锡予那边的情况。
秦淑离狐疑地循着再依依视线望过去,一眼瞧见谢奶奶端着个水果拼盘,弓着老腰凑近锡予,一张老脸笑成菊花样,对锡予说着什么。
“岂有此理——”脸色丕变的秦淑离顾不上再依依,杀气腾腾地奔着谢奶奶而去。
再依依无可奈何地笑笑,提着裙摆走向洗手间,没发觉就在不远处盯着她的陆翼遥——她走,陆翼遥也快步跟上来。
花倬云始终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角落看着程宇莲。
程宇莲不像再依依注意力被别的事情转移,自从她看到花倬云之后,对他是越想忽略,就越会留意,此刻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勉力硬撑,训诫濒临爆发的苏迪恩。
埃吉尔之前“让位”给安泽宇,是因为临时接了个国际长途,内容涉及花倬云墨西哥湾的课题,花倬云入院后的很多东西都是埃吉尔整理的,对方急用,花倬云也说不清,所以埃吉尔去回电话了。
结果等埃吉尔再回到现场,就看到再依依和谢南城“热情拥吻”,他的选择,只是默默退到一边。
其实埃吉尔不是看不出再依依的抗拒,却没有跳出去“英雄救美”,因为他曾经对她说过,让她自己去选择想要的生活,那个时候,他是骄傲的。
话已出口,就要言而有信。
只可惜人和人的想法是不同的,他将选择权交给再依依;而谢南城却是个喜欢把选择权攥在自己手里的掠夺者。
“缘”在天定,“份”在人为……收获什么样的“果”,多半在于种下什么样的“因”。
随后埃吉尔看着再依依板着脸退到舞池外,立刻迎上前去。
可随着音乐再次响起,人群涌动起来,影影绰绰地模糊了视线,等埃吉尔走到秦淑离旁边,再依依早就走远。
谢南城胡乱拿面巾纸简单擦擦,目光紧紧锁定再依依,他比埃吉尔离再依依近得多,发现再依依一个人走远,只一个念头——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