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在预见潜在危险存在的情况下,萧宝儿作为一名实习警察,无论是从职业道德的角度去说,还是从单纯的个人内心感情来看,她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哪怕是豁上全部尊严乃至一条性命,她都要留住谢南城,不放他回去给苏迪恩那个暴躁狂神经病残害……
谢南城无言以对,脸是对着哭哭啼啼的萧宝儿的,但思绪早已飞远,时而是苏缇恩的嗔怒隐忍,时而是再依依的浅笑嫣然,一阵交替之后,两张完全不同的脸竟神奇的重叠起来。
心尖子丝丝拉拉的痛起来,面对苏迪恩肆无忌惮的作妖和这个才见第二面的女孩妄自尊大的挑事,越发思念并渴望那份恬淡怡然的舒服感。
从未拥有倒还作罢,拥有后又失去,追悔莫及才更叫人痛苦——那年那月,他漂泊的心也曾找到过可以停靠的避风港,只是他不懂珍惜,如果老天能给他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
萧宝儿将一把媲美黄鹂的好嗓子生生哭出了乌鸦的效果,毕竟是个格外在意形象的少女,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哑哑的,立马停止哭泣。
喝过水润过喉,缓了缓情绪之后,意有所指地低喃,父母给她这张纯天然的漂亮脸蛋,让她足以匹配社会顶层的精英男士,结果遭此横祸破了相,万一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谢南城连“不用怕,你的内涵胜过你的外貌,肤浅的男人才在意皮囊”这类不走心的安慰都懒得说一句,直接回复她,会出资给她整容,她好歹也算是中上之姿,底子还不错,整一下面部轮廓更立体,以她的自身条件,只要要求不那么高,嫁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萧宝儿目瞪口呆,回魂之后,这下是真哭了,追问谢南城话里的意思,是嫌她长得不好配不上他么?
谢南城漫不经心地回复萧宝儿,说自己在跟她开玩笑。
萧宝儿破涕为笑,又开始和谢南城磨叽那套说辞——他们两个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结合在一起,绝对羡煞旁人。
谢南城抬手按压太阳穴,实在是耐心耗尽,索性主动摊牌:“很抱歉,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不是单身,早在09年已经结婚,孩子也不小了。”
这几年谢南城私生活比较低调,很少登陆娱乐版面,而萧宝儿昨天值完夜班回家后,擎着手机刷信息,刷着刷着就睡着了,查到的谢南城“现任”就是苏迪恩,他们两人还有个不太正常的女儿……
所以早在心中演练过,假如谢南城以已婚身份回绝她,她该怎么应对,就像参加演讲比赛,事先查找资料写出演讲稿,然后再背诵下来。
结果还真被她料对了,自然信心十足,梗着脖子对答如流:“最高人民法院相关司法解释规定:婚前隐瞒了精神病,婚后久治不愈的;或一方在夫妻共同生活期间患有精神病,久治不愈,视为夫妻感情确已破裂。”
“而《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三十二条里注明,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准予离婚——也就是说,你和苏迪恩现在基本上可以算作有名无实的婚姻。”
又是婚姻法,貌似最近总有人拿它跟他说事,真是堵心,谢南城抓抓头发,烦躁地开口:“看来你的确是误会了,我和苏迪恩……”
但萧宝儿不听不听就不听,抬胳膊捉住谢南城的手,紧紧攥住,兀自继续:“不用说也知道,有这样一个老婆,你一定很痛苦,而且网上流传,她这些年在外头很不检点,像你这样有地位的男人,一直隐忍谦让,也算仁至义尽。”
“要是离婚,唯一棘手的问题就是财产的分配,不过这点你完全不要担心,毕竟我也算是业内人士,在公检法都有朋友,只要去打个招呼通个气,一定能让你大获全胜,不给那个虚荣奢侈的疯婆子捡大便宜。”
激情洋溢地说完之后,又羞羞答答低下头:“嗯,我家的家教是很严格,父母对我在结婚对象的选择上更是严上加严,不过即便你离过婚,但条件这么好,我父母会尊重我的意见的。”
只是被泼咖啡,又没撞伤脑子,怎么说话却越来越不着边际了呢?
假如他和苏迪恩真是夫妻,一旦离婚,那涉及的可是上百亿的财产分配,要是凭萧宝儿这个警院实习生“打个招呼”就解决,事情真这么简单,他就不用为再依依要离婚的事而纠结了。
谢南城面露不耐,果断地抽回自己的手,从床头柜上的纸抽里拽出几张纸巾,一边擦拭一边说:“萧女士,你搞错了,苏迪恩不是我老婆,事实上,她和我的关系远不如外界传闻的亲密。”
脸面是自己的,自己都不要,更别妄想别人会替你珍惜,谢南城当着萧宝儿的面,将擦过手的纸巾丢入垃圾桶:“还有,你的确有几分姿色,也有些小聪明,但照比我老婆,各个方面差得都不是一般二般的远,最关键的是,我现在也没有和老婆离婚的打算。”
这样直白的拒绝,让萧宝儿很是下不来台,而且也不能相信——明明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一类似“谢南城老婆”这样的关键词,跳出来的全是苏迪恩,结果谢南城却告诉她,“谢夫人”的头衔另有其人,怎么可能?
“假的,南城哥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知道有那样一个老婆是很丢份儿的事,但你要相信,我的嘴是很严的,更不会因为你娶了那样一个女人而轻视你。”
显然再依依又一次看错谢南城——她认为谢南城和苏迪恩是真心相爱的,为了保护苏迪恩,不会把他们还没离婚的消息对外公布,结果谢南城为了脱身,直接向陌生人坦白:“我老婆是再盛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现任再盛集团行政总监再依依,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因她而轻视我。”